我思索着感覺事情太過蹊蹺,怎麼就憑空冒出這麼大一隻藏獒趕走了太陽烏?難道是阿九泉下有知顯靈了?
鬍子看了我一眼讓我別考慮妥不妥了,狗哥明顯是太陽烏的剋星,從共生關係上講,我寧願跟着藏獒也不會在野外被太陽烏惦記,況且,這藏獒的體積和戰鬥力,想吃咱倆這種半條命的人早就吃了,沒必要把咱倆騙到沒人的地方在動口吧?你看那哥們兒的大腦袋,肯定不像西遊記裡的妖怪那麼二缺,直到猴子請來救兵都沒吃唐僧。
我想想也是,且看這藏獒是何方神聖派來的,於是扶着鬍子跟了上去。
藏獒不緊不慢地在前面走着,大屁股一扭一扭,鬍子就問我,你猜它是公的還是母的?
我一愣,啥意思?母的你還想追她啊?阿秋屍骨未寒,你不能這麼墮落吧?
鬍子靠了一聲,不在說話,我知道話說重了,趕緊跟他道歉。
藏獒走了一陣,擡起鼻子聞了聞,不知道在聞什麼,隨即調頭像另一個方向走,我們默默地跟着,漸漸發現,它一直避開那些有奇異花香的花叢,看來這狗真是聰明透頂了。我一直在注意那些太陽烏,它們雖然忌諱藏獒,卻一直沒有離去,總是在我們透頂盤旋,藏獒絲毫不受影響,高傲地鄙視着一切威脅。
這藏獒的個頭,比當初阿九養的格格整整高出一個頭,四肢粗壯得如同成年人的小腿一樣,當初大興安嶺巴勒溝的那隻猛虎也不過如此吧,想起阿九和格格,想起羅布泊那個大雪之夜,不禁鼻子一酸。
轉來轉去,我們已經來到了聖城的邊緣,那裡有一座木屋,大門緊閉,木門兩側,雕刻着兩尊藏獒石像,藏獒斜眼看了雕像一眼,然後往門口一趴。
我跟鬍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發矇,啥意思?這是二郎神的廟?
正想着,木門開了一條縫,有個人探出頭來道:“小關爺,胡爺,快進來,大家就等你們了。”
我看了那人一眼,半天才反應過來,我靠一聲,肥牛!怎麼是你?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肥牛甩着滿臉肥膘的臉:“快進來,更大的驚喜還在裡面呢。”
鬍子跟我對視一眼,更大的驚喜?咋地,你不好好給你小關爺看門面,跑這兒來開妓院了?
我們疑惑地走了進去,就看裡面是一個簡易的門廳,地上鋪着一張獸皮,獸皮上坐着三個人正在仔細地研究一張唐卡。
那三個人,其中一個是小刀,另外兩個,我冷眼一瞅一下子沒認出來,但隨即我就看清了,瞬間吸了口冷氣,感覺腦袋嗡地一聲,人就有些暈,四肢一剎那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晃了晃差點摔倒。
鬍子一把將我扶住:“沒事了別害怕,你過年過節是不是沒給他們燒紙啊?都他媽找到這兒來了。”
我吸着冷氣就問鬍子:“咱們是不是粉吸多了產生幻覺了?”
鬍子就搖頭,粉兒吸多可不是你這樣,我見過吸粉兒,他們說看到的是美女可不是死人。
靠,我說的是花粉,你丫瞎掰扯啥?
“小關爺,我知道一時間你可能接受不了。”其中一個人站了起來:“一會兒讓關爺詳細地跟你解釋一下,先幫我們看看這張唐卡上的記載。”說着就衝我招手。
“完了完了。”鬍子一拽我:“他伸手勾你魂兒呢。”
我看着坐在地上的另一個人,顫着聲音道:“二叔,下面缺錢了您說,沒必要大老遠的,跟阿九一起來找我吧?”
二叔擡頭看了看我,他比以前還要顯得蒼老了許多,旁邊的阿九也略顯滄桑,鬍子嘖嘖一聲:“唉,你看看他們,這是糟了多大罪,估計你現在燒紙已經來不及了,看他們的架勢,是想帶你下去好好談談。”
“關心,瞞了你這麼長時間,讓你受那麼多委屈,二叔對不住你了。”二叔嘆了口氣:“你就這點兒出息?出生入死這麼多回,現在已經是東北虎的東家,就算我跟阿九真是死人,你也不至於這麼矯情吧?”
我狠狠吸了口氣,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走過去仔細看了看阿九,他微笑着衝我點點頭,以我的經驗觀察,他們確確實實是大活人,我坐下來,看了眼二叔:“別裝了,把人皮面具摘下來吧。”
“這麼多年了,我一直試圖擺脫一些東西,然後反擊,你知道的,那些東西太強大了,所以我不得已用了一些非常手段。”二叔說着,就用手使勁兒地去搓自己的下巴。
我看他把自己的臉都搓紅了,如果是人皮面具是不會出現這種現象的,嘆了口氣,扯住他的手:“別搓了,本來就一臉褶子,搓是沒用的,直接上電熨斗吧。”
“臭小子!”二叔笑了:“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接受現實,說明你小子有長進。”然後擺手讓阿九坐下:“爲了達到我的目的,我不得不從人們的視線裡消失,在暗中,我需要幫手,就像當年你爺爺和你父親一樣,於是在羅布泊的時候,我讓阿九提前行動,所以他死得很早,其實那個阿九,是另一具屍體。”
我感覺到二叔的話信息量有些大,趕緊打住:“等等,你說阿九是另一具屍體,可我們共事那麼長時間,我怎麼沒發現破綻?”
阿九就道:“那是因爲格格也死了,它的死,讓我的死看上去毫無破綻。”看得出,提到格格的時候,阿九的眼神裡閃爍一種愧疚。
“想不到阿九的詐死,詐出了東北虎的內鬼疤臉。”二叔嘆了口氣:“當年跟我一起出生入死,最終五虎裡面只有他被老佛爺給收買了。”
我的思緒飛速旋轉,記憶迅速去搜索當年羅布泊的經歷,感覺有很多當時感覺到蹊蹺的地方都對上了,但是又有更大的疑惑浮上心頭:“二叔,我不知道你在下多大的一盤棋,你能不能把你的思路具體跟我透露一點兒,省的我沒頭蒼蠅?”
二叔嗯了一聲:“等事情解決了,我會告訴你一切,現在時間不多了,我們必須趕在他們之前,找到這個地方。”說着敲了敲唐卡。
“等等!”鬍子道:“我插一嘴,你們說得繪聲繪色,感情跟真的一樣,就算阿九是假死,但格格是真死對吧?那麼請問,門外這位是誰?格格的私生子?”
阿九搖頭笑道:“他是五阿哥。”
“靠,你怎麼不說他是爾康呢?”鬍子一臉鄙夷。
在門外趴着的五阿哥耳朵動了動,擡起眼皮看了鬍子一眼,意思是你不服咋地?
鬍子吐了吐舌頭,忙衝五阿哥點了點頭:“阿哥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