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我會出家當喇嘛?”我嘖地一聲。
“你要是願意,我倒可以渡你皈依。”大喇嘛欣然笑道:“我真覺得,你跟佛有緣,否則二十年前,你不會帶着識藏出世。”
我盯着他的眼睛,細細地琢磨他這些話,突然渾身一震:“什麼意思?你說我帶着什麼出世?”
“我看到你的一瞬間,就感覺似曾相識。”大喇嘛眯起眼睛看着我:“開始我還把你當成了他,但最終確認你不是他,我才反應過來,你開啓了我腦海中隱藏的另一個識藏,那個識藏告訴我,你跟我一樣,也是個受藏者。”
“拉倒吧。”我呵呵了:“咱們要實在沒話題,就別跟這兒編了,我如果被人授過識藏,我怎麼不知道?”
大喇嘛道:“那可能是因爲,啓發你開啓識藏的東西還未曾出現過,識藏伏藏在靈魂深處,是不會主動出現的,需要在合適的時候,出現一樣合適的東西,啓發你的識藏。”
“識藏被啓發出來會是什麼感覺?”我回憶着過去的經歷。
大喇嘛嘶了一下,陷入了沉思,半天才道:“每個人的感覺會有所不同,我的感覺是......似曾相識。”
“就像你第一次看到我時的那種感覺一樣?”我回味着那種似曾相識,記得看李宇春演唱會的時候,有過這種感覺,我靠不是吧?
大喇嘛點了點頭,我又問:“你當初把我當成了他,那個他又是誰?”
“你父親。”大喇嘛不假思索道。
我心頭微震:“你說的是關覺回還是關覺返?”
“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大喇嘛若有所思道:“三十年前他來過次仁寺,那時他非常年輕,去年他又來過一次,他依然還是那樣年輕。”
我的心跳開始加快起來,從年輕的形容上看,綜合我以前收集到的關於他的線索,那個人絕度不是我二叔了:“他是我父親,他來做什麼?”
“他來開啓我的識藏。”大喇嘛道:“第一次開啓識藏後的第二年,元守靈也來了,我帶他去過一次輪迴道,第二次他來開啓了我的第二個識藏,元守靈如期在今年也出現了,我又帶他進入過一次輪迴道。我以爲下一次開啓識藏還會等三十年,但是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出現了。”
“你是不是有點不知所措了?感覺自己活過一百歲的夢被打碎了一地?”我嘿嘿一笑。
“確實。”大喇嘛道:“太突然了,如此元守靈渡靈的時間也提前了三十年,這似乎不是什麼好兆頭,大限上的時間還很遠,我不知道他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麼,爲何會提前渡靈,這對他造成的後果是災難性的。”
“大限?什麼大限?”我愣了一下,如果大喇嘛說的所有事情都是真的,那麼他口中一直唸叨的三十年,應該是一個定數。三十年,我雖然不知道三十年後會發生什麼,但我知道三十年前都發生了什麼,九黎天宗幾被滅族,元守靈被二叔從古墓裡帶出來,九龍戲珠,父親和母親銷聲匿跡,這些都發生在三十年前後的一個時間帶上。我吸了口冷氣,再往前數三十年,也就是六十年前,爺爺帶領老九流進入了羅布泊,之後老九流全部金盆洗手......再前三十年,世道混亂......
“看來你一定想起了什麼。”大喇嘛見我沉思,慢慢地站了起來:“以往都是三十年爲一個定數,但今年發生的事卻一下子提前了二十九年,看來大限將至了。”
“到底是什麼大限?”我收回注意力,換做以前,我對這種駭人聽聞的忽悠手段不屑一顧,但我卻沒有任何理由說服自己不去相信大喇嘛。
“最後一個受藏者的覺醒。”大喇嘛看向窗外的雪山,眼角收縮了一下。
“爲什麼把這個叫做大限?”我也看向雪山,山尖上出現了旗雲,我不禁暗自替進山的那些人擔心,暴風雪快來了。
大喇嘛搖起了**:“這個受藏者,比我們任何人掌握的識藏都要全面,但很可惜,他墜入魔道,一旦他的識藏開啓,掌握了一切,天外十二經上那個可怕的‘收復’就會徹底完成,所有的一切,也會隨之煙消雲散。”
“所以,小刀不顧一切地提前渡靈,就是爲了趕在那個人的識藏啓發之前,知道一切?”我一下子想起來,“收復”這個字眼,娘娘墓裡的那個藍臉人也提起過:“那個所謂的‘收復’是怎麼一回事情?最後一個受藏者又是誰?”
“關於這一部分的識藏,應該存在你的腦海裡。”大喇嘛轉過頭來看着我,一幅期待的表情。
我暗罵了一聲,竟是無言以對。
這時,門砰地一下開了,一股寒風夾雜着雪片灌了進來,凍得我一縮脖子,緊接着所有人都絲絲哈哈地跺着腳擠了進來,扎西的老婆一臉不情願地關上門,用藏語甩給扎西一句話,氣急敗壞地把牛糞往火爐旁一扔,進了裡屋。
扎西一臉尷尬地看了看擠在屋子裡的這十幾個人,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
鬍子嘿嘿一笑:“這女人我來擺平。”說着,抽出一沓子鈔票就進了裡屋,很快就聽到扎西的老婆放聲大哭起來。
門釘戳了一下扎西:“你家啥時候做上這種買賣了?”
扎西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鬍子拉着個臉就出來了,把鈔票往懷裡一揣:“這藏區的女人,比東北姑娘還蒼!”
“將就一下吧。”我說着,看了看外面的雪已經下了起來:“咱們再不進山,等大雪過後,就算鳳凰他們的隊伍再龐大,咱們也一點蹤跡也找不到了。”
扎西往裡屋看了一眼就連連點頭:“老闆說的對,我看這場雪,弄不好要封山,一旦等雪停了,要想進山,估計得明年了。”
金算盤和頂針兒看了眼姜熔,後者則看向了大喇嘛,大喇嘛卻看着我,我則把目光投給了鬍子。
鬍子嘎嘎嘴,眼眉都笑彎了:“成,那咱就不等了,現在就進山,可惜,沒有個帶響的,碰到那些德國佬和小日本兒,容易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