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我神經一緊,凝神聽了一會,卻什麼也聽不到。
“小關爺,他怎麼比你還一驚一乍的?”門釘輕輕問我,大氣也不敢喘。
小刀一伸手讓他閉嘴,然後拉着我們躲進角落:“來了,閉氣。”
我看他神色緊張,知道不是小事情,趕緊憋住一口氣,門釘嘴脣動了動還想問,我忙身手過去捂住了他的口鼻。三個人同時關閉了手電,瞬間一片漆黑。
漸漸地,就看到,我們之前進來的那條甬道里,出現了一團綠幽幽的青光,忽明忽暗,形同鬼火,無比詭異。
緊接着,那團綠光飄出了甬道,朝大殿的石門緩緩走來,我這纔看清,那鬼火是一盞風燈,再一看那提着風燈的人,我瞬間懵了一下。
是喇嘛廟裡的那位上師!怎麼會是他?我暗自驚呼,就看他表情木訥,雙眼無神,四肢走起路來略顯僵硬,青幽幽的光透射在他的臉上,讓人不敢直視,跟前天晚上那個談笑自若的大喇嘛,完全判若兩人,這個更像一隻幽靈。
門釘也是渾身一震,狠狠地按住我的手,似乎怕自己驚呼出聲。
那上師提着風燈幽幽地走到石門前,突然停了下來往我們這邊看了一眼,我嚇了一跳,就看門釘已經把匕首亮了出來,小刀立即一抖袖子,遮住了匕首散發的寒光。
狗日的你看夠了沒有?我肺活量已經達到上限,門釘也開始有些發抖,突然,一隻手伸了過來,一下子堵住了我的口鼻,我剛要大口吸氣,差點沒憋暈過去。
我和門釘眼淚橫流地看着小刀,小刀面無表情地看着那個上師。
終於,那上師轉過了頭去,進了石門,反手把石門關上了。
小刀把手一收,我跟門釘瞬間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瘋狂地吸了口氣。
“什麼情況?”我滿絲絲地把氣吐了出來:“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而且看上去......”
“像個死人!”門釘接過了我的話,我狠狠地點頭。
小刀看了下表:“午時陽極,該歸位的已歸位,咱們走。”說完,起身就往甬道里走。
“咱們不看看那老喇嘛去幹嘛?”門釘說着就要去推石門,小刀冷冷道:“你想找死?”
門釘的手已經搭在石門上,被小刀這麼一冷,又縮了回來,委屈地看着我。
我琢磨着小刀的話,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忙去問小刀:“這老喇嘛,就是神龕上缺位上的那個人?”
小刀沒有出聲,默默地走向了甬道深處。
“我靠,難道那糉子真是去撒尿了?”門釘趕緊跳起來遠離石門,緊緊地跟上小刀。
這一切太詭異了,回想前天晚上會見上師的經歷,不禁汗毛直立,難道我一直跟一隻糉子在嘮嗑?可他爲什麼一點兒糉子的特徵也沒有?那完完全全是一個大活人,怎麼會突然變成糉子?
我嘀咕着自己的疑慮,門釘就道:“海螺姑娘。”
“靠,那明明就是一畫皮!”我暗自捏了把汗,真想推開石門去看看,可連小刀見到那老喇嘛的神情都如此緊張,必然連小刀都不願意招惹這個麻煩,想想我也就別湊這個熱鬧了。
我們往回走,就看小刀把猛虎雕像嘴裡的封布去了出來,我問他幹嘛,他並沒有搭理我。
很快,我們回到了鏡兒宮,那個夜叉擡屍的機關被小刀用木棍卡主了,門釘嘖嘖一聲看着我:“你朋友真是高手。”
我黑着個臉,暗罵又打臉,又打臉!
走進佛塔,小刀去下木棍,夜叉擡屍自動複合,我們小心翼翼地走出鐵門,耀眼的陽光晃得我們有些眩暈,喇嘛廟內依舊空蕩蕩的一個人都看不到,幾乎連鳥叫聲都沒有。
小刀看了下表,眉頭就是一皺:“奇怪,怎麼沒人掃塔?”
“說不定今天掃塔的喇嘛偷懶了。”我望了望四周。
“也說不定犯戒思春去了。”門釘接着道。
小刀像看兩個白癡一樣地看了我們一眼,突然腳一發力,整個人拔地而起,手腕往第二層塔基上一勾,身體輕巧地向上一翻,翻上塔基,靜靜地聽了起來。
唉,我暗自嘆了口氣,他極少會用眼神透露心情,沒想到用一次卻是這種心情。不過想想,似乎每次他出現在我身邊的時候,我的智商都會打折扣,是我太放心他嗎?
“不對!”小刀聽了一陣,突然道:“整座廟,一點動靜都沒有。”
“啊?難道都犯戒去了?”門釘看着小刀。
我也向看着白癡一樣地看着門釘:“你給喇嘛廟的井水下了偉哥?”
小刀跳了下來,迅速往主殿走去,我們緊緊跟着,繞到主殿門前,就看到主殿的大門,是關閉着的。
小刀上去就是一腳踹開主殿的大門,所有人都是一愣,差不多有十幾個年輕的小喇嘛,被五花大綁地堆在神龕下面,全都昏睡着,主殿裡鴉雀無聲,檀香都滅了。
“出來!”小刀衝主殿裡沉聲說道。
啪、啪、啪、一陣擊掌的聲音從主殿裡傳出,隨即就看到一個黑影邊拍手邊從神龕後面走了出來。
是個女人,穿着一身塑身的皮衣,皮膚白得如同羊脂,非常美,苗條的身姿看得我眼一花。
“哇,小妹妹,那麼多喇嘛都被你放到了?”門釘邪魅地一笑:“來,讓哥哥試試你的功夫!”說着,搓着手就要進去,突然,從殿門兩側的黑暗裡,齊刷刷地竄出七八個大漢,全部都端着槍,槍口一直對準了門釘。
“原來是這樣,就當我剛纔放屁好了。”門釘抱着頭跑到我的身後。
我盯着這個女人的臉,總感覺這個女人在什麼地方見過,她的樣貌雖美,但眉宇間,卻帶着一股妖媚,突然,我在腦海裡一下子找到了關於她的記憶,她是當年我們在天坑救過的那個日本人,當即脫口而出:“貞子!”
“沒錯,是我,小關爺,幸會,記得上次咱們邂逅的時候,你比現在清秀多了。”貞子媚媚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轉頭對小刀道:“你可真難找,怎麼樣?我拿這些和尚的命,換你一個承諾,不吃虧吧?”
“那不是和尚,是喇嘛。”門釘從我身後探出頭來,說完又縮了回去。
“都一樣。”貞子甜甜地一笑。
“不一樣,喇嘛教派多,有的能開色戒。”門釘嘀咕道。
“你想威脅小刀?太異想天開了吧?”突然,從我們後面傳來一個人的聲音,緊接着,貞子和那些拿着槍的大漢腦門兒上全部亮起了一個紅點。
我驚訝地回頭一看,就看到鬍子大大咧咧地從山門走了進來:“不想被老子狙擊手爆頭的,都把槍放下,把那女的脫光了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