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後備箱裡一陣掙扎,但是無濟於事,心中那個鬱悶,舌頭用力往外頂着襪子,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早知道這樣,出門前說啥也得洗洗腳。
掙扎了半天,我慢慢冷靜下來,估計逃是逃不掉了,這個姜熔看上去木訥,但心思非常縝密,而且身手絕不遜於小刀,他不可能是想要我的命,否則早就動手了。那他想幹什麼呢?如果他說的是真的,他要的答案在那什麼狗屁禁地裡,那他很可能是要帶我去,他綁了我,應該有兩種目的,第一,他只想帶我一個人過去,第二,他說的那個禁地如果跟我們關家的血有關,那他就是想拿我去放血。
怎麼辦?我一下子想起了雷子,他最會反抗,如果是他,他會怎麼做?我閉上眼,腦海中閃現出無數個被綁架者最終逃出生天的案例,發現沒有一個能應用到我身上,關鍵姜熔不是純粹的綁架,他不爲圖財,而是圖人。
圖人!我靈光一閃,對,他最忌憚的,應該就是我不跟他合作,可是我都被綁了,怎麼不跟他合作?除非我死了。
車子走走停停,我也不知道是往什麼方向走,但我能感覺得到,途中過了很多紅綠燈。
其間有一次停得時間較長,我聽到油箱蓋被打開了,姜熔在給車子加油,看樣子要跑很長一段路程。再次停下來的時候,我聽到有人說祝您一路平安,應該是上高速了,然後再也沒有停下來過。
一路過了好幾個高速收費站,車子停了下來,後備箱打開,姜熔撕開一帶麪包放在我嘴邊,我一閉眼,本想拿絕食來威脅他,可這孫子壓根就沒屌我,關上後備箱發動起車子繼續走。
後備箱第二次打開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姜熔送過來一瓶水,拿掉我口中的襪子,把水遞到我嘴邊,我當即大喊救命,他趁我一張嘴,瞬間就把襪子重新塞進我嘴裡,然後開始往襪子上倒水,水透過襪子滲到我嘴裡,我想不嚥下去都不行,臉都綠了,想想當初我們綁了楊老,小刀就拿襪子把楊老折騰夠嗆,我當時還幸災樂禍,真是現世報。
車子繼續開動,再次停下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後備箱打開時我看到了滿天繁星,空氣非常清新,四周全是大山的背影,看來已經遠離城市了。
姜熔見我不吃東西也不強求,每次只是往襪子上倒點水保證我不會渴死。
飢餓難耐中我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連續幾番後我絕食的意志慢慢被摧殘殆盡了,吃了很多面包,喝了很多水,尿了一後備箱。
當後備箱再次打開的時候,刺眼的陽光讓我一陣眩暈,姜熔看着滿後備箱的尿,不禁皺了一下眉,嘀咕道:“把這茬給忘了,對不住。”
我怒目地看着他,他不以爲意,竟然解開了綁着我的腰帶,我立即扯掉襪子,狠狠向他的臉甩了過去,姜熔一側頭躲開,道:“出來吧。”
我恨恨地瞪着他,爬出了後備箱,微風捲着沙土的氣息讓我精神一振,我環顧一下四周,不禁一愣,放眼望去,一望無際的黃沙,一條孤零零的柏油路直通天際,消失在了黃沙盡頭,路上除了我們,一輛車都沒有。
“上車。”姜熔坐到駕駛室,發動起了車子,搖下車窗對我道:“別打算逃跑,沿着這條公路不管往那邊走,三百公里以內不會碰到人煙,除非你運氣好,能碰上運石油的車隊,不過很遺憾,運石油的車隊一個小時前已經過去了,他們往返一次起碼要半個月。”
“謝謝友情提示。”我暗罵日你祖宗,乖乖地上了車:“你要帶我去哪兒?”
“禁地。”姜熔一腳一門下去,汽車頓時如同離弦之箭,往天的邊緣疾馳。
我看着廣袤的沙漠,慢慢地出了神。
車速狂飆到了180,姜熔說的沒錯,路上果然一輛車都沒有,沒有路標,不知道這條路會通往何方,我唯一能辨別出來的就是方向,一直向西。
跑了幾個小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前面出現了幾間小土房,那是一個簡易的加油站,飯店修理鋪一應俱全,都是私人開設的,加油吃飯修車貴得要命,但是看上去似乎已經廢棄了很久的樣子,有一間小房子冒着炊煙,應該還有人住。
姜熔把車停在房門外,我隱約看到房子後面停着一輛猛禽,主人聽到動靜,打開門迎了出來。
那應該是個蒙族人,身材非常魁梧,戴着個羊氈冒,遮着半邊臉,臉色黝黑。
“亞克西亞克西,貴客快來喝杯奶茶。”屋主人讓我們進屋,遠遠地看了我一眼,道:“屋裡地葡萄酒,美美地,亞克西。”
我一愣,感覺這人的聲音怎麼這麼熟悉?當即瞄了一眼那個屋主人,見他正在衝我拋媚眼,瞬間心頭一陣激動,偶買糕的,是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