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個愣愣地看着我,這次我沒有發懵,我一下子意識到一個細節,那就是每當在我驚醒之前,我在“夢”中都昏了過去。前幾次是因爲我的登山鎖被人用槍打斷,我掉進隕石坑暈了過去,每次醒來後都發現自己回到了原點,也就是這裡,這次是因爲我獨自行動,自己跌進了隕石坑,被裡面的骨頭刺成重傷,遭到太陽烏襲擊我又暈了過去,但醒過來還是在這裡。
這幾個夢,我暫且稱之爲夢,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隻要我一失去意識,夢境就會從頭開始,一次次地輪迴。可是這真的是夢嗎?如果是,那爲什麼我的經歷那樣真實?爲什麼夢中的時間是符合邏輯的?如果這不是夢,那我又是怎麼做到暈過去然後從頭再來的?這是一種回到過去的悖論,如果不是夢,鬍子他們又是怎麼被我拉回原點的?他們爲什麼不記得發生了什麼?只有我一個人記得!
突然,連長的那句話讓我心頭一震,他說不能讓我睡過去,這話是什麼意思?
幾個人看我發呆,紛紛又坐了回去,雷子一陣唉聲嘆氣,剛要說話,我突然靈光一閃,搶着道:“你是不是想說咱們連皮帶都沒得吃?”
雷子嘬着手指頭一瞪眼:“呀?知父莫若子,你咋知道我要說啥?”
鬍子嘿了一聲,把摳腳的手伸了過來,我一把抓住:“你想讓雷子嘬你的手。”鬍子我靠一聲:“你丫睡一覺被姜太公附體了?我要說什麼你都知道?太善解人意了吧?”
這時頂針兒和彈弓攙扶着站了起來,我一擺手:“你想說咱們可以出發了對嗎?”
二人對視一眼,表情呆滯地衝我點點頭。我吸了口氣,真是不可思議,這一切竟然還在順着我的“夢境”發展。
“先別走,我有話要說。”我擺手讓他們先坐下,然後理了理思緒,把之前幾次的經歷說了出來。
幾個人愣愣地聽完,完全無法理解,頂針兒就問:“你是說,之前我們就像放電影一樣,來回播放了好幾遍?”
我點頭:“也可以這樣理解。”
“太扯了。”雷子就道:“關心你是不是餓懵了?得了癔症了?”
“不對。”鬍子就道:“關心沒得癔症,否則他剛纔不可能知道咱們下一步的動作和要說的話。”
“你什麼意思?”頂針兒眉頭一皺,看着鬍子。
鬍子嗯了一聲:“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但是有一點可以證明,在關心的夢裡,把咱們將來要遇到的事情都夢到了。”
我趕緊點頭:“沒錯,但是我現在不敢確定,你們現在,會不會依然是我夢裡的人物,如果是的話,那就證明我還沒醒,如果不是,那就更蹊蹺了,我的夢竟然這麼真實!”
“這好辦。”鬍子看了眼頂針兒:“容嬤嬤,扎他。”
頂針兒瞪了鬍子一眼,翻手捏出一根針,對我道:“會很疼,你忍耐一下。”
“容嬤嬤,你真貼心。”我無奈道,但爲了證明自己不是在做夢,只好試一試了。
頂針兒動作很快,幾秒鐘內連續刺了我好幾個穴位,疼得我呲牙咧嘴,鬍子就道:“差不多了,你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不是在做夢。”
頂針兒收起繡花針嗯了一聲:“這下子該出發了吧?”
我一看時間,已經距離我們每次從這裡出發的時間有七八個小時了,也就是說,這次肯定不是在做夢,因爲我們沒有按照之前幾次夢境的規律發展。
衆人收拾一下,繼續開拔,大概走了一天半左右的時間,正當所有人都有些渾渾噩噩的時候,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槍聲,我們條件反射般地一縮脖子,隨即鬍子就指着前方大喊:“快看!”
我們擡頭一看,就看到在距離我們很遠的前方,上空亮着幾個巨大的光暈,搖搖晃晃,槍聲此起彼伏,從前面的密林裡不斷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