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隨着太陽的位置變化,上面的一線天漸漸消失了。我們的指南針失靈,唯一能讓我們還有方向感的東西就是一線天,現在一線天消失,面對前面茂密的叢林和無盡的黑暗,誰都無法保證方向正確。
鬍子停了下來,我們一下子陷入了尷尬的境地。猛然間我想起了娘娘墓的往事,二叔去那裡是爲了尋找指南車,先不論指南車存不存在,從名字和傳說上,指南車是絕對用來指引方向的,也就是說,二叔的最終目的,是爲了進入這裡。從現在我們面臨的困境上看,如果我們手裡有指南車,肯定要比現在的境地好過很多。
那麼二叔到底有沒有找到指南車呢?應該是沒有,否則他也不會出現在戰神宮,而是早就進入九幽玄宮找到他想要的東西了。那麼小刀又懷着什麼目的?除了湖底神廟,幾乎我們去過的每個地方都有他的參與,甚至每個地方的核心位置他都進入過。不對,難道二叔沒有找到指南車的原因是小刀?我吸了口冷氣,小刀是九幽玄宮的守陵人,而二叔找指南車的最終目的是爲了進入九幽玄宮,他們會不會存在什麼衝突?想到當時娘娘墓的場景,二叔進入那個巨大的深淵之後,小刀也跟着奮不顧身地跳了下去,然後二叔的目的宣告失敗。再聯繫到其他那些地方,我們幾乎每次都要接近核心了,除了自身原因和環境原因,還有人爲原因讓我們最終跟真相失之交臂,這個人爲原因,會不會就是小刀?因爲每次,只有他一個人進入了我們想去的地方,那他的最終目的,就是爲了阻止我們進入這裡,九幽玄宮。
我的思緒突然前所未有的清晰,同時也前所未有的混亂,小刀到底是敵是友?如果是友,他爲什麼做了那麼多阻止我們的事情?如果是敵人,憑他的身手我們根本活不到現在。九黎天冥兩宗,到底誰纔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我靠,快拉我一把!”雷子突然大喊一聲,讓我從沉思中緩過神來,轉頭一看,就看在雷子離我們幾米遠的地方陷了下去,只剩下了半個身子。
大家忙跑了過去,手忙腳亂地把雷子從泥沼裡拔了出來,撲鼻一股巨臭,薰得我們幾乎要窒息。
雷子厭惡地拍打着身上的臭泥,頂針兒看了眼四周就道:“都仔細點,大家儘量別分開太遠。”
鬍子嘆了口氣:“這麼下去不是辦法,要想辨明方向,必須等到每天太陽轉到一線天,也就是說我們每天前進的時間很短,要想穿過這片叢林,恐怕要幾天的時間。可是咱們沒有食物,耗不了那麼長時間。”
“那怎麼辦?”雷子鬱悶道:“要不咱們學學革命先烈,吃樹皮?”
“不行。”我搖頭:“這些樹都死了千百年了,而且顏色不正常,加上常年被沼氣薰着,肯定有毒。”
“我倒是有個辦法。”鬍子道:“不如咱們拼一次,從裂縫的峭壁上爬上去,如果順利,估計有一天的時間就夠了,這是最有效的辦法,雖然危險係數高,但總比咱們在林子裡瞎轉白浪費體力強。”
“我同意。”頂針兒轉頭看了看我,我也點頭:“沒意見。”
主意已定,我們立即往回返,要想找到達裂縫的邊緣,我們必須撤出林子,回到斷崖那裡,因爲我們過來做了標記,所以只有往回走才能找到方向。
可是,走着走着,我們全都愣住,因爲我們沒看到之前留下的標記。
這下所有人都懵了,過來的時候,我們做標記做的很細緻,因爲地面全是鬆軟的爛泥,活性很高,腳踩上去,幾秒鐘腳印就消失了,所以我們用匕首在樹上刻下記號,並且每隔兩棵樹就刻一個,只要我們回頭就能看到,可是我們走了好幾棵樹,一個記號都沒找到。
我們一合計,有可能是返回的時候偏離了路線,把標記錯過了,於是我們分散開,展開扇形的方式向兩邊找,每個人走三十步,不要距離太遠。五個人展開之後,起碼縱向找了一百五十米了,誰也沒有在樹上發現記號,這可怪了,就算我們返回時有些偏離路線,也不可能偏離一百多米,只有一個答案可以解釋,那就是記號真的消失了。
五個人又聚在一起,都是一身冷汗,怪不得那麼多高手都沒能進入九幽玄宮,這地方簡直詭異得令人咋舌。
這時就看雷子蹲下來拼命地抓撓雙腿,表情非常痛苦,一邊抓還一邊罵:“我靠,你們誰丫的有皮膚病給老子傳染上了?嘶......媽媽呀,癢死寶寶了。”
“可別給我們賴上。”彈弓笑道:“咱們都是乾淨人,再說,誰也沒跟你親密接觸過,會不會是你得腳氣了?”
“靠,你丫腳氣腳不癢,大腿癢?”雷子一邊抓,一邊罵。
彈弓嘁了一聲:“轉移了唄。”
我看雷子那表情都有些扭曲了,就感覺不對,雷子沒有皮膚病,怎麼會突然癢得這麼厲害?
雷子實在忍受不住,隔着衣服不解癢,索性就把褲腿挽了起來,一看兩條小腿,立即臉就綠了。
我們也是心頭一震,就看雷子的小腿上,有很多殷紅的小紅點,皮膚就跟那些樹皮一樣,鼓着很多小疙瘩,還在蠕動,非常嚇人。
“不好,爛泥裡有東西!”頂針兒說着,翻手捏出一把繡花針就朝雷子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