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一撇嘴:“從你做夢的內容上就知道你準沒想出什麼好辦法。”
彈弓緊跟着點頭:“他生兒子,估計是預兆咱們要去投胎了。”
鬍子靠了一聲:“送你們三個字,都他媽的給我滾蛋。”
雷子數着手指頭就道:“都他媽的給我滾蛋......哎呀,還真是三個字!”
“你實數不?”彈弓也掰了掰手指頭:“明明是五個字。”
“你們倆閉嘴。”頂針兒把匕首在指縫裡來回打轉,道:“聽鬍子說,彈弓,你再不着調,我割了你舌頭。”
彈弓伸出舌頭做了個鬼臉,趕緊把嘴閉上。
鬍子沒好氣的看了我一眼:“你學着點兒,管好你兄弟,看看人家頂針兒爺。”
我嘁了一聲,心說媽蛋的,這都能扯上我?
“鬍子,你說。”頂針兒把匕首一翻,變魔術一樣從袖子裡飛出一根繡花針捏在手裡:“饒了一大圈如果你說完想法,我覺得是屁話的話,三秒鐘內我會刺中你穴位割掉你舌頭。”
鬍子嘀咕一下,他被頂針兒暗算過,一聽還真老實了,正了正神色就道:“咱們之前都太自信了,饒了好幾圈總是爲了找出口而找出口,我覺得咱們應該靜下心來,一寸一寸的去找,每一個石頭縫都不能放過。”
眼看頂針兒手腕一動,鬍子忙道:“別動,我還沒說完呢,你他孃的屬容嬤嬤的,怎麼老想着扎人呢?”
頂針兒皺了下眉:“你說的不全是廢話嗎?這兩條石道的圓周加起來,起碼有幾公里了,按照你的說法,一寸寸找下去要找到什麼時候?能找到出口也就罷了,如果找不到,豈不白浪費時間?”
“靠!”鬍子沒好氣道:“問題是你不去浪費時間,在這兒苦思冥想能想出辦法嗎?”
頂針兒一下子不說話了,我覺得鬍子說得有道理,他是個實踐派,既然我們一點也摸不到機關的規律,還真不如去一寸寸的找,千機鎖既然有上千個零件都可能存在破綻,何況如此龐大的一個機關,肯定是有漏洞的,只要有足夠的耐心,連大型計算機都能被人找出破綻,並且古人沒有計算機作爲運算機器,這種大型機關不會設計得那麼完美。
我把想法一說,鬍子就衝我豎了下大拇指:“你有長進了。頂針兒從小就練習解千機鎖,但是從沒真正解開過千機鎖,所以對千機鎖產生了一種畏懼,然後一碰到這個跟千機鎖原理相通的機關,他一下子就陷入了思維僵局,從心裡就暗示自己是無法破解這個機關的,對嗎?”
頂針兒靠了一聲,把繡花針收了起來道:“你說話的時候能虛僞點兒嗎?”
我有些好笑,想不到頂針兒也有虛榮的時候,鬍子一下子揭了他的短處了。
“所以我想把食物集中起來。”鬍子賊兮兮地看了看我們的揹包:“一寸寸的找下去肯定能找到線索,但畢竟是個巨大的工程,要保證食物能夠堅持足夠長的時間。”
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覺得鬍子這也是死馬當活馬醫的辦法,但除此之外,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只好同意。
接下來,我們用了三天的時間,幾乎是爬行着,把第一條石道里的每一寸都給找遍了,包括石縫。爲了節省口糧,我們每人幾乎24小時才吃一頓飯,找完第一條石道,大家早已開始眼前冒金星了,但是什麼發現都沒有。
鬍子認真起來確實靠譜多了,雷子央求好幾次想弄口吃的,鬍子都一口回絕:“吃飯時間沒到,餓了就找個我們看不見的地方吃屎去。”
雷子臉就綠了:“祖宗,我三天就吃三頓飯,還他孃的是壓縮餅乾,都沒屎可拉了,你讓我怎麼吃?”
鬍子一想也是,把手伸進內衣裡搓了半天,捏出一顆泥丸遞給雷子:“這上面有老子的油水,省着點兒吃!”
雷子嚥了口唾沫,嘎嘎嘴:“我好像又不餓了。”
第二條石道找到一半的時候,又過去了兩天,這下子誰也堅持不住了,餓的直髮暈,鬍子一看在這樣下去,備不住要出事,翻了翻揹包裡的食物,嘆了口氣道:“如果咱們放開了吃,還能吃一頓飽飯,如果繼續集中分配,食物還能堅持三天,你們想怎麼吃?”
我連話都懶得說了,直接張張嘴,意思還是把東西都吃了吧,起碼不做餓死鬼。
頂針兒就道:“把食物都分了,一起吃個痛快的,能不能找到出口在此一舉了,否則再這樣下去,就算這些食物能堅持到三天,我們的身體也堅持不到了。”
鬍子點了點頭,把食物分配均勻,發到每個人手裡,那一刻,大口的嚼着壓縮餅乾,大口的喝着水,感覺就像過年一樣。
吃飽喝足,眩暈的感覺也消失了,人一下子精神了許多,再也沒有食物了,誰也不敢把時間浪費在休息上,紛紛爬起來繼續找。
吃飽飯的狀態好了很多,起碼精力可以極大程度的集中了,又找了幾個小時,前面的鬍子突然停了下來,就看到他蹲在那,用手電照着旁邊的石壁衝我們招手。
我們趕緊湊了過去,就發現石壁上,有手電的反光,模模糊糊地,可以看出石壁倒映着手電的影子。
這一塊石壁明顯比其他的光滑,但是表面被研磨過,有一種磨砂的感覺,不細看看不出來,我們前幾次在石道里來回走動,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大環境上,對這個局部輕微的反光沒太留意,如果不是鬍子建議一寸寸的找,恐怕發現不了這塊石壁的異常。
找了好幾天,終於發現了一些問題,不管這石壁是不是出口,我們都激動得有些要窒息。
頂針兒摸了石壁半天,瞬即露出兩個酒窩:“有門,這塊地方不是石頭,是青銅。”
“青銅?”我也摸了一下光滑的地方,觸手冰涼,但是那種涼有金屬的質感,跟摸石頭的感覺不一樣,我摸了好幾天石頭,對不是石頭的東西非常敏感,那確實是青銅。
“可是......”彈弓就道:“那可怪了,既然這青銅被打磨過,又能反射手電光,爲什麼裡面沒有我們的影子?”
的確,彈弓一下子點醒了我,我看了半天,除了裡面倒映的手電光,確實沒有我們的影子,這可能也是我們之前忽略它的原因。
想着,突然我就倒吸了一口冷氣,一下子想起了當初在楊老宅子的地下室裡看到的那個青銅鏡,楊老臨死時的留言瞬間從我腦海深處跳了出來——爲什麼接觸過它的人,都照不到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