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條蛇,一條烏黑髮亮的蛇,但它的眼睛卻是紅色的,火紅火紅的。
整條蛇差不多有兩米多長,通體都是純黑色,鱗片還有些閃爍的光,而且我發現它的鼻子下,似乎還有兩條須,就像鯉魚的須那樣,一颳風還來回擺。我靠,這蛇成精了,以前聽老人講,長鬚的蛇快成精了,那是小龍,惹不得的。它盤在鐵索的盡頭,就那樣盯着我。
我屏住呼吸,心說這傢伙什麼時候爬上來的?它是想攔路搶劫嗎?我掂量着,估計爬鐵索,就算我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沒這傢伙爬得快呀。
“哎,你趴在鐵鏈上還挺享受是吧?”這時鬍子已經爬進了對面的高腳樓,打開窗子看我還沒爬過去,就不耐煩了:“你還打算跟鐵鏈子談戀愛是嗎?”
我急得直打手勢讓他別他媽瞎叫,那大黑蛇三角腦袋,尤其是那雙紅似火的眼睛,一看就是劇毒無比,鬍子要是給這祖宗惹毛了,那倒黴的可是我。
鬍子靠了一聲:“還不讓說了,得,那你在那享受着,爺走了。”說着就要關窗,我一個勁兒地往鐵鏈盡頭指,那一端正好連在高腳樓旁邊的柱子上,被窗戶擋住了,鬍子看不到,那大黑蛇就趴在窗戶旁邊。
鬍子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把腦袋伸出來,往旁邊一看,頓時大叫一聲,險些從高腳樓上摔下去,趕緊手忙腳亂地退回去,邊比劃邊道:“你快點兒跳水,我們去水裡接你。”
“我靠,有沒有搞錯?”我急道:“我一跳下去,萬一它也跟下來怎麼辦?你想個法子,把它給弄到水裡去呀。”
這時獨眼張和阿秋也上去了,就問鬍子怎麼回事,鬍子邊比劃邊解釋,阿秋趴在窗戶上一看,咦了一聲:“那不是一條死蛇嗎?幹嘛還把你們嚇成這樣?”
“是嗎?”鬍子撓撓腦袋,抻出脖子又仔細看了看,然後紅着臉退回去,衝着叫道:“沒事,你爬過來吧,那蛇早就掛了,血都流乾了。”
我暗罵你妹呀,你眼神不是挺好使的嗎?怎麼第一眼沒看出來是條死蛇,把我嚇個半死。怪不得那蛇一直沒什麼動靜,連信子也不吐。
吸了口長氣,回回神兒,我這才小心翼翼地爬了過去,很快就聞到一股強烈的腥臭的味道。爬到蛇身邊的時候,那條蛇果然死了,肚子上一條非常長的口子,內臟都掛了出來,鎖鏈上全是血。
血跡已經幹了,但是我發現大黑蛇的內臟被絞得一塌糊塗,就像放在絞肉機裡絞過一樣,看着我一陣噁心,心說什麼人這麼變態。但很快我就確定這似乎不是人乾的,因爲大黑蛇肚子上的那條口子參差不齊,不像是用刀割的,反倒是像被什麼東西撕咬所致。
沒有其他別的發現,我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把大黑蛇從鐵鏈上弄掉,看到它噗通一聲掉進水裡,這才鬆了口氣,爬進了高腳樓。
“你們說這大黑蛇,會不會就是鳳凰說的大青龍啊?”我一邊給他們發衣服,一邊唸叨。
鬍子嘖嘖道:“什麼大青龍,大黑蟲還差不多,以後別跟我提那妖女,還鳳凰,我看乾脆叫小青得了,等爺出去,一定請法海來收了這妖孽。”
沒人理會鬍子,我就問獨眼張:“怎麼鳳凰他們一進來就不見了,會不會出什麼事?要不你再吹吹那哨子?”
鬍子我靠一聲,顯得非常氣憤:“我說你是不是看上那騷娘們兒了?成,等找到了她,爺給你保個媒,信不信你跟她入洞房的時候,法海會來找你。”
我笑罵去你妹的,我這不是關心一下隊友嗎?
“關心個屁,你說你二叔給你取關心這麼個破名,真二缺。”鬍子說着,就往二樓上走。
通往外面的棧道在第二層和第三層,一層主要是用來住人的。當我們上樓梯上到一半的時候,我突然聞到了一股蛇的腥味,心裡納悶兒,那大黑蛇不是讓我給弄水裡去了嗎?怎麼還有蛇腥,我靠,不會是人家剛纔只是在睡覺,根本沒死吧,現在找上門來了?
想着,我剛要提醒其他人小心,突然,第一個進入二樓的鬍子在上面傳來一聲驚叫,我嚇了一跳,以爲出了什麼事,趕緊手忙腳亂地爬了上去。
一進二樓,那股蛇腥的味道更加濃烈,我立即揮出匕首做了一個防禦的動作,隨即就看到,這間屋子的地上、房樑上、門窗邊,全是蛇......蛇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