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夥計的屍體,我不禁開始擔心起了阿秋他們的安危。鬍子翻弄了一下幾具屍體,從地上撿了幾顆彈殼,嘖地一聲就道:“真他娘怪了,這裡明顯有過密集射擊的痕跡,怎麼一把槍都沒有。”
阿邦被這些新鮮的死屍嚇得面無血色,一個勁兒地催促:“爺,您就別惦記着撿洋落兒了,咱們趕緊走吧。”
我一擺手:“不對,這些老外都死了,他們明顯是帶了槍的,但是這裡沒有槍只有彈殼,說明什麼問題?”
“被那些影子給繳械了?”鬍子撥弄着一具屍體道:“你們看他們的手。”
鬍子一說,我們就發現,這些死屍的手,都是被一種很細的絲線給反綁在背後的,絲線特別的細,但是相當堅韌,鬍子用此刀割了幾下也沒割斷,但是我很確定,那些絲線不是金屬的。
這就說明,這些人在臨死之前,已經被人給綁架了,那他們的死,就有可能跟那些影子沒有關係,或者說,他們是被謀殺的!
“難道是阿秋跟於蘇公司的人,突然遭遇,在這裡火拼了?”鬍子納悶兒地捏着那些彈殼:“還有餘溫,射擊時間應該不會太久,我估計就在咱們進來之前。”
我搖頭:“如果是火拼,那流血不止該怎麼解釋?這些人的傷口明顯是影子的兵器造成的,難道那些影子還有褻瀆屍體的癖好?”
“有人還活着!”這時就看到小刀蹲在牆角,用手電照出了一長串帶血的腳印,往通道深處走去。“追。”小刀說完,立即順着腳印走了過去。
我們趕緊跟上,走了十幾分鍾,前面突然豁然開朗,通道一下子變得特別寬敞,前面有兩扇半掩着的巨大石門,起碼有兩人高,石門上兩個巨大的人頭浮雕鼓了出來,其實說人頭也不是人頭,除了五官之外,那浮雕更像野牛,鬍子嘖地一聲就道:“這玄女娘娘夠氣派啊,讓人頭馬面給她看門。”
阿邦一臉肅然道:“那不是牛頭馬面,那是自由大神!”
“狗屁自由大神?你小子又說胡話,看美劇看多了吧?再說了,那叫自由女......神。”
“不是,就是自由大神!”阿邦很堅定地說道。
鬍子一愣,沒想到阿邦竟然會在這時候跟他擡槓,剛要發火,我立即明白了阿邦說的自由大神是什麼意思了,他說的其實不是“自由”,而是“孜尤”,那是苗人的發音,被漢語翻譯過來,就是蚩尤,阿邦說的,應該是蚩尤大神。
蚩尤是古苗人的祖先,怪不得阿邦表情如此嚴肅,我把想法一說,鬍子就呵呵一笑:“這樣啊,既然是人家老祖宗,也不能開玩笑了。”
我突然想到球蛋兒講過的那個傳說,據說古苗人起初是生活在秦嶺一帶的,他們祖先蚩尤戰敗後,一度遷徙到了中國的西南地區,九天玄女娘娘爲了鎮壓蚩尤的靈魂,便將自己的墓葬葬在了蚩尤的陵寢之上,難道這麼無稽的傳說會是真的?這裡不光葬着玄女娘孃的肉身,還葬着蚩尤?
我不禁吸了口冷氣,不是因爲我懼怕被妖魔化的蚩尤,相反我覺得蚩尤只不過是上古文明中的一位傑出領袖,他帶領的古苗人被後來崛起的黃帝氏族打敗,輸了領土而已。統治者爲了穩固地位,便把蚩尤給妖魔化了也未可知。在我看來,無論是戰敗的蚩尤,還是一統華夏的軒轅氏,都是華夏民族偉大的祖先。
我所感到擔心的是,難道玉簡上所說的“收復”,跟蚩尤有什麼關係?當然,這只是我一時興起的臆測。
這時李三民從半掩的門縫邊上,發現了一個模糊的血手印,看了看我們就道:“那個人應該是進去了。”說着,剛要邁步,突然被小刀攔住了。
就看小刀俯下身去,我們順着他的手電光就發現,在李三民腳尖前面一手掌寬的地方,橫着一根我們之前見到綁架屍體的那種絲線,特別的不起眼,如果不特意去看,還真看不出來。
小刀順着絲線往旁邊的黑暗裡照了照,然後走了過去。我們緊跟着,就發現在一邊的角落裡,用石頭壓着六把來福槍,絲線繞過一塊石頭,全部栓在了來福槍的扳機上。
太驚險了,想到如果不是因爲小刀眼毒發現了絲線,剛纔李三民一腳踏過去,挑動絲線,我們瞬間就會被來福槍的散彈打成篩子,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奶奶的,那些影子兵還真夠陰的,怪不得都叫它陰兵!靠!”鬍子心有餘悸地看了看四周,又罵了幾句泄憤。
“不是影子乾的,是那個逃走的人。”小刀說着,就要去拆解絲線,這時突然看到絲線毫無徵兆地顫動了一下,小刀臉色一變,大叫:“趴......”那個“下”字還沒說出口,就聽轟然一聲巨響,六把來福槍同時噴出一條長長的火舌,直接把小刀掀飛出去。
我們嚇得立即撲到,斜眼間,我突然看到一個嬌小的人影從對面的黑暗裡一閃,直接鑽進了石門內部。我大叫:“站住!”忙起身追了進去。
石門內部是一個無比巨大的空間,而且屬於那種喇叭狀的,無限延伸擴大出去,地面是一片鵝卵石灘,我也沒心思過多觀察,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奔跑的人影,晃動的手電光下,我隱約看到,那個人渾身是血。
他受傷了,我加足馬力狂追,眼看離那個人越來越近,大叫着你給我站住!那個人聽到我的聲音,百忙中回頭看了我一眼,混亂中沒等我看清他的面目,突然就看他腳下一絆,直接摔了個四腳朝天。
我一看機不可失,頓時撲了上去把他壓住,同時雙手往他胸口一按,想把他制住,突然感覺不對,哎呀,這麼軟?我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聽那個人嬌呼一聲:“求你,別殺我。”
我靠,竟然是個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