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被鬍子的語氣給感染了,憑藉着想象力,彷彿自己就是那燕直轄,感覺所有的一切都是親眼看到一樣,加上這裡環境壓抑,不知不覺中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不過聽鬍子講到最後,那個老外竟然說出這樣一句話,我頓時就笑了。
我說你丫的是不是又在忽悠人呢?一個老外能說出這樣的話?你倒是說說,之後那個燕直轄死沒死?
鬍子切了一聲:“你不信還問個屁?”我知道他這人喜歡賣關子,當即裝作無所謂的樣子:“也對,我看你也不知道,八成你也是給人家忽悠了。”鬍子當時就不樂意了:“我靠,胡爺我只有忽悠別人的份兒,實話告訴你吧,省得你不信,那老外還真沒說錯,不出半個月,燕直轄果然就暴斃了。”
我就道不可能,陰兵借路什麼的根本就是瞎扯淡,那隻不過就是一種自然現象,雲南的驚馬槽聽說過吧?古人也說那裡經常出現陰兵借路,但是現在科學家一證實,那根本就是當地的石頭在作怪。還有唐山大地震也有人傳言看見過陰兵借路,但是沒有一個人敢當面出來證實的。就拿我來說吧,去大興安嶺之前,我在草原上經歷了一次趕鬼集,那是實打實的陰兵借路吧,怎麼我現在活得好好的?
鬍子就反駁:“那不一樣,你說的那都是真正的自然現象,可是燕直轄碰到的絕對是陰兵,你不知道,就在他死後出殯的時候,突然颳起了一陣陣陰風,颳得天昏地暗的,連棺材都刮翻了,有的人就聽到一陣陣行軍的腳步聲,但是什麼也看不到,一直等到風停了,你猜怎麼着?”
“怎麼着?”
鬍子又壓低了聲音:“人們發現,燕直轄屍體的眼睛,被人挖走了,當時所有人都猜想,肯定是因爲他看到了陰兵,所以眼珠子被陰兵給挖走了。”
我忙眨巴眨巴眼睛,心說多虧我們在草原上看到的不是真正的陰兵借路。不過反過來一想,鬍子說的這件事太過戲劇性了,而且那個年代的事情現在根本無法得到證實。
鬍子嘖地一聲就道:“行啦,別瞎琢磨了,我說這件事的原因不是讓你分析它,而是想說,咱們在甬道里聽到的腳步聲,肯定也是陰兵。”
我心想原來這傢伙在這等着我呢!鬧了半天他講這個故事就是爲了說明那些腳步聲是陰兵的!靠,他的聯想能力也太強了點兒吧?
鬍子看我有些不屑,立即就板起了臉道:“你不覺得這事情有點兒太巧了嗎?你看,於蘇的老闆是在當年三星堆遺址出土的玉簡裡發現了一個秘密,而在追查這個秘密的過程中,他們找到了這裡,崐山古墓!你二叔從黃老帛書上也找到了這裡!還有,當年燕直轄挖出玉簡的地方是在四川廣漢的一處大山裡面,同時也有一個老外看到了玉簡,而據載三星堆遺址是盜墓賊發現的,那麼燕直轄挖出玉簡的地方,很可能就是三星堆!”
我似乎聽出了一些端倪,心說不錯,這幾個地方還有這些人,一定有某種聯繫。
鬍子繼續道:“更重要的是,小刀手裡的那把竹文青銅古刀,也是來自這座古墓裡的,當時我根據古刀上的竹文,還開玩笑說是夜郎王的佩刀,現在想想絕對沒那麼簡單了。你想,夜郎國領域是貴州和湘西一帶,雖然古夜郎人也崇拜樹神,但是他們最早的始祖很可能就是古蜀人,三星堆是古蜀人的遺址,竹文青銅古刀也可能是古蜀人的佩刀,然而咱們知道的這些跟三星堆有關係的東西,竟然全部出現在崐山古墓裡,這說明了什麼?”
我完全被鬍子的思路帶起來了,在往深了想,這座崐山古墓的墓主人是長留侯,他既然有三星堆裡的東西,而且他所做的事情跟三星堆玉簡上的記載也有聯繫,那就說明,他也去過三星堆!那麼最早發現三星堆的就不是燕直轄,而是比他大兩千來歲的長留侯!我們之前就已經猜想,這個長留侯不是術士就是盜墓賊,現在看來,這個猜想十分的貼切了。
鬍子就道:“我看他多半是盜墓賊,因爲術士是相地的,而盜墓賊是挖地的。如果長留侯是術士,他發現了三星堆這塊風水寶地之後,肯定會獻給當時的掌權者,即便不獻給他人,他也會自己享用這塊寶地,一旦這樣,三星堆早在那個時候就會被人挖出來了。但如果長留侯是個盜墓賊,性質就完全變了,他很有可能首先發現三星堆下面有墓葬,然後設法下鬥,最後發現了玉簡上的秘密,纔有的這一切!正因爲盜墓是秘密進性的,所以三星堆纔在千百年後的近代面世。”
我點頭,這麼分析確實很在理,迷惑我們這麼久的長留侯的真實身份終於推測出來了,也無怪我們在正史或者是野史上從來沒有查到長留侯的蹤跡,一個盜墓賊,是不會讓自己出現在任何史料當中的。這並不是當時的史官和野史不屑於記載他,出於自身的原因,他自己也不會願意把自己這種不光彩的事蹟流傳下來。我們都知道陳勝世家、刺客列傳什麼的,可還從來沒見到過盜墓賊列傳或土夫子世家(當然《盜墓筆記》和《鬼吹燈》除外)。
鬍子嗯了一聲:“既然墓主人是個盜墓賊,那麼咱們面臨的麻煩就大了,他會站在一個盜墓賊的角度考慮,所有的防盜設施都不是按常規來設計的,縱胡爺經驗豐富,也只能望而興嘆,唉!”
我一聽他最後這兩句話,酸的差點沒掉出眼淚,忙打斷他道:“你是個手藝人,如果站在你的角度思考,咱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安不安全?”
“安全個屁!”鬍子道:“任何被盜墓賊認爲安全的地方,對墓主人來說都是極大的威脅,長留侯絕對不會給咱們留下任何空子!你看從咱們進來之後,哪一步不是把褲腰帶別在腦袋上的?”
我靠老大,那叫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好吧?
這時卻看到鬍子正在死死地盯着石洞深處,神情一下子緊張起來,道:“我知道,我他孃的不是被嚇傻了嘛。”
嚇傻了?我心說搞什麼鬼?想着,我也順着鬍子的目光往石洞深處看去,突然就看到,在我目力所及的地方,出現了兩團幽幽的綠光,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