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的突然熄滅,我本能地用礦燈去照,這一照不打緊,燈光之下,那三張貓臉的其中一張已經貼了過來,它那奇長的舌頭突然就碰到了我的嘴脣,我的腦袋一炸,大叫一聲往後便退,這一張嘴,那舌頭瞬間就鑽進我嘴裡,感覺就像之前那隻蠪母一樣,拼了命的往我喉嚨裡鑽。
那種滑膩而且伴有腥臭的感覺,使我神經一緊,當即惡向膽邊生,猛地合口狠狠咬下,忽聽前面那東西發出一聲如同老貓發春一般的尖叫,頓時將舌頭抽了回去。同時我覺得肚子被什麼東西撞得劇痛,整個人被撞飛出去,礦燈直接砸在木頭架子上,伴隨着木架子碎裂和鐵器的嘩啦聲,礦燈瞬間熄滅。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我來不及去找礦燈,感覺那東西已經迅速跟了過來,順手一摸,似乎摸到一根鐵鏈,緊張之下也沒餘力去分辨抓到什麼,猛地甩了出去,那鐵鏈的一端分量很重,似乎拴着什麼大件,甩出去時慣性太大,勒得我手筋一陣抽痛,隨即就聽砰地一聲,伴隨着勁風乍起,前面那東西發出嗷的一聲怪叫,一下子被抽飛。
我大叫着鬍子和小刀,就聽鬍子在另一邊大罵:“去你媽的。”隨即又是一聲老貓的慘叫,燈光炸亮,鬍子打開礦燈迅速退到我身邊,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抓着一個如同鐵板一樣的東西,呸地吐了口唾沫:“媽的,老子的初吻沒了,而且還他孃的是舌吻,操!”
看樣子這小子也跟我一樣,眼下也沒心思跟他扯淡,一看不對,忙問:“小刀呢?”
“我怎麼知道?”鬍子用礦燈四處一照,發現有兩個貓臉躺在遠出,滿頭是血,兩雙怨毒沒有眼白的眼睛看着我們這邊,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我們,而另一個貓臉怪物,軟塌塌地躺在地上,已經身首異處,看來是小刀的傑作,但是他人呢?
“快過來!機關馬上就會關閉!”
聲音來自頭頂,我們擡頭看去,就發現小刀從其中一個方洞中探下手來,鬍子推了我一把:“你先上。”
我一看那兩個貓臉怪物已經站了起來,剛要說話,鬍子一把把我抱了起來大罵:“真你媽娘,快點兒呀!”我心中一動,小刀已經伸手將我提了上去,剛爬出去,小刀趕緊伸手下去,突然就聽到鬍子在下面發出豬嚎一般慘叫,我的頭皮一炸,轉身間小刀已經一個閃身跳了下去。
我忙低頭往下看,但是下面的礦燈光線來回亂晃,根本看不到什麼狀況,隨着鬍子的叫罵聲,那貓臉怪物又發出一陣慘叫,接着就聽到小刀大喊:“小關爺伸手。”我下意識把手伸下去,感覺一隻手伸了上來,立即抓住,猛地往上一提,卻沒想到鬍子竟然有那麼重,一拉之下不但沒拉動,反而把我拽得往下一滑,好在那洞口不大,我忙往前一用力,用脖子卡在了上面,頓時只聽到脖子的筋骨發出吱吱的吃力聲音,疼得我眼前一黑,差點背過氣去。
慌亂中只聽到吱吱聲響,我忙轉頭往上一看,頓時心裡一驚,上面吊着一塊和洞口大小一般的方形石頭,此時正慢慢壓了下來,我一下子明白了小刀爲什麼說機關馬上就會關閉了,看來這塊大石,就是方洞的封石。
迫在眉睫,我也顧不上脖子了,大叫一聲,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勁兒頭,猛吼一聲,將鬍子拉了上來。
把鬍子拉到一邊,就看他肚子上破了個大口子,還在淌血,鬍子大罵:“別你媽管我,快拉小刀上來。”
我連忙點頭,此時的大石已經壓到了頭皮,我深吸一口氣盡量不去管它,趕緊伸手下去,小刀縱身而起,那種彈跳的爆發力簡直都可以灌籃了,猛然間我感覺手臂一沉,差點又被拽的背過氣去,心裡不禁暗罵:“狗日的,老子不是鞦韆我靠!”
鬍子看我吃力,過來幫忙把小刀拉了上來,那封石已經跟方洞只有不足二十釐米的距離了,這時我眼前一花,一條奇長的舌頭從方洞裡飛出來,直接纏在我脖子上,我被勒得一個踉蹌,猝不及防,頓時被舌頭猛地拽了過去。
小刀手臂一揮,刀光乍起,瞬間將舌頭斬斷,怪叫聲中,那張貓臉已經探出洞口,怨毒的眼睛狠狠地瞪着我們,鬍子大罵一聲去你奶奶的,上去就是一腳,隨着撕心裂肺的嚎叫和沉悶的墜落聲,封石徹底將方洞壓的嚴嚴實實。
所有人吐了口氣,我忙去幫鬍子包紮傷口,鬍子咬着牙,嘿嘿一笑道:“要是把你變成阿秋,老子他媽就算腸子流出來都值。”
我切了一聲:“狗屁,要是阿秋,不等你腸子流出來,她都給你掏出來了。”
鬍子嘖嘖兩聲:“你還別說,她掏我心我都願意,正好給她瞧瞧,爺的心裡只有她。”
“你丫的就是賤。”我說着,手頭上也給鬍子胡亂的包紮完了,這時就問小刀:“剛纔那三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
小刀搖頭:“變故太快,沒看清。”
我哦了一聲,把礦燈往幽暗的空間裡一照,頓時吸了口涼氣。只見我們身後是一個長方形的巨大石室,另一端直通黑暗,不知道有多長,就在礦燈燈光的極限範圍內,我看到,低矮的石室頂部,垂下來數不清的青銅鎖鏈,每一根青銅鎖鏈的盡頭,都吊着一個如同橄欖一樣的白色棉絮物,彷彿蜂房裡等待孵化的蜂卵。
仔細一看,所有人都是頭皮一炸,那些白色的棉絮物,竟然極像說不上名字的蠶蛹,透過燈光,可以看到每一個蠶蛹裡面都有一個人形的東西,體型凸鼓,仿似女人,但是手臂和雙腿極短極細,就像發育不良的侏儒。
離我們最近的三條鎖鏈的一端什麼都沒有,但是下面撒了一地的如同蛇蛻一樣的碎片,令人作嘔。
“我靠!全是屍蛹!”鬍子的驚叫把我嚇了一跳,我愣愣地看着他問:“什麼全家桶?”
“不是屍蛹,是傲因!”小刀吸了口冷氣:“這些都是未孵化出來的傲因,跟剛纔那三個怪物是同一種東西,不好,既然已經有三個孵化出來了,說明這些都有可能出來,此地不能久留,快走。”
我還剛要問他怎麼一會屍蛹一會傲因的,傲因又是什麼東西?鰲拜的親戚嗎?可是小刀理都不理我,扶起鬍子就走。
幾個人剛一邁步,突然就聽到啪的一聲,離我們最近的那個蠶蛹裂開了一條縫子,一股和貓臉怪物的舌頭一樣的怪味撲面而來,緊接着,啪啪聲此起彼伏,我們看到,數不盡的蠶蛹都紛紛龜裂開來,讓人不寒而慄,頓時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看來走不了了,兄弟們!”鬍子沙啞着嗓子,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