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金捻着花瓣“咦”了一聲,那花瓣近距離觀察,更不像是花瓣,而像某種肉瓣,紅紅的,入手後是一種捏着一層肉皮的感覺,莫金捏着它,就像在捏某個人的耳垂。他稍一用力,那小花似乎吃痛,肉瓣的褶皺向內縮,最後完全縮回那樹幹中去,只留下一截黑煙囪似的棘突。卓木強巴顯然也注意道了這一幕,併發出一聲疑問,莫金道:“這究竟是什麼?你說的植物還是動物?”
卓木強巴看着莫金道:“你覺得像什麼?”
“珊瑚礁!”兩人不約而同道,那肉色小花就像珊瑚礁上的珊瑚蟲一樣依附在礁石上,一有風吹草動,就能回縮至珊瑚腔內,而眼前這種似肉非肉的生命體,就像是珊瑚礁的陸地版。
不一會兒,那肉瓣似乎覺得沒什麼危險了,又慢慢探出頭來,展開褶皺,開成一朵好似肉色的小花模樣。“低等生物。”莫金對他看到的情形做出了判斷。
卓木強巴伸出手指在肉瓣下方撓了撓,那肉瓣一面躲着一面輕顫,好似因癢而笑。看着那柔嫩的小花,卓木強巴也忍不住笑了笑,不過他很快又想到,這些小花都能縮回樹幹去,就不應該是蟲類的食物了,那他們生長在這裡是一個意外,還是有別的什麼作用?他搖頭起身,古代戈巴族人的生物飼養術很難理解。
兩人琢磨了半天,也沒能研究出這些植物在這裡有什麼作用,索性不去管它,繼續尋路。一路上都能看到那種帶刺的樹幹,都是兩頭插入巖內,露在外面的樹幹從數米到數十米不等。兩人愈發好奇,古戈巴族人把這些樹幹埋在這裡究竟是做什麼用的?
左邊的洞穴越來越多,而且越來越大了,仔細聽就不難發現,洞穴裡傳來多足動物爬行的聲音。不過那些動物都潛伏在暗處,並沒有爬出來攻擊人的意思,卓木強巴和莫金也拿定主意,不去招惹它們,如果就這麼平平安安地找到路,那就最好不過了。
偏偏天不如人願,再往前走幾百米,就到了廊道的盡頭,山壁一片平滑,莫金忍不住抱怨起來:“我說你帶錯路了吧,這下可好,我們得往回走了。
卓木強巴不同意他的觀點:“應該沒有錯,古代戈巴族人修建的前進通道,一定是沿逆時針方向旋轉,而且你看這通道,四周都開鑿得坑坑窪窪,而我們正前方卻如此平滑,肯定有問題。”
莫金瞥了卓木強巴一眼道:“你是說,這可能是被堵上的通道?”
“嗯,對,我們走的本來就不是常規的通道,若是祭井、祭湖,修好之後被堵上也不稀奇,說不定,兩邊都被堵上了,這就是一段閉合的弧形。”卓木強巴愈發肯定道。
莫金道:“那我們呼吸的空氣呢?這些植物和動物呢?”
卓木強巴閉上眼睛,隨即睜開,徑直走向那片平滑的山壁,道:“有風。”
走近山壁,卓木強巴才發現,這原來不是山壁,而是一面牆,是由巨大的磚型結構砌成的,只是這些磚與磚之間縫隙極細,站遠一點便看不出來。當探燈照到左壁時,卓木強巴還發現有一行小字,莫金湊過來道:“奴隸,絕望……寫的什麼?”
“這是告誡那些作爲犧牲的奴隸和犯人,如果它們能僥倖從巴音魔珂的嘴裡跳脫,那麼當它們看到這行字的時候,請它們絕望。”卓木強巴面無表情地說着,最後那句“當你們看到這行字的時候,請絕望!”無疑在心裡重重地敲了一下。顯然,古人在修建祭井的時候,已經考慮到了,有聰明的奴隸或犯人,可能會利用祭井唯一薄弱的通風夯土層逃脫,竟然先一步將所有的出路堵死了,犧牲就是犧牲,作爲獻祭的禮物是一定要被吃掉的。若能逃過巴音魔珂,葬身蟲腹就是它們唯一的下場。
兩人都明白,之所以現在還沒有蟲子出現,顯然是因爲生物鐘,還沒有到蟲子們進餐時間。莫金不解道:“按照你先前的說法,如果不是那個巴音什麼的,就該是‘酷得不能再酷’,比那具白骨更強大、更恐怖纔對嗎?怎麼會變成蟲子呢?”
“或許,說它很大,不是指它體積大,而是指它們的實力很強大,羣居的蟲子都是合作捕獵的。”
“不可能。”莫金和卓木強巴,兩人一面討論,一面都沒有放棄尋找出路,莫金在石牆的周圍尋找,看有什麼新發現,卓木強巴則敲擊着石牆,看能否破壞掉這堵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