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騎士坎德爾,以嫉妒之罪爲能力的源泉,輔修延伸出的虛僞,不僅擁有一模一樣的鏡像分身,防禦力在黑騎士體系裡排在前五。
可是即便如此,他既沒有施展出自己的真本事,又被首領沒有提醒的閃避暗中坑了一把,結果被遺蹟守護者樹精的自然之矛貫胸而過,吃痛弓起的身體微微搖晃,隨即噗通一聲墜馬落地。
還未正式開戰就折損了四分之一戰力,還沒等黑騎士首領做出迴應,失去坐騎的莫艾斯立即翻身下馬,避免兩人集中在一起,遭受第二輪攻擊的可能。
身體觸地後立即翻滾離開,在如此短暫的片刻時間裡,做出如此神速的反應,貪婪騎士莫艾斯的腦子非常好用。
這位以暴食之罪爲能力源泉的黑騎士,輔修延伸出的吞噬,擁有吞下活物,就擁有此物特徵的能力。
在身體就地翻轉的時候,莫艾斯毫不猶豫地吃下一隻蜘蛛,當他衝勢用盡停下後,沒等身體找回平衡,雙手緊緊地握拳,隨即用力往前張開,八根手指不斷往前彈射出粘性奇大的蛛絲團。
他瞄準投出標槍偷襲同伴的遺蹟守護者,大部分都落空掉在地上,只有零星幾個擊中樹精,可惜的是,粘性奇大的蛛絲就像露水在睡蓮葉子上滾落,在她的身上根本站不住腳。
另一邊的河岸,魯斌藉助埋伏在附近的荒原嚎狼共享視野的便利看見如此神奇的一幕,眼眉輕挑卻沒有說什麼。
黑騎士的首領卻是個識貨的人,對於可能存在的樹精,似乎也有所瞭解,“奧術免疫!就連黑騎士的類法術都無效!”
他沒有立即發動攻擊,而是繼續觀望燃起的戰火,被其視爲左右手的幻象騎士坎德爾已經沒救了,過分的虛榮心使他盲目自大,竟然沒有事先用鏡像分身,他的下場不值得同情。
貪婪騎士莫艾斯發現自己得意的本領沒有奏效,立即換上新的招數。兩手四指縱貫交匯,憑空編織出一副蛛網,兜頭就朝遺蹟守護者身上罩落。
身爲荒野半神潘恩的直系後裔,樹精泰利恩特擁有的自然皮膚,能免除奧法能量的傷害,其中也包括各種類法術。
不過遺蹟守護者能避開蛛絲彈連發,卻被貪婪騎士莫艾斯的蛛網術纏住手腳,一時之間掙脫不出來。
這個意料之外製造出來的破綻,立即被瘋狂騎士杜達梅爾抓住了,他在短短的時間裡調整自己的呼吸節奏,點燃憤怒之罪的主源泉,急劇提升的實力飛快超越黑騎士首領,體溫高到甚至影響空氣。
他下意識地將這股暴增的狂氣與坐騎共享,默契合作多次的魘馬如同野獸般的縱躍而起,向樹精所在的位置衝去,速度轉眼間提到很高,當一人一馬落地時,聯袂發動了高等騎士技.地獄爆裂。
“轟……嗊隆!”
蛛網纏住脫不開身的遺蹟守護者,被瘋狂騎士杜達梅爾和魘馬坐騎碾壓在地上,鋪滿枯葉的鬆軟地表,如同抽取大量地下水導致薄弱的地表瞬間凹陷坍塌,往外放射性開裂的縫隙裡,衝出大量滾燙地蒸汽似的熱煙。
魘馬四蹄的鮮紅鬃毛彷彿燃燒似的濺射火星,抖落在地上,很快點燃厚厚的落葉層,二次傷害已經形成,就看遺蹟守護者能否躲過這種一環扣一環的殺局。
“滾!”
中氣十足的呵斥聲從地底深處傳來,隨後一把金色尖端的長矛破空而出,若不是魘馬本能的側頭閃避,這一下突襲就會斬掉它的首級。
至於瘋狂騎士杜達梅爾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由於進入失去理智的狂戰士狀態,對於危險的預感被削弱到最低,他現在只剩下戰鬥的本能,完全變成徹頭徹腦的野獸。
看見這一幕,黑騎士首領有些頭疼,他伸手搭額,揉着隱隱刺痛的腦門,沒有想到已經有一個月沒有暴走的杜達梅爾竟然在這個關鍵時候失控。
不過更令他在意的是死活不知的遺蹟守護者,在相對單薄的身體承受瘋狂騎士的全力一擊後,還有餘力反擊,這完全出乎黑騎士首領的意料之內。
身爲唯一沒有離開中土大陸的王室成員,樹精特利恩特在漫長的百年歲月裡,親眼目睹昔日耀眼璀璨的精靈王冠上的明珠埃隆戴爾,被世人遺忘在時光的縫隙裡,在風化和風雨霜雪的侵蝕中漸漸腐朽成廢墟,被歷史的塵埃掩埋。
樹精特利恩特自覺擔任遺蹟的守護者,時常獨自一人流連在殘破的王座上,品嚐孤獨和寂寞的滋味,不知不覺之中進入了連他本人都無法想象的境界。
杜達梅爾聯合坐騎施展的人馬合一騎士技,沒能殺死融入環境,與深山迷鎖緊密聯繫在一起的遺蹟守護者,不過他的腑臟受此震盪內傷頗重,心靈層面則被魘馬的特殊血脈以及地獄氣息侵染,精神受創不輕。
樹精特利恩特不得不使詐嚇唬對方,留下復仇之魂的分身待在陷坑底部牽制,本體卻趁機以索恩石行術在泥土裡穿行,抵達保存完好的月亮井,取用純淨的自然源泉治療自身並祛除隱患。
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舉動已經被第三方獲悉,河對岸的魯斌通過荒原嚎狼得知月亮井所在的具體位置。
剛剛用過晚餐的莫德爾,看見流浪法師悠然站起身,眼睛時刻關注着對岸的動靜,他忍不住開口詢問:“雷茲閣下,你想幹什麼?”
魯斌微笑着輕輕點頭:“我……準備在附近走走?”
費希聽到這裡,忍不住嘆了口氣:“雷茲閣下,我猜你是想再次過河,作爲第三方勢力,加入黑騎士與遺蹟守護者的激烈戰鬥中,不知道我有沒有說錯。”
“聰明人就是不容易糊弄,我太小看蒙巴頓大師的學徒了,一個個人精似的,卻沒有試圖阻止我的冒險行動。”
魯斌搖了搖頭:“剛纔我說過,黑騎士和樹精的決死之戰沒有分出勝負,我是不會攪合進去。只不過,我召喚的不死生物在精靈王國遺址裡發現了月亮井的位置。爲了取得積累多時的蘊含生機活力和森林氣息的自然源泉,我得伺機出手。否則一旦錯過了,我就會失去一次罕見的晉級機會。”
話說到這個份上,費希和莫德爾對視一眼,都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他們只是希望雷茲閣下能夠順利地達成目的,不被戰鬥餘波牽連進去,成功後安全地撤回來。
“被精靈王國遺址吸引而來的黑暗中人肯定還會陸續到來,不管我在不在身邊,你們都必須時刻注意周圍的動靜,提神戒備總歸不會有錯。”
莫德爾重重地點了點頭,儘管對雷茲閣下的一意孤行有些不滿,可是對方從離開法師塔以來,一路上都很照顧自己以及費希,這種關愛讓他說不出反對的話。
在兩人的目送下,魯斌離開篝火熄滅的臨時露天餐廳,悄悄地潛入水位很低一直沒有恢復的馴鹿河,慢慢地再次過河。
或許是上流的河道積水都被用盡的緣故,魯斌的冒險渡河並沒有引起獸浪結界的反撲,安然抵達對岸後,夕陽最後一抹餘暉消去的天色,不知不覺地陷入看不見盡頭的昏暗中。
魯斌特意繞原路避開四騎士所在的戰場,在荒原嚎狼的指引下,穿過林間空地的狹域幻象,途中他沒有看無法拾取的水戒嵐雅一眼,專心致志地盯着月亮井所在的方向。
與此同時,黑騎士首領展露類蛇的綠色豎睛,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在昏暗視野裡遠去,露出一個冰冷的微笑。
他看着瘋狂騎士杜達梅爾還在與藏身陷坑裡的遺蹟守護者的分身糾纏,就向貪婪騎士額首示意,把莫艾斯招到身邊。
“莫艾斯,別被對方發現,你把坎德爾帶上跟過去。遺蹟某處的月亮井,必定是那隻狐狸的目標。效力等同與治療重傷藥水的井水,應該能讓我們的夥伴恢復健康,你明白了嗎?”
貪婪騎士立即點頭應允:“狐狸狡猾,知道不是我們的對手,剛纔偷偷地溜走了,現在卻又返回來,肯定是有所發現,跟着他不會有錯。”
莫艾斯仰起頭望着雄踞魘馬坐騎的首領:“閣下,我知道怎麼做最有利!”
魯斌沒有停留地穿過林間空地,走進盤滿藤蔓的密林地帶,殘破不堪的房屋如同雨後生髮的蘑菇,在朽爛的枯樹上滋生。u看書ww.uunshu.nt
沿着橫生枝椏佈置的螺旋式樓梯,依稀可見頂部的迴廊過道,可惜在百年歲月的侵蝕中已蕩然無存。
魯斌沒有稍作停留,他必須抓緊時間,於是在荒原嚎狼的指引下,快步走向月亮井所在的位置。
一座在月光照耀下熠熠生輝的小型祭壇出現在魯斌的眼前,他看見三人合抱粗的井身主體由磚石構築,高出地面一米左右。
往前探視,魯斌驚訝地發現井水只是半滿,估計是剛纔的黑騎士的突襲進攻,對遺蹟守護者造成很重的傷害,以致於半神的後裔也不得不借助月亮井來複原受創的身體。
魯斌摘下隨身水壺,擰開蓋子,伸進月亮井裡,只聽見咕嚕嚕一陣響,波光粼粼的井水已經灌滿水壺。
“嗖!”一團蛛絲打在魯斌的手背上,瞬間展開的粘性蛛網,將盛滿月亮井水的鐵壺和他的手牢牢地粘在一起。
魯斌驚覺過來猛然回頭,看見四騎士中的兩位出現在距離自己二十步遠的樹屋前,心想:“黑騎士還真的看地起我,竟然敢臨敵分兵。”
不過很快的他就發現實情並非如此,其中一位黑騎士處於重傷狀態,別說正常交戰,躺在地上根本動彈不得。
“也就是說,我的對手只是一個行走在罪惡之路,甘願被內心**驅使的墮落騎士!”
魯斌的法術書憑空出現,翻開黑白雙蛇銜尾的奇異封面,流浪法師的卡牌下方,雙劍交叉的戰鬥符記出現。
“三階黑騎士!再晉階一次就是大騎士,不簡單,可惜你作惡多端的人生到此爲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