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階功法,已然是天地間奇異的存在了。或者可以說是有靈識的功法卷軸,不是隨隨便便一人便可拿過來修煉。
這其中就牽扯了一個字:緣!
沒有緣分的話,就算是無量山擺在面前,衆人也是置之不理,甚至僅僅是當做平時歷練的場所,可去可不去,並沒有要去征服,要去駕馭的意思。
然而子風則不同,當他踏上無量山的土壤上時,那連綿,厚重的威壓讓他全身的血液都跟着沸騰起來,也正是從那一刻開始,子風便立下了要將此山征服的念頭。這個念頭很強烈,讓子風在之後一個月的時間內,從未放棄過。
螢藍透明的岩層當中,除了腦中還能思考之外,五感也好,六識也罷,悉數從身體中脫落,消失不見……
當子風完全被岩層吞噬之後,一副圖像卻不可遏制在岩層中凸顯了出來。一根根黑色的線條,恍若活過來一樣,跳動着,而後緩緩從岩層上抽離,慢慢攀附子風的身體之上……
臉上,胸膛,後背,大腿,乃至腳底,悉數都被密密麻麻的線條佈滿了,這一刻子風就好像是一張符紙,等待着岩層賦予他線條,不想這一過程就是整整五天的時間!
五天之後,當全部近千條線條全都首尾相連的時候,痛感迴歸體內,一陣錐心的疼痛忽然洶涌澎湃起來,線條如同尖銳的利刃,瞬間劃開子風的皮膚,朝着裡面滲透着,轉眼之間就穿過了筋脈,血液,深深的烙在子風的骨骼之上!
金色的光芒中,黑色的恍若符文一般的線條晦明晦暗的閃耀着,在所有線條盡相烙上的那一刻,子風緩緩的睜開沉睡的眼睛,五感,六識隨之恢復而來……
然而就在那一刻,岩層中忽然涌出藤蔓一樣的氣流,氣流旋繞着,將子風包裹成一個巨大的蛹。一股無形的波動通過藤蔓朝着其中灌輸而來。
隨着波動的傳遞,子風全身的經脈瘋也似的朝着遠方無休止的蔓延着……
車斤村繼子風消失之後,少了幾分生氣,多了幾許頹然的氣息。
“西門長老,子風到底去哪了?怎麼那一天之後,就沒看到他從無量山回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冷如雪實在憂心忡忡,只能向西門夢問詢道。
這一問,身邊的歐陽飄幾人也齊齊望了過去,已經過去快十天天了,要是子風還不出現的話,那就真的晚了。
魚竿輕輕一揚,一尾魚隨之被甩出了水面,西門夢側過身來,嘴角難得的噙着一抹微笑,“出事?你想多了,或許要不了多久,在宗派之地能夠傷他的人也不多了吧。”
想要修習地階功法,難入登天,靠的不只是時間,還有心智。不要說眼前的十天,縱然是一年,也在情理當中。只是唯一不知的是,子風那一卷地階功法到底是什麼?威力又如何?這個問題不單單懸在西門夢的腦中,其他幾人皆是如此。
斬天宗三卷地階功法,之前兩卷還是有着記載,唯獨子風這一卷毫無信息。
“宗派之地,沒人能傷的了他?難道他去,去修習那個地階功法了?”冷如雪驚呼一聲,西門夢向來不會誇大其詞,如此也就只有這一個解釋了。
點了點頭,西門夢站起身來,望着不遠處依然巋然不動的無量山,神情有期盼,也有複雜的神色……誰曾想,那一處被衆人以爲是天地奇物的無量山就是那密室的入口。不過就算是知道,問世間又有幾人能夠做的到?
時間不緊不慢的流淌着,直到在第十天的一個早晨,在黎明破曉之前,腳下傳來一陣輕微的顫抖,但聽一聲熟悉的呼叫聲在村子上空傳蕩了開來,只見包鵬宇衣衫不整,從村尾一直跑到村頭,“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死傷無數啊,快點來啊。”
現在包鵬宇可是學聰明瞭,幾聲叫喊之後,發現沒人迴應,馬上換了一個腔調,“哇,有美女在小溪裡洗澡啊,哇,嗷嗷……”
驚呼聲剛剛在村內掠過,只覺整個世界的聲音突然消失了,片刻之後,整齊的破門聲轟響開來,一羣還沒來得及穿衣服的單身大齡男人們,扯過衣服,邊跑邊穿着,哪裡管衣服穿反還是穿正,上身釦子扣一個就行了,褲子呢?蹦蹦跳跳兩步也就提了上去。
幾百雙狼目,將小河裡的每一寸水流全都掃了一遍,根本就沒發現有女人在裡面洗澡,“包鵬宇,老子扒了你的皮!”向信勉強把褲子提了起來,叫罵道。
秦鬥將腰間的布條一系,上前就要狠踹。
不想視線中的包鵬宇卻是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靜靜的站在那裡,無畏生死,“你們誰敢動我一下試試,我這裡可是有一個天大的秘密!你們……”
“天大的秘密?再天大的秘密,也要揍你孃的!……”村頭煙塵大起,幾百雙腳,如驟雨般砸落而下,煙塵大起間,喧囂聲遮天而起。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二樓閣樓上,睡眼惺忪的歐陽飄打着哈欠緩緩將窗戶打開,“吵什麼吵,不知道人家還沒睡醒嗎?”
意識朦朧的歐陽飄顯然還沒有注意到,她身上那單薄的睡衣一側緩緩傾斜開來,整條皓腕,連帶着胸前半抹高聳的酥胸,不經意間裸露在空氣中。
下方原本鬨鬧的場景,因着歐陽飄的出現,死一般的沉靜,所以人傻愣愣的站在遠處,望着上方如畫中的少女,失神不語。
“記住,以後早上不準胡鬧了,知不知道?”歐陽飄暈暈乎乎,在說完那一句之後,揉了揉眼睛,返身就要離開。
然而看到她要離開,下方的人可不樂意了,“且慢,那個,歐陽小姐,那我們以後早上該怎麼做呢?”這一刻,能讓歐陽飄停留多久,就停留多久吧,無話找話……
下方一羣人也跟着點了點頭,‘嘶’不知道是誰先吸了一口口水,一陣吞嚥口水的聲音在場中響了起來。
此刻,歐陽飄方纔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雙目大開,只是卻不是看向下方的衆人,而是指着遠處,“那裡,那裡……”
(飯前不宜飲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