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其他州的認知中,天州符門一直任人可欺,儘管是地處玄天大陸偏僻的林靈州,在天州符門面前,身板也要挺直不少!
這一切丘知難道沒有感知嗎?只是這都是事實,天州作爲玄天大陸的核心,相較其他州最大的劣勢便是,在天州之下,並沒有鎮縣的存在。換句話說,天州是一個獨立存在的整體,擁有着令人眼饞的財富,卻沒有符門挑選子弟的下屬地方。
而這也是爲何天州符門要到大陸各處,找尋有畫符天賦少年的原因。沒有出色的子弟,縱然是萬貫錢財,也改變不了天州的劣勢。於是丘知在忍受這些冷嘲熱諷的時候,並沒有多言……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隨着一個少年的加入,即使是飄渺的符宗子弟與之相較,也要黯然失色!
還需要忍受嗎?
不需要,那一把火,燃起的正是所有天州人的久已沉寂的怒火!
一行人席地坐在不遠處一座山丘上的樹影下,望着不遠處火勢快速的蔓延着,面前一派驚慌失措的情景,不由暢快的笑出聲來……
“孃的,第一次參加符門爭霸這麼解氣!”身後不少人痛快的叫出聲來。
“就是,要是能把這裡全都燒了,多好……”
葉奉搖了搖頭,望着情緒亢奮的衆人,不免潑了幾盆冷水,“先不要高興的太早,解氣是解氣,但也不要忘了,這一把火,也讓天州符門成爲衆矢之的,等着吧,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興師問罪……”嘆息着,葉奉可不認爲風華州是吃素的,何況剛纔子風可是一連得罪了兩州的天才人物。
邢羽將含在口中的草莖吐到一旁,大聲道,“要來就來,怕什麼,大不了拼了!”
子風無所謂的躺在草叢中,漫隨着天上的雲捲雲舒,竟自然而言的睡着了,輕輕的鼾聲迴盪在周圍……
原本爭論的衆人,面面相覷着,復而笑了起來,能在這般混亂的環境下睡着的,想必也就只有眼前的少年了。
不想在子風剛剛睡着的片刻,半空便落下三兩聲清唳的鳥鳴。但見一隻翅展數十丈的翳鳥從天而降,毛色斑斕,眼中雙瞳,不是重明鳥又是什麼。
隨着這一聲鳥鳴,不遠處的大廳中,匆匆走出一行人,秦波天,嚴升,丘知……皆是面色謹然,着急的向着這裡趕來。
而此刻,重明鳥之上,落下一襲輕盈的身影,一位衣袂輕揚,白衣飄飄的女子從天而降。此人一身工整的符衣,面色恬淡,卻有一股飄渺除塵的氣息。
“風華州秦波天攜玄天衆門主,恭候符宗執事。”快走兩步,搶在女子落足之前,幾人俯身見禮道。
這般動靜,也讓忙着救火的衆人停了下來,恭恭敬敬的望了過來,任由身旁的火勢兀自的燃燒着,不予理睬。
原來每一次符門爭霸,符宗便會派來一位執事,在監督的同時,也可以破格招收一些天才異稟的少年,彰顯符宗不拘一格招收人才的做法。每一屆或多或少,會有幾人因此成爲符宗的弟子,也算是除學員招收外的一大盛事。
而本次呼聲最高的也就是赤川和鄒竹兩人。
來者正是符宗的執事,沈煙凝,目光淡淡掃了一眼一旁燃燒的火勢,沈煙凝眉頭微蹙,右手輕揮,身旁的重明鳥當即拔地而起,衝着不遠處燃燒的樓閣飛舞而去,巨翅扇動間,讓衆人束手無策的火焰,竟然生生被扇熄。
“各位門主客氣了,煙凝雖是符宗執事,但資歷和輩分上要遠遜各位,既然時間差不多,我看爭霸就開始吧。”說着這般說,但是沈煙凝語氣中,那種淡淡的超凡的氣息,還是無法消除。
“執事放心,爭霸一切事宜已經安排妥當,現在就可以展開,還請移步前方……”說着秦波天走在最前方,方向竟然是天州符門這裡。
符門爭霸不比武修一類,需要有專門的比賽場所。
對於符修而言,山腳,樹旁,溪側,林端皆可……一人一筆,雙足緊貼着大地的心跳,這就夠了,還有什麼奢求嗎?
一如子風躺在的山丘之上,草色葳蕤,樹影斑駁,長風浩蕩,鳥鳴陣陣……
察覺到前方的腳步,葉奉慌忙讓符門其他人起身,讓路。畢竟對於所有未曾涉足符宗的人而言,源自符宗的神秘感,深深佔據在每個人的感知。
其實用不着葉奉的提醒,能夠一睹符宗執事的風采,還會有誰錯過這個機會,早已紛紛退讓開來。
但是當幾人走到一旁方纔發現,草叢中子風還在怡然自得的熟睡着,似乎耳邊的喧囂與他無關,肩頭的小白更是無精打采,只是擡起頭,望了兩眼,眼皮再一次耷拉下來。
“武子風,你快醒醒!”閃到一旁的江月叫喊起來,但是礙於一個腳步的臨近,也不敢大聲叫喊。
直到話音剛落,一行人已經走到跟前。
‘完了!’江月心裡暗歎一聲。
秦波天在望見草叢中的少年時,眼睛一亮,嘴角不由攀上一絲獰笑。正愁沒有機會教訓這個小子,偏偏自己送上門來,武子風是吧,敢和我作對,我要讓你天州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丘知上前,欲要將草叢中的子風叫醒。卻不想秦波天卻搶先一步,那般氣勢洶洶的摸樣,讓天州所有人不由捏了一把冷汗。
然而就在秦波天剛剛靠近子風,就要一腳將子風踢飛時,身後卻傳來一聲輕語,“且慢!”
秦波天一時停在那裡,視線中沈煙凝緩緩走了上來,眼中竟是驚奇的神色,或許丘知等人沒有感知到,但是沈煙凝卻清晰的看到,在少年周圍一縷縷淡淡的精神力,竟循着身邊的草莖搖擺着,向着遠處蔓延而去……
若是沒有猜錯,少年正在修煉精神力,而且這方法,這方法讓沈煙凝鬆弛的眉宇再次緊鎖起來,一個久違的名詞浮上心頭,“莫非是,衍魂之術?”
這一次,連符宗執事也開始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