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袋就是符老身上的那個畫滿線條的袋子,曾經裝過傳承石和卷軸,又稱符袋,是利用了空間玄奧,在專門藥液浸泡過後的毛皮上用符筆勾畫而成,符老給了子風一個,裡面的空間大概有二十平方。
市面上多流通空冥戒,就是一種由空冥石經過特殊手段製造而成的戒指,空冥石是自然中少有的蘊含空間屬性的物質,空間大小以蘊藏屬性多少而定,多是五平方大小,因爲製造相比乾坤袋簡單而流行。
因爲思考傳音符的事情,子風連每天下午的修煉都忘記了,現在夜色已經瀰漫下來,武子風剛起身要離開,看到瀑布後面隱隱透出一絲光亮,不免好奇,於是小心翼翼下了水,不得不說墨刀並不是一無是處的,至少在水中,身體不會被激流沖走。
沿着河岸,深吸一口氣,才拖着墨刀,慢慢爬了上去,攀着巖壁繞到瀑布的後面,只見瀑布後面有一個很是空曠的山洞,子風掃了一眼四周,除了一些蛇類,植物,還有一塊發着微弱光芒的石頭,子風拿起石頭,發現沒有什麼特別,便裝進袋中,離開了。
回到小屋時,符老正站在小屋前,好像在等着子風的回來,子風心裡不禁漾起一股暖流,以前在武家莊也是,小時候,自己因爲貪玩,母親總是站在門前翹首等待自己的回來。符老看到子風回來,面色明顯一鬆:“回來了,來吃飯吧。”
符老留意了一下子風腳步聲,“以後,走路的時候注意腳步,什麼時候墨刀成爲你身體的一部分,你的身體基礎已經有了雛形了,就可以修煉焚天拳了,也就可以到山林中歷練了。”
子風聞言欣喜之色溢於言表,自己終於就快要能修煉功法了,想罷二話沒說,放輕自己的腳步,使其落在地上與常人無異,不過這對元氣的消耗可是不小,就如同子風無時無刻不在用元氣支撐着墨刀。
這一開始,遠比之前剛一接觸墨刀要好的多,子風也沒有絲毫抱怨,知道這一切都是爲他好。
吃着桌上符老做的飯菜,子風心裡難有的平靜,席間問了符老關於風和空間的特點之外,又拿出了剛纔的石頭,符老端詳了半響,也不清楚,就讓子風收着。
席罷,子風收拾了一下,馬上沉下心來,靜心打坐起來,三嘯破蒼訣眨眼間就運轉起來,從昨日開始,身體的元氣,就有些沸騰,好像控制不住,要脫體而出似的,今日問了符老,得知是要晉級的症狀,不禁大喜。
入定,元氣沿着經脈運轉,三個周天之後,元氣漸漸有些把持不住,開始四處亂竄,子風也不慌不忙,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運轉着心法。
終於,元氣如脫繮的野馬開始奔騰起來,子風此時眼睛霍然睜開,雙手打着修煉的心法上的結印,只聽體內‘砰’的一聲悶響,一陣無形的風從體內震盪而出,體內的元氣也跟着安靜了下來,子風渾身說不出的舒爽,正忍不住要仰天長嘯,想到符老在隔壁,也就作罷,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身體,武師中期,果然靈活一些,元氣也更加凝練了。
翌日,天微曦,子風就來到院中,腦中思考着昨晚自己組合的風和空間的曲線,拿過符紙和筆,便畫了起來。現在子風已經用不到案桌來俯身畫符了,當初符老也就是爲了顯得莊重一些,才把那一系列裝備都拿了出來,其實用不了這麼多,一人,一筆,一符也就夠了。
子風靜下心來,拿起手中的符筆,在符紙中央按照昨天書中所講的空間壓縮存儲的線條勾勒了起來,之後筆鋒一頓,又畫起了風的飄動,只是這一畫子風就愣住了,飄,這要往什麼地方飄呢,符紙的定位要怎麼完成呢?
正思量,一陣陣風涌了過來,經過了某些小子的空間壓縮後,積累積累再積累,直到符紙不堪重負,‘轟’的一聲,子風就這樣被自己製造的傳音符給轟到了十米開外,草房上的屋頂也被掀飛了大半,符老正在熟睡,只聽一聲‘轟’的巨響,而後茅草連着泥土潑墨似的全灑在符老身上,符老一驚,蹭的飛上了房頂,頭上還插着幾根茅草,一臉灰塵的向四周望了望,此時太陽還未出來,周圍有一些灰暗。
符老一眼就望到了院中被炸出的一個深坑,很是無語的望着遠去正慢慢爬起的武子風,其實子風也夠悲催的,當時符紙越來越控制不住,脫手而出,在空中不斷膨脹,已經出現了不少裂紋,子風馬上背轉過身來,墨刀就是好啊,一個巨大的盾牌擋在身後,子風只是飛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曲線,就栽落到了草叢裡。
“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風經過傳送反倒輸送到空間存儲中,又是壓縮,卻沒終止,肯定要出事的。”子風馬上就知道什麼地方不對。
其一,傳送,需要風的融入,而後在傳送中融入風中,成爲風的一份子,以傳千里之外;其二,風與空間並沒有什麼必要的連接,兩者各司其責,應該阻斷;其三,空間存儲和壓縮不同,應該先將一定的空氣壓縮成原始平靜的狀態,這樣纔可以記錄所要傳送的語言。
子風撣掉身上的草葉,卻看到符老已經站在院中,符老也看着子風,片刻,一老一少的笑聲遠遠的傳了過來。
子風不做停息,馬上開始了空氣存儲的製作,因爲是獨立的兩部分,所以可以分開來做。翻開《符之萬千》果然找到了關於這方面的講解,正如子風所想《符之萬千》裡面全是一些基礎的,零碎的自然萬物的運用特性。
研讀了一番,子風畫了起來,這一次不錯,符紙在鼓盪了幾次後,可以清晰的記錄子風幾個呼吸的語言,不禁大喜,畢竟找到了方向。
幾番測試,符紙像雪花似的一陣,接着一陣就沒了。符老那叫肉疼,每次子風來取符紙時,臉上都忍不住抽搐,卻也不願意表現出來,只是說:“畫符要注意質量,而不是數量。”子風取過符紙就走,誰知道聽沒聽進去。
聲音記錄的部分經過幾個時辰,上千張的嘗試,終於成功,可以隨意記錄子風的話語,哪怕是說上一天一夜,也是沒有絲毫問題的,子風激動的對着一張有一張符紙講道:“娘,你不要擔心,我現在很好,而且可以修煉了,我過一段時間就回家。”
“娘,你和歆兒不用擔心我,我很快就會回去的。”諸如此類的話,一說就是大半天,最後實在是講不下去才作罷的。其實,現在大陸上的傳音符,最多可持續一個時辰,這是後話,子風當然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改變了什麼。
融於風中,成爲風的一部分,這要怎麼去做。子風忽然想到自己之前被拋飛的那一刻,沒有重量,整個身子,不斷上浮的輕盈之感,風拂過耳際的飄然,自己逆風而行,風只是拂過耳際。
對,是循環,風是由受熱不均產生的,只要再加入一點陽光,製造一個小型的風循環,那就可以了,至於定位,子風暫時沒有什麼好方法,因爲書中倒是提過定位之術,是要在目的地建一個的元氣呼應陣就好,這樣符籙就會輕鬆找到地方了。可是現在儼然是沒有辦法這樣做的。
子風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剛纔自己畫好並留言的一摞符紙被拿了出來,剛要畫,符老卻出現了:“你今天不去打基礎麼?”
子風眼巴巴的看着符老,意思是我就要成功了,就先讓我把聲音傳出去吧,符老也不是不明白:“好吧,今天就先畫符,不過明天你要給我去個地方。”
“好好。”子風二話沒說,忙點頭答應了。
符老揹着子風偷笑了一聲,有你哭的時候。
傳音符本來是四級符籙,不過被子風這一分工,難度無限下降,以至於成功畫完時,竟然是橙黃色,不二不三的樣子,讓符老又是一陣無語,直呼敗家,其實這正是子風現在的畫符水平,之前的四級符籙也是誤打誤撞僥倖畫出來的。
話說子風這些傳音符可是了不得,有的只飛了幾公里,有的幾十裡,雖然有更多的飛了幾百裡,不過也沒有方向,一股腦飛上了天空,循着風勢就是一陣亂竄,管他什麼方向,風往什麼地方吹,就向什麼地方飛,這下整個青雲鎮可是炸開了鍋。
例如某日,丈夫正責罵妻子不忠,給他帶綠帽子,妻子辯解,忽然空中飛落一張符籙,丈夫拿在手中,只聽:娘,你放心,我現在很好,我好想你,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和你相見…”
“什麼,你這貨,不光偷人,還有孩子了,你給我滾。”於是一紙休書揮筆而就。
還有者“看到沒,我說我兒子是畫符的吧,你還不信,聽聽我兒子給我發的傳音符。”一個神態有些猥瑣的中年人得意洋洋的向身邊的人炫耀。
“切,我兒子也是畫符的,你們看看我兒子寄來的傳音符。”說完一個身材肥胖,嘴角倨傲的中年人說道。
“呀,兄臺的兒子莫不也是符門的弟子啊,那我們可是有緣啊。”猥瑣着向肥胖者講道。
“那是啊,沒想到兄臺兒子也是人中龍鳳啊,幸會幸會……”整個酒館頓時一時間沸騰起來。
類似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直到一星期後,幾乎每家都收到一兩張傳音符,事件纔開始慢慢平息下來。
之後有一天,青雲鎮北邊一家人叫兒子回家吃飯,不小心用了一句:“你娘喊你回家吃飯,別修煉了。”頓時如一塊石頭落入了平靜的水面,漾起了無限的漣漪。“你娘喊你吃飯。”瞬間風靡整個青雲鎮,並隱隱向周圍的城鎮傳去,不失爲一段佳話。
而武家莊,接連一個星期的尋找,也是沒有絲毫進展,白依涵已經望眼欲穿了,臉上毫無血色,也不知道武飛塵回來之後會怎麼怪罪於她,這可如何是好。武歆兒這幾天也是愁雲滿面,俏生生的笑臉沒有一點歡笑,獨自坐在院中想着哥哥,卻遠遠看到紫嫣,一溜煙的跑了過來,大喊着:“找到了,找到了子風哥哥了…”
武歆兒大喜,忙向身後望去,可沒哥哥的身影啊,白依涵也從屋裡踉踉蹌蹌的跑了出來:“子風在哪裡,他在哪裡?”白依涵緊張又激動的向武紫嫣問道。
紫嫣喘了一口氣,小手指了指手中的傳音符:“在這裡。”
白依涵狐疑的接過傳音符,元氣微施,傳音符便發出光芒:“娘,我是子風,我很好,你和歆兒就放心吧,我現在可以修煉了,要在外面歷練一段時間才能回家,所以,你們等我回來。”剛聽到第一聲,白依涵眼淚稀里嘩啦的就往下流,是子風,他沒事就好,武歆兒也破涕爲笑,哥哥總算是有了消息,一顆緊懸着的心終於可以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