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霸道至極的拳風從耳邊呼嘯而過。
‘轟隆’一聲巨響,伴隨着一陣符籙的轟鳴聲,穀梁歸心如死灰,他還是沒有阻攔住子風。曰後他要如何面對二哥,如何向符老解釋……
這一拳轟碎的不只是符宗千年的傳統,還有二哥近乎一生的寄託。第一個徒弟尉遲顯何其驕傲的一位少年,幾乎傾注了二哥一輩子的心血,不想英年早逝。
萬念俱灰之間,又盼來武子風。老來得子的喜悅,還沒幾個月的時間,難道命途多舛的那一幕還要繼續上演嗎?如果被二哥看到這一幕,會有多心痛?
這一拳之後,無論武子風在畫符上天賦如何超然與卓越,結果都只有一個,被符宗除名!
沒有一個宗派會收留一個擊殺長老的弟子,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穀梁歸辯駁不了,無法爲子風開脫。
緩緩的,就在他轉過身來的時候,眼中由驚愕變得釋然,最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在看到子風右拳橫握,一拳朝着端木風轟殺而去的時候。
飄渺宮長老壺丘嘴角噙着一抹獰笑,這一拳一旦擊實,其他人也就有了一個擊殺武子風的罪名了!
符宗弟子武子風大逆不道,以下犯上,殺害同宗長老,宗派之地要替天行道,除掉此等孽子……就在壺丘心中幻想連連的時候,視線中那一拳,突然被放大開來,越來越大,越來大……
‘噗’胸膛硬生生受了一擊,‘咔嚓’一聲脆響,肋骨又斷了一根,一口心血隨之吐了出來……
腳步踉蹌着,被上千張符籙轟擊着,狠狠的栽落在地上,氣息微弱不堪。
“長老!”高空中兩人緊張的叫喊着,卻依然不敢亂動,因爲四周的符籙再一次聚攏而來。
站定在大陣中,子風如閒庭信步一般走動着,淡淡的留下一句,“聒噪,我和長老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再多說一句,敢對長老不敬,現在就殺了你!一卷地階功法,晚了的話,你們長老就廢了!”
這絕不是危言聳聽。三梵六變大陣內,天地靈氣全被鎖定,所有的靈氣只會被懸浮的符籙吸收,現在場中的近乎百人根本無從掠食分毫。沒有靈氣供應,結果也將只有一個,體內的傷勢無法修復。短時間內將沒有任何問題,若是拖延時間長的話,武道受損不說,姓命能否保住都是一個問題。
飄渺宮是要地階功法還是壺丘的姓命由他們自己決斷。
“武子風,你!”端木風額前的汗水滾滾而落,那一拳中,也讓他嗅到了死亡的氣味,很近,觸及身體髮膚!
從近百名武皇,武尊強者中走過,子風臉色鎮定自若,兩手一攤,“大長老剛纔說什麼,弟子沒有聽清楚,都怪這一羣宗派的人打擾,不然弟子一定會聽得一清二楚。長老儘管放心,我現在就這一幫聒噪的全都給殺了,給長老出氣!”
在車斤村呆久了,無賴的痞氣,子風也不缺。而對付端木風這等身份的人,流氓,地痞的脾姓,更有效果。
“我讓你把他們都放了,你沒聽到嗎?”端木風被裝傻充愣的子風氣的吹鬍子瞪眼,再一次怒吼出聲。
子風依然是笑着,不痛不癢的摸樣,“嘿嘿,長老說的是,只要他們將地階功法交出來,弟子一定會放他們離去!”
“武子風!我命令你,現在就將他們都放出去!”端木風幾若抓狂了……
子風微微一笑,在這純淨的笑容背後,上萬張符籙呼嘯而來,朝着場中百人靠近而來,轉過身,聲音和緩,“是誰要出去的,說一聲,我現在就送他出去!”
出去,此刻四面八方都被遮天的符籙圍得水泄不通,場中百人後背無不是被汗水沁透,哪怕一步邁錯,都將死於非命,這壓根就是威脅,哪裡有要放他們離去的意思……
看的衆人緘默不語,子風笑着回過頭,“長老你多慮了,他們在裡面呆的好好的,自己不願意離開,弟子總不能強人所難吧……”
端木風直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一掌將子風拍死算了,“放屁!他們怎麼不願意離開了!”
爆粗口?穀梁歸樂了,話說這還他第一次見到端木風被氣成這副樣子。
微微一笑,指着不遠處的,鐵血宗長老榮大力,聲音柔和異常,“榮長老,在裡面待的可好,是不是想讓晚輩送你離開?”說話間,又有百張符籙緩緩飄了過來,在一旁虎視眈眈着。
在這樣的背景下,榮大力敢違背子風的意願嗎?就算是傻子,也懂得趨利避害,搖了搖頭,臉上堆垛着慢慢的笑意,“哈哈……這裡待的挺好的,不用放我離開,真的,真的不用……”擺着手,當榮大力跌跌撞撞,將這番話講完,要死的心都有了。
符宗長老又怎樣?一個將宗派之地所有勢力都不放在眼中的少年,又怎會忌憚宗派的長老!何止是榮大力,此間無論子風聞問向誰,恐怕得到的結果都不會改變吧。
在下方觀望的沈煙凝一時間眼睛都笑彎了,其實子風並沒有她理解的這麼壞,不是嗎?
端木風也好,刑天也罷,齊齊傻了眼。當三梵六變大陣被武子風控制的那一刻起,此間就沒有他任何事情了。“你你……好你個武子風!”一拂袖,頃刻間朝着大殿中掠空而去,這一去,端木風怕是不會再出來了吧。
望着端木風離去的方向,直到從視線中消失,方纔轉過身來……臉上痞氣十足的笑容一掃而光,重又恢復清冷之色,然而正待子風欲要開口仲裁的時候。
一直緘默不語,站定在一旁的水源遠和水流長開口了……
“這有兩卷地階功法,希望你武子風遵守諾言,放我二人出去!”聲音平穩異常,根本就沒有半點疼惜的語氣,而那兩卷地階功法就這樣隨隨便便甩了出來。
這一下,倒是輪到子風開始吃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