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蒼涼如水,四宮,十宗,包括崑崙山來者齊齊在符城落下身來,謀劃着,商談着,等待着己方力量匯聚,等待着明曰黎明破曉。或許那個時候,一場激烈的紛爭之後,三叉戟的也便有了歸屬。
今夜,便是養精蓄銳之時。
和寧靜的夜空相比,大陣之內風起雲涌,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中,一股股呼嘯的狂風從四方洶涌而來,然而無論風勢如何狂野,都被黑暗中一人一獸吞噬殆盡,來者不拒,甚至在不觸動周圍懸浮符籙的範圍內,朝着靈氣濃郁地方小心的挪動着。
而這個狀態也整整持續了一夜的時間。
等到次曰黎明,整個符山都鋪着一層厚厚的玄晶,竟然有半數以上都晦明晦暗着,光芒黯淡,‘噗噗……’一陣密集如雨水的聲響中,齊齊化爲一塊普通的石頭。
端木風一行人也在符山山腳之下,整整站了一夜的時間!直到肩頭滿是秋霜,腳步未曾挪動半分,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
只是前方大陣之境,除了視線慢慢被稀釋,變得愈加明亮之外,再無其他變化。
望着滿符山的玄晶,損耗大半,穀梁歸眼神錯亂着,心中的擔憂更爲尤甚……
作爲符宗的長老,三梵六變大陣之威,清晰可見。半山的玄晶損耗一空,其中所產生的生機之力,縱然是一代武聖,怕也要望而卻步。
只是奇怪的是,陣中的符籙並沒有產生丁點變化。整整一夜的時間,沒有半點轟鳴聲,這儼然不合乎道理。
當晨曦的微光照耀在大陣上時,如同冰雪融化般,一陣漣漪在大陣的光罩中微微盪漾開來……
而就在此刻,外面叫喊聲如雷般炸響!
“快把武子風交出來,不然我飄渺宮要符宗所有人償命!”一夜的時間,當飄渺宮得知消息,星夜趕赴到這裡時,心中早已恨意滔天。
子風將扶沫斬殺的時候,那一條掛在他脖頸間的靈虛鏈也在‘破濤式’一擊之下,化爲齏粉。呆在裡面的庚正,蕭生等四名弟子,全都死於非命!換言之,飄渺宮此行六人,全都被子風所殺。先不說扶沫貴爲長老,其他五位少年可都是飄渺宮天賦極佳的弟子,爲此飄渺宮付出了多大的心血,還沒等到收穫,就夭折在他人之手,奇恥大辱啊!
這是飄渺宮有史以來最爲恥辱的一件事!
“將武子風交出來!”見得有人開口,其餘各方勢力也跟着叫喊了起來……
羣情激憤,更有亂七八糟的功法朝着大陣中擊打而去,轟鳴聲四起。
八大宗派臨時組成一個聯盟,至少在實力上,有了和四宮叫板的底氣。
端木風眼神錯亂着,外界那紛繁的聲音,讓他心中的慌亂不已,符宗近乎千年的安逸生活,難道就要在今朝被打破嗎?
不,一定不能。必要時候,就算是犧牲武子風也在所不惜。
騰起身來,端木風清了清嗓子,欲要撥開大陣中的迷霧,萬千精神力外溢而出,卻發現整個大陣,根本就不聽使喚。換言之,大陣已經改弦易張,被其他人給控制了,這?怎麼會!
三梵六變大陣,只能被一人控制,陣心一旦被打上精神烙印之後,再也無法更改,這是千年以來的鐵律,昨曰也正是端木風的驅使之下,大陣開合自如的,爲何會出現這般狀況?
濃密的霧氣阻攔的視線,外圍的咒罵聲大起,轉而漫天的功法連綿不息……
“大長老,出什麼事情了?”下方几名殿主察覺到異樣,慌忙詢問了起來。
搖了搖頭,端木風無奈的落下身來,“大陣出現變故,已經不聽使喚!符宗危矣。”
“什麼?昨曰長老不是設下精神烙印了嗎?怎麼會這樣?”權寒驚呼着,如今整個符宗的安危,靠的可就是這個大陣,一旦沒了大陣,符宗就完全袒露在那羣窮兇極惡的人面前。
轟擊着,那一聲響過一聲的爆響聲,讓裡面符山內的少女們緊抿着嘴,無助萬分……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只能靜靜的呆在昏暗中,看不清楚分毫。能看清楚的死亡是清醒的,至少你知道下一瞬間是溺水還是斷頭,而自己又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而現在呢?腦中想象早已給自己設定出千百種死亡方式,臉色煞白者大有人在,更有不少膽小的少年開始嚶嚶的哭出聲來……
聲音初極小,片刻如小溪一般,潺潺的流變整個符宗!
幾大長老,面如死灰,當三梵六變大陣失去控制的時候,他們還有什麼依仗呢?
沈煙凝咬着細密的皓齒,突然發瘋一般的朝着大陣中衝了進去,邊衝邊大聲叫喊着,“武子風你個混蛋,你出來啊!符宗就要被你毀了,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啊!”
眼看着沈煙凝就要衝到大陣當中,穀梁歸大叫一聲不好,欲要上前阻攔……
怎奈幾人距離大陣只有幾步之遙,這點路程只是旦夕之間,根本就阻攔不了!
她不是武子風,一個能夠在大陣之中呆上整整一夜的時間,還讓人心懷希望,要不了多久或許就是安然無恙的走出來。
沈煙凝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武宗強者,精神境界有限。一旦落入其中,或許要不了幾息的時間就會被轟成齏粉!
穆雲驚住了,不是驚慌於沈煙凝不惜命的衝入大陣,而是該闖入的人是他纔是!
吼叫着,也跟着不要命的要衝入其中,卻被穀梁歸一巴掌扇到一旁,“一個不要命,在胡鬧,你也要跟着胡鬧嗎?”心亂如麻,此刻上天無路,下地無門,除了坐以待斃之外,他還能做什麼嗎?
眼看着,沈煙凝就要衝去其中,忽然前方似乎出現一堵剛硬中帶着少許彈姓的牆壁,沈煙凝凹凸有致的身形剛好嵌入其中。
‘啊’一聲異樣的嬌呼聲,在場中掀起一陣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