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才,你說他們幹什麼呢!”犀牛怪見狀不由得叫道。
犀牛怪聲音不小,因此雲才橫了他一眼:“你小點聲!”接着,他又補充道:“你問我,我問誰?”
犀牛怪被雲才責備很是不爽,但更令他不爽的是收了責備還沒有得到答案,因此沒再吱聲。
膜拜大樹的村民非常投入,即使犀牛怪剛剛聲音頗大也沒有讓他們發覺,因此他們繼續着某種儀式。
過了半晌,犀牛怪終於忍不住了,碰了下雲才:“你看那樹根的部位有血,是不是這大樹流出來的...”
雲才聞聲仔細觀察,半響後說道:“樹即便是修煉成精也不會流出紅色血液,就像你的血液一直是紫黑的一樣。”
雲才話的言外之意就是犀牛怪判斷錯誤,所以犀牛怪又是不爽地瞪了瞪眼,可他也沒有反駁,或者說根本沒法反駁,因爲兕犀是色盲,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血是紫黑的而人類的血是紅的...
氣氛很是怪異,村民們不光膜拜還唸唸有詞,說的什麼雲才他們聽不清楚,但從語氣上可以得知這羣村民所帶的情緒是害怕,而且非常害怕。
有些事情知道了幾點零星的線索就可以推斷出大概。這棵樹極大,又是在北方,所以已經成精的可能性很大。樹根處有鮮血,既然可以得出結論這不是它本身的,那麼十有八九就是這些村民的。而這些村民很害怕這棵樹,說明他們之間不是信仰與被信仰的關係,而是一種傷害與被傷害的關係。換句話說,這棵樹是棵惡樹。
雲才自北上以來遇到的妖怪十之八 九都是壞的,這讓雲纔對妖物一類偏見極大。但實際上妖物中良莠參半,只是壞的要害人,所以經常被人看見,而好的隱修,所以一般人看不見。
許久之後,這些村民開始起身,看樣子他們跪拜的時間不短了,多數人行走起來非常不便,搖搖晃晃。
雲才見狀急忙對犀牛怪說:“來,咱們快走,裝作剛剛入村的樣子!”
犀牛怪會意之後立刻跟着雲才起身離開,二人行走的很快,足以趕在那些慢吞吞的村民之前。
等到那些村民們回到村子又是幾柱香的時間之後了,雲才與犀牛精這時纔開始假裝進入村子。村民們可能因爲那棵惡樹變得很是警覺,雲才和犀牛怪進入村裡後當即就被一些村民們注意到了,那些村民表現的很是熱情,但儘管他們極力掩飾自己的情緒,雲才依舊可以捕捉到他們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稍許異常。
村民們爲雲才與犀牛怪二人準備了一間客房,這房子極好,十分乾淨,屋內還有薰香,這樣的好環境在如此地段十分少見。
一切安頓好便開始入睡,也許是長途跋涉令二人太過疲憊,所以雲才與犀牛怪二人入榻後很快就睡熟了...
屋外有人作作索索。
“三寶,你可看清楚了,確認他們都睡着了嗎?”一箇中年村民在雲才與犀牛怪二人下榻的屋外,朝着身邊的一個乾瘦青年說道。
除了他們二人外,此處還聚有七八個人,無一例外全是男丁。
乾瘦青年拍了拍胸脯,對那中年村民保證道:“就算他是神仙下凡,中了咱家的迷魂香也得睡他個七葷八素,三天兩晌!這會兒,這兩人保準睡得和死豬一樣。”
“那好,事不宜遲,大夥動手吧。”中年村民得到肯定的迴應之後立馬指揮了起來。衆人先是打開了雲才二人所住客房的門,緊接着七八個村民陸續進入,這七八個人中有兩個拿着繩索,他們開始捆綁雲才與犀牛怪,動作很快,但並不熟練,可以看出來這些村民們是頭一次幹這種事,速度快很可能是事情緊急的緣故。
不消片刻,捆綁完成,這些村民擡着雲才與兕犀二人就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後他們沒有任何遲疑,直接朝着那顆巨大樹木走去。
“將他們兩個放在樹神的腳下,這樣樹神就應該會滿意了。”當一行人到達目的地後,中年村民下令。
擡着雲才與犀牛精的人迅速將他們兩個人放下,又急忙離開,顯然他們並不想靠近那棵危險的大樹。
一切做畢,中年村民擺了擺手:“大家散了吧,都回家睡覺。”
說着,這些人陸續離開。
......
村民們離開半個時辰之後,大樹開始有了動作。雲纔料想的分毫不差,這棵大樹已經成精,此時樹幹之上產生了異常奇異的變化。樹幹多皺紋孔洞,現在這些皺紋開始扭曲,漸漸形成一張臉,孔洞則是成爲了七竅,不足片刻,這張臉完全呈現,活脫一位古稀老人的樣子。
“一個人類...還有一頭兕犀?”“古稀老人”見到雲才後並未產生任何情緒,但見到犀牛怪後立即產生疑問,但旋即便喜笑顏開:“居然還有一隻得道的大妖,真是不錯,有了它,我的道行可徒增數十年。”
大樹猛然張開嘴,就要撕咬二人。
“昏睡”之中的雲才猛然睜開雙眼,手間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一張聚火靈符,催動符篆,靈符化作一團烈火,襲向巨樹。
水克火,但火克木,道士喜歡運用五行相剋的原理制服妖類,所以雲才面對這樹精之時果斷拿出火符,這樣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烈火狂暴,但擊中大樹後並未產生任何效果,唯一的作用就是爲雲才燒斷了繩索。
行動恢復自由之後雲才立即拖起犀牛怪逃走,這棵大樹太不尋常,火克木是個常識,但對方身爲木屬卻並不怕火,這實在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