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的地方正好是原來的獄霸豹哥的位置,他尷尬的坐到挨着我的地方,離開我一個鋪位,訕訕的不知道該不該和我搭話。
監舍有嚴格的等級秩序,這些人仍然按照剛纔躺的順序躺到通鋪上,只不過每人依次向後挪一個位置。由於豹哥躺得離我遠遠的,我相當於佔了兩個鋪位,大通鋪就不夠了分了,最後一個長山羊鬍子的小老頭就只好蹲在地上。
監舍裡陰暗、潮溼,還有股子尿騷味兒,原來馬桶就擺在屋裡,上面一個破蓋子,遮擋不住裡面衝突肆虐的臭氣。
我被這臭氣薰得頭暈,用手在鼻子底下扇了扇,沒什麼用,又湊到窗口去,可惜現在天熱,沒一絲風,窗口的空氣比室內好不了多少。
豹哥眼睛一亮,對他身邊的犯人說:“搓個火!”
犯人竄下通鋪,從牆上取下塊磚頭,露出個牆洞。他從洞中取出個紙疊的小盒子,裡面有點菸灰。他又從打在被垛中的一個褥子的一角拽出一點棉花,撕扯成薄薄的一片,倒少許菸灰於其上。之後,把這一小片棉花細細地捻成小紡錘形,菸灰就被搓實,然後,右手抓緊鞋,左手按在右手上,雙手用鞋底按住小棉花棒用力迅前後搓動。搓不了幾下,雙手用力往外一推,鬆開手,取出棉棒,抖一抖,吹一吹,棉棒中間就冒出一股黑煙:着了!
我看得目瞪口呆,好傢伙,這是鑽木取火的現代加強版啊!
就在搓火的同時,豹哥從牆洞裡取出個小紙包,攤開一看,裡面有五六根菸。他只拿了一根,其餘的照舊包好,珍而重之的放回牆洞。
豹哥用棉棒點燃香菸,恭恭敬敬的遞給我:“大哥,這牢裡味重,您老人家抽根菸去去臭氣。”
因爲外公是抽菸太兇得了肺癌去世的,我媽堅決反對老爸和我抽菸,所以我沒有抽菸的習慣。我對豹哥搖搖手錶示沒這個愛好。
豹哥盤腿坐在自己鋪上,菸灰盒自然有人放在他膝前,以攢住菸灰供下次搓火時用。豹哥眯着眼抽開了那支菸,其他人都極度渴望地盯着那繚繞的煙霧。其實,進來的犯人中不抽菸不喝酒的基本沒有,看守所裡又不準抽菸,這些癮君子一個個“旱”得很是難受。
細細的一根菸,很快就被豹哥抽了一半。他意猶未盡地呷呷嘴,把剩下的菸頭遞給身邊的人,這個趕忙使勁抽兩口後遞給下一個,最後就剩下不到一釐米長了,手指都燙得捏不住,一個人還從笤帚上拽下一根細杆,一折爲二,夾着小菸頭猛抽。此爲“菸頭燙手,狠抽幾口”!
我注意到整個抽菸的過程,那個蹲地下的山羊鬍子小老頭都沒有參與,眼巴巴的看着煙抽完,卻沒有他的份。
院壩裡有人把鐵桶敲得當當響:“開飯了!”管教民警打開監舍門,犯人們拿起搪瓷盆鋁盆塑……本書爲幻n82劍t74書84盟,未經本站同意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