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家在府南新區新光村棚戶區,這塊地皮是府南新區最後一塊還沒有被開發過的地皮,住着的基本上都是貧困人家。
劉蕭到新光村的時候,只見村頭到處都貼上了大布告,內容大致爲政府要把新光村開發成商業區,動員大家配合拆遷公司作好拆遷準備之類的。
居民們圍在動遷公告前岔岔不平,但是卻七嘴八舌沒個主心骨,有人說要當釘子戶,有人說要集體**,亂烘烘一片義憤填膺,卻拿不出個建設性的主意。
劉蕭停下車,居民們見是隻有在電視裡才能見到的那種名貴的的好車,都紛紛把目光聚集了過來,還以爲是市領導下來了,有幾個大膽的還走了過去。
劉蕭搖下了車窗,對正走過來的一位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笑了笑,很有禮貌的問道:“這位大叔,請問杜飛的家是不是在這裡啊?”
中年人警惕的看了看劉蕭,“你是誰,找杜飛幹什麼?”
看到中年人眼中的警惕,劉蕭只得老實交待:“大叔,我是杜飛的戰友,去年我們一起在國外執行任務的時候他爲了救大家而光榮了,我這是來看望他家人的。”
中年人眼中有些黯然,不過顯然已經相信這個年輕人說的是實話,點了點頭說:“原來是小飛的戰友,你跟我來吧。”
“大叔,村裡能停車嗎?”劉蕭問道。
“可以的。”
“那就麻煩大叔您上來帶我一程好嗎?”劉蕭說着爬過去打開了另一側的車門,大叔也沒有猶豫就上了車,在大叔的指路下,將車緩緩的開進了新光村。
居民們見是來找老杜家的,都失去了興趣,不過見人家開的那車就知道不是什麼簡單的人,心裡又對這人來找老杜家產生了些好奇,一些好奇心強的都跟了過去。
“大叔,我叫劉蕭,請問怎麼稱呼您啊?”
“叫我老陳就行,我是杜飛的舅舅。”
“原來是陳叔,聽杜飛提過您老,聽說陳叔當年在越南自衛戰中還立過奇功的呢。”劉蕭肅然起敬,作爲軍人,他知道要立一個普通的戰功都很不容易,更不要說是在戰場上立下奇功了。
“那些都是幾十年前的往事了,也只有小飛那小子才喜歡拿出來吹噓。”話是這麼說,不過陳叔臉上還是露出了一絲笑容,然後又好像陷入了某個回憶當中。
“哦對了,陳叔,我剛剛看到村頭貼了公告,您們新光村這是要拆遷搞開發了吧。”
“是啊,前天聽到的風聲,不過今天才貼的公告。其實搞開發是好事,只是這些開發商實在太黑心了,拆遷戶每平方纔給兩千的補貼,這個標準在CD城實在太低得離普了,聽說前年春西路那邊搞拆遷的時候每平方的補貼就達到了八千多,我們新光村雖然在二點五環,但至少也要在每平方五千以上才合理吧,唉,好多開發商爲了錢,良心早就給狗吃了。”陳叔心裡也有些憤憤不平,住了幾十的家說般就般,而且補貼還低得離普,有誰心裡會好過的。
劉蕭剛想說什麼,陳叔說到了,劉蕭把車停靠在邊上,和陳叔一起走下車來。
杜飛家是清朝時期建的那種大院子,一進院子,陳叔就喊道:“老杜,小飛的戰友來看你了。”
劉蕭跟着陳叔走進院子,只見兩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正在一棵大樹下下棋,旁邊一個十歲的小女正在給他們端茶倒水。少女剪了個學生頭,身上穿着一套陳舊的校服,體態窈窕,面容極其清麗,尤其那雙眼睛更是充滿了靈氣,乍的一看,和那自稱天下第一美眼男的杜飛倒是有幾分神形相似。
少女見劉蕭正打量着自己,臉上露出了一片紅雲,然後低着頭走進屋裡端來了兩張凳子,一張遞給陳叔,一張當然是給劉蕭的。
劉蕭說了聲謝謝,順便把買來的禮物交到少女的手裡,“我叫劉蕭,是杜飛的戰友,你應該是杜飛嘴裡經常給我們唸到的那個妹妹杜雲琪妹妹吧,我昨天剛到CD城,找朋友打聽了你家的住處,今天便過來看看你們。”杜雲琪接過袋子,臉上又飛起兩朵紅霞,說了聲謝謝便把禮物提到屋裡去了。
劉蕭將凳子拿到兩個老人旁邊,坐在旁邊看他們下棋,棋盤上已經到了殘局階段,看起來還是勢均力敵,誰也沒有佔誰多大便宜。
下黑子的老人瞄了劉蕭一眼,“年輕人,你就是小飛的戰友吧。”
劉蕭點了點頭,“我叫劉蕭,和杜飛在一個部隊呆了四年多。”
老人點了下頭,拿着一顆黑子下了下去,“哦,小飛在信裡提到過你,很不錯,年紀輕輕就立了那麼多大功,爲國家完成了那麼多很難完成的任務,還提升到了中校的軍銜,真是後生可畏啊。”
劉蕭心想這個杜飛還真把自己什麼事都給他老頭子交代了,不過那些都已經成爲了過去式了,靦腆的笑了笑,“讓杜叔見笑了,那些功勞都是小組裡所有成員一起完成的,少了誰都不一定完得成,我只不過是粘着大家的光而已。”
“居功不傲,不驕不躁,氣定神閒,有做大事的潛質,回部隊後好好幹,多爲國家多爲人民做些事。小飛犧牲在戰場上,他算是報效了祖國,沒有給我杜小山丟臉。”杜叔臉上有些爲自己的兒子感覺驕傲,不過劉蕭也從他的神色中看到了幾分對喪子沉痛的緬懷。
“其實,當時要不是我一時疏忽,杜飛也不會犧牲的。”劉蕭也進入了回憶當中。
當時他們五人小組在伊拉客執行任任,許維爲了從M軍手裡救個孕婦,不小心暴露了行蹤,幾人發現情況不對時差不多都被包圍了,當時情況緊急,M軍追得相當緊,如果沒有人引開M軍的注意力,他們幾個都別想活着離開。
劉蕭還記得當時的情景,五個人都爭着要留下來做掩護,差點就打起來,最終還是他以上級的命令才把杜飛許維等四人震壓下去,由他來作掩護,他還記得當時許維哭了,另外三個大男人眼角也禽着眼淚,他倒是很輕鬆的笑了笑,算是給衆人一個安慰。
只是在劉蕭剛要閃身出去掩護幾人的時候,杜飛突然提出要和他來個最後的擁抱,劉蕭心想這可能也是自己和他最後一次擁抱了,於是就緊緊的抱了抱他,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時候杜飛突然狠狠的一掌打在了他的脖子上,把他打暈了。後來杜飛做了掩護,他們四人成功撒退,而杜飛卻光榮了,不過那小子倒也不含糊,沒丟華夏軍人的臉,臨死都還拉了十三個墊背的,事後M軍提到那件事後,都不得不驚訝那個華夏軍人的勇猛,簡直就是一頭剛睡醒的雄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