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任紫苑和風信子回到家的時候,等候他們的是一張便條:我走了。
這個“我”應該是上官菲菲,可是爲什麼“走了”?
就在二人疑惑不解的時候,電話響了。
“喂,親愛的兒子!”
任紫苑不用猜就知道對面是誰。他的那個精神有些問題的老爸。
“喂,我們的管家呢?你把她弄到哪去了?留下了一份類似遺書的紙條就沒了影子。”
“啊!你說上官啊,我讓她去做事情去了。”
任紫苑又把那張紙條拿了起來,紙條上的字跡有些抖動,似乎拿筆的手不太穩。
任紫苑問:“你該不會是真的把她扔到伊拉克去了?”
“沒有,沒有。我讓他去了約旦河西岸,讓她作爲我的代表和哈馬斯談判去了。”
任紫苑愣了足足十秒鐘,然後說:“怪不得她這麼害怕。你是要她去玩命。”
“怎麼會是玩命?那裡的局勢可比伊拉克好多了。”
任紫苑暗自說了一句:好不了哪去。
任紫苑頭一低看到了自己的領帶,也隨之想起了白天的事情。
“這個學校怎麼還有等級規定,什麼紫領帶紅領帶的。”
“哎呀,你說的這件事情我倒是忘了,只有特權階級才能佩戴紫領帶,你不會是帶着紫領帶去的吧?那你可能要捱打了?”
任紫苑恨得直咬牙,一邊哼哼一邊說着:“你爲什麼不早說?!”
旁邊的風信子嘻嘻笑了起來。她笑起來還真是好漂亮。
任紫苑壓低聲音:“喂。”
“怎麼?”
“你從來不和信子說話嗎?”
“嗯。”
“爲什麼?”
“不爲什麼。她是女孩子,而且我也不能判定她真的是我女兒。你知道我們這個家族裡判斷親子關係可是很麻煩的。因爲體制特殊。”
“到底特殊在哪裡?”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還有事情嗎?”
任紫苑想了一下,說:“還有就是你已經證明我是你的兒子了嗎?”
“從現有的證據可以判斷,你百分之九十九是我的兒子。同時也是我的繼承人。所以不讓你暴露身份也有這方面的意思。”
“好了,好了。”
任紫苑把電話放下,然後看了看風信子,她的眉宇間閃過了一絲憂鬱,但很快,這絲憂鬱消逝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那一臉燦爛笑容。
“哥哥,”她甜甜地叫着。
還是叫這個兩個字讓人聽着舒服。
“信子,你喜歡哪個類型的男孩子。”紫苑一邊吃着晚飯一邊問。
晚飯叫的是外賣,原因很簡單。兩個人都不願做飯,一般來說,任紫苑做出來的飯菜不太可能是靈長類動物吃得下去的。風信子呢?她倒是自告奮勇地殺入廚房,不過二十分鐘之後,任紫苑就把她拖了出來。那是必須在她把房子炸掉之前採取措施。
好了,回到主題。
風信子拍了拍她的大腦袋,說:“大概得是個長得很帥的。”
那個歐陽金銘長得就還可以。
“有氣質。”
歐陽金銘也可以。
“做事穩重。”
這點更不用說了。
任紫苑問風信子:“歐陽金銘怎麼樣?看起來他倒是很符合你的條件。”
“歐——陽——金——銘,哪個?”她拉長聲音。
“就是那個和我們一起吃飯的。你的記性怎麼就那麼差。”
“呵呵,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總之我老是記不起別人的名字。”
“那麼我叫什麼?”任紫苑故意試探她。
她歪着腦袋想了好一會兒:“我想起來了!紫——菜。”
“紫苑!任——紫——苑!記住,你這個小傻瓜。”
“哈,哈,記住了,記住了。”
記住了?鬼才信!
任紫苑嘆了口氣,說:“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你說那個金銘啊!(叫得還挺親熱)做朋友可以,做男朋友嗎?我還沒有考慮過。不過,他倒是個好人。”
好人?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就是好人。歐陽金銘的給人的感覺是很隨和,但是另一方面,他也給人一種城府極深的感覺。這樣的人是給風信子這種單純女孩做男朋友的理想對象嗎?算了,這些沒影的事以後再說。
紫苑把碗筷放到一邊,從急救箱裡找出了一點消炎藥,吃了下去,雖然受的傷不重,但是我仍然要注意一下。
“哥哥,你找女朋友的標準是什麼?”
“女朋友?現在我還不想找。”
“哎呀,真沒勁。這麼大的人了竟然連女朋友都沒有,真是悲哀。”她從椅子上跳起來,蹦蹦跳跳的跑了。
“喂喂喂,你這個傢伙。”紫苑把一雙筷子扔了過去。
“今天你來洗碗吧。我可要去房間裡看電視了。今天可是《鴻運高照》的大結局。”
樓上響起了電視劇的開頭曲。
任紫苑挽了挽袖子開始洗碗。《鴻運高照》,又是清廷劇,1644年滿清攻陷北京,正式建立的大清朝,由此爲二十世紀末二十一世紀初的電視劇事業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以此推斷,應該在電影節獎給努爾哈赤一個特殊貢獻獎。
不知道怎麼回事,任紫苑就是睡不着,腦子裡總是在想白天的事情。過了零點,新的一天開始了。
猛然他聽到了一絲微弱的聲音,像是一個人光着腳走在地板上。任紫苑一下子提高了警覺。不會是信子,如果是信子的話,她走路的聲音不會這麼輕。難道是小偷進來了。
剛住進來的時候他就想過這個可能性,所以他在臥室裡放了一根擀麪杖。他把那根擀麪杖拿在手裡,雖然他不確定自己能否打敗入侵者,但是總比赤手空拳好。
響聲慢慢的移動到了門口。哼!先下手爲強,把你幹掉再說。他猛地把門推開,擀麪杖用力一掄。
就在木棒要落在來人的頭上時,他看清了那個人的臉,竟然是風信子。他的棒子往邊上一偏,斜斜的砸了下去。
差點弄出人命來。這麼晚了還出來幹什麼?難道又要走錯門?還想把昨晚的鬧劇重複一遍一遍。他剛想罵她兩句,卻突然發現,她的表情很奇怪。
她的表情安靜平和,眼睛裡沒有任何的情感。
“信子,信子,怎麼了?”紫苑想靠近她,她的眼睛直視着,手擡起來。
紫苑感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充滿了周圍。
怎麼回事?難道是超能力?細想一下,這也不是沒可能。任紫苑自己不是也能從手指中擦出火焰。
“信子,醒醒,醒醒,我是哥哥。”
風信子的手一擡,任紫苑的身體不可思議的向後飛了出去。
“我的天啊。”紫苑知道風信子的力氣很大,但是沒想到她竟然能憑空把自己推出去。
“信子?”紫苑站立起來,另一幕不可思議的場面出現了。
她身邊的東西都漂浮起來了,似乎她所在的空間是個極爲神秘的能量場。在這個“場”裡她是唯一的主宰。漂浮的東西什麼都有:電話、書本、菜刀、小椅子……
她的手一招,那些東西全都朝着紫苑飛過來。
“我的天啊!”任紫苑一側身,一把椅子擦着他的身體飛過去,一低頭,一個微波爐砸在身後的牆上。再來還有什麼?任紫苑可不管了。一轉身,回到了房間,把門關上。用背部倚着門,呼呼的喘氣。“當”的一聲,一股涼絲絲的寒意擦過任紫苑的耳邊劃過,側目一看,竟然是一把刺穿了屋門的菜刀。
沒這麼誇張吧,菜刀都能把門刺穿!這門可是實木的。
“噹噹”的腳步聲由遠至近,依據聲音猜測,已經到了門外。
下面風信子會幹什麼?不敢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