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啦!我不會再去允兒家亂翻東西,因爲她哪裡什麼都沒有!我那狡猾的師父,城府那麼深,不可能讓我輕易取得‘玫瑰令’的,我只好慢慢來囉!”
沈翊君無所謂的聳聳肩,一副什麼都在她掌控範圍的自信模樣。
“OK!我們就按照約定好的來!”安斐然慢慢向後靠去,慵懶地歪在辦公椅裡,慢慢擡起頭,邪肆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低緩着聲音說。
沈翊君雖然篤定安斐然最後肯定會選擇與她合作,但是看到他滿臉邪妄高深莫測的笑容,心裡不安地“突突”起來,就是感覺哪裡不對勁。
“嗯!OK!”不知不覺間,沈翊君臉上的笑容斂去,沉重地應了一聲,就轉身離開了那個讓人覺得窒息的房間。
——
冬天的天黑得越來越早了,安曼琳擡頭看着窗外漸漸暗去的夜幕,心裡有點彷徨無措起來。
安曼琳有些懼怕那個目光犀利的葉家二叔公,害怕他看出什麼端倪,或者查出當初她拉葉恆宇一起開發“龍嘯山莊”項目的真正用心。
但是,她賭葉恆宇不至於爲了拖他們“葉家”下水的這個錯誤決定,而和她鬧翻。母憑子貴,她就不信葉恆宇不看她的面子,就不就不體恤她這麼多年,一個人帶兒子的辛苦嗎?
有黎昕在,葉恆宇就算氣,也就氣一段時間,到時慢慢哄,自然會回心轉意的。
安曼琳暗自給自己打氣,決定擺平了葉家二叔公再說。
安曼琳按了一會兒發疼的太陽穴,從抽屜裡拿出化妝包,掏出粉餅和口紅,淡淡補了一下妝,雙手順了順頭髮,對着鏡子自言自語:“安曼琳,你要吼住!Fighting!”
“叭——”一聲合上小鏡子,強大自信充滿女王氣場的安曼琳站起來,從容地拿起衣架上的羊毛大衣穿在身上,挽着包包就向門口走去。
“鈴鈴鈴……”剛出辦公室門,電話鈴聲適時響起。
安曼琳掏出電話一看,嘴角情不自禁地飛揚而起,優美的聲線裡甜蜜滿溢:“恆宇,我下班了!你來接我了麼?”
“嗯!馬上到,你等我!”葉恆宇看着前面擁堵的路面,聲低沉的聲音溫柔似水。
“好!開車小心點哦!麼!麼!麼!”安曼琳嬌聲囑咐他,調皮地對着電話狂親。
“嗯!”葉恆宇聲音依舊沉沉,嘴角卻彎成一個幸福的弧度。
安曼琳坐着專用電梯下了樓,電梯門剛打開,就聽到外面嘈雜的吵鬧聲傳來。
公司這麼大,難免面面俱到,有人故意找茬也在所難免。這些事保安部的人會處理,安曼琳也沒空理睬,匆匆忙忙向前走去。
“哎——!你是誰啊?這裡不讓隨便進!”
“我要見安斐然,安曼琳,叫他們出來見我!”
一個聽着有點耳熟的聲音飄入安曼琳的耳裡,一下子束縛住她前進的腳步。
緩緩擡眼看起,幾個保安正在將一個頭發微微花白的男人往門外推去。而那個男人正臉紅脖子粗地叫囂着,和保安們耍無賴。
“安董和安總要見得找他們秘書預約,是你想見就見的嗎?”
“哈——!老子是他們親爹,難道親爹要見他們,也要預約嗎?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今天見不到他們,我就不走咧!”
君安和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環胸,一副無恥至極的樣子歪頭瞅着幾個保安。
幾個保安互相使了個眼色,兩人抓手,兩人抓住他的腿,就將那個無賴給擡了出去,丟在了“安氏”大門外的臺階上。
君安和一屁股從地上爬起來,指着幾個保安威武雄壯的背影,揚着尖厲的聲音威脅:“哎——!你們給我等着,我把你們全部炒了魷魚!呸——”
一路跟過來的安曼琳看到那個男人已經墮落成這副模樣,心裡不覺酸澀上涌,憋住洶涌的淚意,準備轉身離去。
只顧着罵人的君安和沒注意腳下的臺階,一下子就摔倒在地。
“哎呦!”君安和痛叫一聲坐在地上,嘴裡憤憤不平地咒罵,“他孃的,真是點兒背,走路都摔跤!”
那聲痛呼讓安曼琳心尖兒一顫,腳步再次頓住,腦海裡有一個奇怪的聲音在不斷盤旋:他現在落魄成這樣,你沒有責任嗎?安曼琳那個人畢竟是你爸爸啊!
安曼琳閉了閉眼,咬咬牙還是轉過身來,向摔倒在地的男人走去。
“你……沒事吧!”安曼琳居高臨下看着坐在地上的君安和。淡淡夜色裡,這個男人一身破舊的衣裳,花白的鬢角,灼得她眼睛痠疼。
曾經這個男人是多麼的風流倜儻,英俊瀟灑。時間真是一把殺豬刀,纔沒幾刀下去,他已經蒼老成這樣了。
君安和擡頭望去,燁燁路燈下,女人美豔的臉上蘊着一絲探究和擔心,好像又回到了他最幸福的時光。
“傾染……”囈語輕輕溢出,君安和忽覺不對,連忙歡喜地改口,“曼琳,是你嗎?你和你媽媽長得真像!”
再次被戳到心中的傷口,安曼琳美豔的臉上陰雲密佈,聲音也泛着疏離的寒意:“你不配提她!”
“好好!不提!不提!曼琳說什麼就是什麼!”君安和急忙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女兒面色連聲獻媚。
安曼琳厭惡地退後一步,冷冷睨着那個男人:“你不是在國外風流快活嗎?回來幹什麼?”
“曼琳,你看我這個樣子能快活得起來嗎?”君安和扯扯身上破舊的衣服,滿是鬍渣看起來有點髒兮兮的臉,皺成一團。
這種人不值得可憐!
當初安傾染纔沒去世多久,君安和就離開了“安家”,而且把所有的存款,和能變賣的珠寶古董都換成了美金,全部打包帶走了。那麼多錢,夠他花天酒地過幾輩子了。
人不知足可以理解,而像他這樣貪得無厭的極品,世界上還真的少有!
“你找我和斐然有什麼事?”安曼琳冷沉着聲音問,她知道君安和找上門來就一定沒好事。
“就是想你們了,畢竟你們是和我最親近的人啊!尤其一個人在外面呆了這麼久,心裡越孤單就越思念你們!”君安和憔悴的眼裡滿是悔意瞅着安曼琳,聲音微微哽咽起來,“爸爸對不起你們!你們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安曼琳不敢置信地望着在她面前懺悔,自稱是他爸爸,卻從來不曾把她和斐然當孩子真心對待的男人。
她盯着那個兀自悲傷的男人好一會兒,冷硬着聲音回答:“不好意思!這個機會,我們給不了!”說完,安曼琳絕然地轉身向前走去。
君安和一把揪住安曼琳的衣袖,聲音透出一絲壓抑的凌厲:“安曼琳,你要不要這麼絕啊?好歹我也是你親爹!”
“呵呵呵……”安曼琳冷笑出聲,美豔的臉上寒冰千里,緩緩側頭看向裝痛改前非的可憐父親裝不下去了的某人。
君安和被女兒兇狠的目光,凍着心裡一抖。可是現在澳門那邊*的要錢,再不給就真要剁了他去喂狗啊!爲了保住小命,君安和強自穩住心神,輕輕鬆開了手。
“這個……曼琳,爸爸有點事想找你幫忙!”君安和語氣謙和地說。
“幫忙?要錢是麼?”安曼琳扯了扯被君安和抓皺的衣袖,語氣裡滿是不屑地問。
“嗯!嗯!”君安和知道自己的女兒聰慧過人,果然一點就透。
“可是,我爲什麼要幫你呢?”安曼琳瞪着君安和的眼裡寒光畢露,聲音也隨着上揚的語調越來越冷冽,“在你對媽媽,對斐然,對我,做了那些狠毒的事情後,你已經和我們‘安家’不再有任何的關係了!”
“曼琳!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從前我是鬼迷心竅了,你原諒我吧!幫幫我啊!澳門那裡的人追來了,我再不給錢,他們會殺了我的!曼琳,求求你了!”君安和一邊不斷認錯,一邊抓着安曼琳的胳膊苦苦哀求。
“放——開——”安曼琳猛地縮回手臂,滿是厭棄斜眼瞅着身邊的男人,咬牙切齒地冷聲諷刺,“別在我這裡裝可憐,我是沒有心的!早在很多年前就餵了你!”
君安和見她把自己說成“狗”,知道再裝下去也打動不了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斂去可憐兮兮的嘴臉,擡頭打量着眼前明豔豔的女兒。她這樣無情冷酷的樣子,和自己真的有幾分像呢!
君安和冷哼了一聲,嘴角噙着一抹譏笑:“曼琳!你還別不承認不是我的女兒,你現在這樣六親不認的樣子,和我真的很像!”
“呸——!你也配!”安曼琳輕啐一口,語氣裡滿是輕蔑。
“不管配不配,你也是我生的!我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也是拜你所賜!你給我一條活路,大家都可以開開心心繼續活下去!”君安和無恥地笑着,語氣裡滿是魚死網破的狠戾。
他淡淡掃了一眼臉色陰沉的安曼琳,繼續說道:“曼琳,爸爸都半個身子埋黃土的人了,還有幾天好活?哪裡還在乎什麼生死?你何必逼我呢?”
他這樣話裡有話,安曼琳實在聽不下去了,優雅地轉身,疾言厲色地說:“你淪落到這個地步,是你咎由自取,怨得了誰?”
“怨誰?這我倒要問問你了呢?是誰派人一直追蹤我?害得我不得不東躲西藏,不但錢全被騙走了,還倒黴地進了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