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01年5月10日，pokeni預定的是11號凌晨0點開服。
米國晚上10點。
相當於霓虹這邊早上9點。
pokeni這邊，赤西健在不停地跟米國同事打電話詢問情況，隨時準備遠程提供諮詢和技術支援，緊張得滿頭大汗。
青智源坐在辦公室裡面，跟赤西健和三上真司聊着閒話。
“社長，我不是很理解。”新來的策劃妹紙問，“幹嘛要在這個時段開服啊？雖然我們這邊是白天，但米國那邊不是已經凌晨了嗎？
大家都該上牀睡覺了纔對。”
青智源擡頭瞥了一眼。
新來的策劃妹紙叫做山城留美，頭上綁着一頂蝴蝶結，穿着一身洛麗塔服裝，標準的二次元宅女，像是從漫畫當中走出來的一樣。
青智源愣了一下，突然發現這個妹紙的裝扮跟【五更琉璃】有點像。
對了，青智源想到，雖然現在pokeni的御用CV還是三石琴乃和林原惠美，但是好像再過不久花澤香菜也要出來了呢。
或許到時候香菜能繼續給《angel beats》當中的立華奏配音呢。
按照前世當中麻枝準的說法就是：
除了香菜之外，他想不到第二種聲音適合立華奏。
香菜的聲線也是一絕。
“社長？”
五更琉璃叫着他的名字，將青智源從沉思當中喚了回來。
“你不懂，”青智源輕描淡寫地說，“先穩一手，免得把服務器擠爆了。”
“欸？”
妹紙驚訝地用手抱住了自己的身體，彷彿聽到了什麼駭人聽聞的消息。
“服務器也會被擠爆嗎？”
“當然啊，”赤西健給自己倒上一杯咖啡，安然地坐下來，“之前雀魂的服務器就被擠爆過好幾次。”
“哈？！”
山城留美一臉驚訝，甚至都些不太確定他們到底是不是在開玩笑。
總覺得有些嚇人。
但是爆掉的話，爲什麼沒上新聞啊？
這得是多麼鬨動的消息？
不管是真正物理意義上的爆掉，還是說程序形式上的，總覺得都很有話題度的樣子。
“嘛，不用太過擔心。”
赤西健笑着安慰道，“服務器的爆掉，只是因爲同時在線的玩家人數太多，超過了服務器的承壓能力，而導致同一時間當中海量的傳輸信息沒辦法處理過來。
於是……啪嗒。”
赤西健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吐出長長的舌頭，翻着白眼。
“服務器就掛掉了，跟人暈倒了差不多。”
“嗚啊！”
山城留美髮出一聲可怕的吶喊，整個人嚇得向後退開一步。
青智源在旁邊看得笑了起來，不過不太確定的是她究竟是被赤西健的表演所嚇到，還是真的被赤西健這副可怕的尊容給嚇到。
如果是前者可以解釋成爲赤西健演技高超。
如果是後者的話，還真的有點兒嚇人。
……
看到妹紙再次被嚇到的表情，赤西健還挺享受的。
新來的這個策劃妹紙，反應真的太可愛了。
“這麼說你明白了吧？”
“哼……前輩，你好壞。”
山城留美右手在胸口握成小拳拳，埋怨地瞪了赤西健一眼。
“我又不是第一天剛來，我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所以呢，在這種時候，其實就只需要重啓服務器就行了。”赤西健輕描淡寫地得出結論，“只要數據恢復到宕機前的時候就沒什麼問題。
但是呢，現在可能在技術層面上還沒法完全做到這一點。
電腦死機的話，有一部分數據就是會丟失的。
所以往往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運營那邊就會對玩家們進行一定程度的補償。
要麼就是送一些蒲公英歡樂豆什麼的。
要麼就是直接送一些遊戲內的道具。”
赤西健說到這裡，不好意思地笑着撓了撓那顆光頭，
不好意思，也許是程序猿工作時間長了，頭髮自然脫落，也許是受到青智源需求的折磨，現在的赤西健髮際線已經非常非常高了。
所以索性就將腦袋剃成了光頭。
反而不用怎麼花時間來打理，日子嘛也過得清爽了許多。
“所以服務器被擠爆了，或者服務器宕機其實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我們這邊都會盡量減少類似的情況發生。
所以在出事情之後，公司就多設置了一些備用的服務器，並且定期進行數據備份。
這樣即使發生在線玩家數量過多，導致服務器掛掉的時候，就能將損失降低到最小。”
“哦……原來如此，赤西前輩不愧是程序組的老大，說完我一下子就懂了。”山城留美認真地欠了欠身，“非常感謝，赤西前輩的指導。”
“呵呵，歡迎以後多來提問。”
赤西健笑呵呵地，似乎對新人的馬屁非常受用。
尤其對方還是個策劃，這個馬屁的含金量就更足了。
平時赤西健也沒少受三上真司的折磨，這會兒能從新人策劃的身上找回那份久違的成就感，真的是相當不容易呢。
“所以你現在明白爲什麼要在凌晨時段開服了嗎？”青智源抱着雙手，看向新人策劃妹紙。
“嗯。大概瞭解了。”
山城留美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選擇在凌晨開服，就是因爲這個時間段的人數是相對比較少的，大家都上牀睡覺了，所以即便出了問題也不會影響很大。
更不會出現赤西前輩所說的服務器被擠爆的情況。”
“對，就是這樣。”
赤西健給她豎起一根大拇指，“主要是我們不太確定會有多少用戶登陸，從現在官方售賣的遊戲下載份額來看，已經有超過300萬份了。
雖然這個可能性不是很大，
如果同時涌入300萬人的話，那還真的是要了命了。”
這還僅僅是最近7天當中在米國地區的下載量，青智源估算未來會更多，而且一旦《邊境online》火了以後，通過線上下載的玩家會更多。
別說300萬人了，就算是同時涌入30萬人都受不了。
“不愧是赤西前輩呢，一開始就考慮到那麼多，給公司的運作留出了足夠的餘地。不然出了事情的話，米國那邊的同事們肯定着急死了。”
山城留美笑着讚歎道，兩隻眼睛當中充滿了對赤西健的崇拜之情。
似乎覺得公司當中有他這樣的程序猿大神在，實在是太讓人放心了。
實際上，她完全不知道，坐在赤西健旁邊跟他閒聊，看起來沒啥能力的那個社長才是真正的隱藏大佬。
這些服務器架構內容，有不少都是青智源點撥做出來的。
而且他有時候還會親自查看代碼，從而提前解決其中必然會發生的問題和漏洞。
隱形大佬就是這麼低調且樸實無華。
……
三上真司有些好笑地看着這個妹紙，新人還真的是可愛。
不過嘛，也就這段時間而已了。
好好珍惜4月剛來的新人吧，因爲過不了幾個月新人策劃就會變成程序猿口中的惡魔了。
而山城留美隊赤西健的那股子崇拜之情，在之前的新人眼中也無數次地出現過，然後無數次地消失了。
這或許是一種悲哀，但也是一種必然。
三上都有些同情起赤西健來了。
“對了，”想到什麼，赤西健又補上一句，“當然，得人數達到服務器承載的數量極限的時候，服務器纔會有擠爆的可能，對此我已經設置了緩衝池，應該問題不大。”
緩衝池，比如說一臺服務器能容納的玩家同時在線數量是1000人，那麼在開放註冊的時候，會先把100到200人劃分到緩衝池裡面，看起來註冊上線是1000人，實際上可能只允許800人註冊。
之後會根據需要再開放剩下的人數。
“什麼叫得人數達到？”青智源狠狠瞪了赤西健一眼，對他的說法不是很滿意。
“哈哈，哈哈，我的意思是……”
赤西健哭笑不得，有一種想抽自己嘴巴的衝動。
“我們玩家人數當然會爆炸的，不可能達不到。”
“哼，這還差不多。”青智源放過他一馬，低頭喝着自己的咖啡。
策劃妹紙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們，覺得這對上司真的是有趣。
哇哦。
如果不是赤西健的顏值太拉胯的話，這該是多麼和諧美好的一幕啊。
山城留美看着青智源的眼神中充滿了各種意味，全是小星星。
社長長得真的很帥，可惜沒有配上一個同樣帥氣的男孩子。
不知道爲什麼，被山城留美這麼一看，青智源菊花一緊，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而且，”赤西健一邊喝着咖啡，一邊繼續着剛纔的話題，“一旦人數超過了服務器的承載壓力，我就會先把一部分的玩家強制踢下線，所以服務器肯定不會宕機的，這點你們完全可以放心。”
“你真優秀。”
青智源給他豎起一個大拇指。
赤西健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社長你總這麼誇我，我總覺得怪怪的。好像不是真心話一樣。”
……
原來這就是大佬們的日常嗎？
山城留美今年4月份纔到的公司，實習期都還沒結束，自然對很多內部情況不是特別瞭解。
大學畢業的時候，能得到pokeni的內定，現在回想起來還真的有些不可思議。
在她的心目當中，P社可是神聖之地，尤其是對喜歡遊戲的玩家來說，POKENI總部就是聖地。
是無數人想要來朝聖的地方。
而現在，她就站在這裡，就像是站在宇宙中心一樣。
山城留美的內心充滿了無盡的自豪感。
尤其是看到這麼多曾經只出現在新聞媒體和遊戲製作名單上面的大神們，真的有一種奇妙的被救贖的感覺。
或者按照中國修仙小說的說法，她相當於凡人飛昇了。
那邊坐着的是寶可夢之母，淺野莉莎和她的同事們。
這邊項目組暫且是用GX28作爲代號，不知道在開發什麼，但是呢，從她的角度能夠看到那個有着一頭飄逸長髮的瘦削男子。
是她非常憧憬的作者，麻枝準。
另外那邊是長得像殺人犯，但是實際上性格非常有趣，總是能從跟他的聊天中獲得諸多靈感的虛淵玄老師。
然後面前是整個遊戲部門的老大三上真司，同時也是傳說級別的製作人。
……
到了這裡之後，山城留美才發現很多事情很多人跟她在學校當中想象的和認知的都不太一樣。
奈緒蘑菇原來是可愛的男孩子啊。
武內崇挺帥的呢。
宮崎英高明明能製作出那麼高難度讓人抓狂的遊戲，沒想到真人居然是個社恐……
石野美香前輩也太親切了吧？
啊……
山城留美手上捧着咖啡，幸福得直冒泡泡。
唯一的遺憾是——
到現在爲止，山城留美還沒有見到她心心念唸的galgame至高神——
古原椿湫老師。
說起來還真的是有些讓人恐懼，她真的連古原椿湫的影子都沒有看見過。
這個人未免也太神秘了吧？
難道古原老師是忍者嗎？
……
時間慢慢逼近美國凌晨0點，對應着這邊中午11點。
幾個大佬也變得緊張起來。
青智源靜靜地等待着，看着赤西健不安地走來走去。
“幹嘛呀？”青智源喝住他，“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坐下。”
赤西健深呼吸幾口氣，坐了下來。
“你不是說你做的服務端肯定沒有問題嗎？那還有什麼好怕的？”青智源淡定地喝咖啡，跟他和三上真司形成了明顯的對比，“而且主要得靠米國同事來處理吧，我們最多是關注一下而已。
實際上也幫不上多少。”
雖然旁邊三上真司在電腦上看電影，可是青智源發現他的眼睛跟着動，腦子卻沒有。
臉上的表情都不會跟着劇情變化而變化的，一看就知道在假看。
三上真司也只是極力表現得冷靜而已，不想讓別人看出他內心的緊張。
“哎不是，我自信還是自信的，可是程序這種東西說不好的，”赤西健這個時候認慫，準備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程序猿敢保證自己寫的東西沒有bug，也許只是沒有發現而已。”
青智源不由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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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覺得這個髮際線有些高的傢伙還挺可愛的。
青智源輕哼一聲，輕描淡寫地說，“那就等發現了再解決唄。”
這……
赤西健心裡發出一聲嘆息。
說得容易，但是事實上未知的東西纔是真正令人焦慮的啊。
過了十分鐘左右，有人喊了起來：“社長，米國那邊0點了，服務器開放了。”
“喔，好！”
青智源一激靈從椅子上站起來，咖啡灑了一身。
這尼瑪……
赤西健在心裡翻了翻白眼，我還以爲社長從來不緊張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