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的百日宴隆重到來,雅媽媽在家做好了充分準備,沒想到臨時文偉還是選擇了飯店,到了飯店才知道,來祝賀的人可真多,確不是家裡能容下的,豪華得像一場婚宴。
小壽星和媽媽爸爸在迎接客人,舒玥新作了高聳的髮型,高貴明麗。文偉是褐色團花的唐裝,成熟穩重喜氣,小文戴着太子帽,一身太子裝。如果舒玥的服裝能配合,會是一場絕妙的復古宴。
雅爸爸和媽媽親長輩的身份不僅表現在待遇上,着裝和小文文偉父子搭配,儼然真正的一家人,坐在大廳中間最顯眼的大圓桌旁,圓桌中間簇擁着嬌豔的鮮花,花瓣上水珠顫動,芳香四溢。
雅發現周圍小桌中間都擺放有鮮花,雖然相比小了些。整個大廳花團錦簇,清新宜人。作爲文偉的家人,雅和父母來得相對早了些,招待過客人後要去接孩子,雅擔心思璐能不能及時趕回,這個丫頭,說好前一天回來的又放鴿子。
鴻也提前過來了,儼然家人般忙前忙後,見到雅父母他有些氣短,但看出來他還是想故意接近,終於他找到一個機會,湊到雅父母身邊小聲打招呼,看似真誠地道歉。
“那天我其實也喝了酒。”
雅爸爸嘆氣,寬容地說:“過去了,過去了,不提也罷。”
“爸媽,你們一定要原諒我。我這個脾氣會改的,我一定改!”鴻很委屈,“我剋制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控制住,我何苦我,明知道雅再也不會受我的約束了,還自找難受。爸媽,我心裡煎熬得很,沒人知道我的痛苦,那些流言蜚語都把我逼瘋了!”
鴻面上的痛苦是真的,雅看到了,也理解。這纔是他,在意別人的看法甚過了內心,他一輩子該是活給別人看的。是非對錯無關緊要,只要他覺得有面子,被人高看,就是活着的滋味。越是這樣的人越會活的很累吧。
能怪他嗎?他是一個真切地活在人羣裡的人,風光的面容在人羣裡很顯眼,看似有些不俗,其實心庸俗得很。在他的男人羣裡,老婆是背後的影子,就是有些光華也是爲了襯托他的存在。越是庸俗的人大男人思想越嚴重,在他內心,恨不得把雅拉到大街上人羣最密集處大罵,好顯示他男子漢的威風。
不能治家何以治天下,這句看似的至理名言在他這裡也會變成治老婆用以治天下,同校的時候不是領教過了嗎,竟還會對他心存理想中的幻想。
雅突然心中通暢,如果別人告訴他他的老婆好,他會認爲老婆就是好,如果有人告訴他他的老婆不好,那他也一定認爲他的老婆就是不好。這樣的男人只有遇到兩類女人會幸福,一類是奴僕型的,星星月亮般供着他;一類是母老虎型的,以排山倒海之勢壓制他。
可惜自己不屬於其中任何一類,雅無意間看向舒玥,她呢?燦然的笑意裡公主般高貴的女人,心,早已成爲鴻的俘虜。愛情的天平大多時候是傾斜的,對等的愛太少,傾斜的愛情裡愛得多一點兒的會淪爲臣,少一點兒的就升爲君。
文偉是舒玥的臣,如果呢?舒玥會是鴻的臣,幸福的臣民。鴻的不幸就在於執着地要把心裡的君變成臣,明明自己多愛一些,偏偏希望對方更愛一些,面對渴望自由的靈魂偏偏希望桎梏爲自家的奴僕。
他也是痛苦的,失敗的婚姻裡沒有駿馬背上的將軍,都是戰場上遍體鱗傷的兵,懂得放棄,也許各自會留一條生路,執着到底,可能同歸於盡。
“雅,我們去接孩子吧!”鴻突然站在雅身旁,雅看透了他眼底裡的溫柔和歉疚,“小語說想看到我們一起去接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