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突突心跳加速,大腦有一瞬間的真空,隔壁,思璐酣然入睡,她累壞了。此刻要下去會她的男人嗎?
歉疚也有疼痛,雅猶豫着,改天再說吧,或者明天,明天見面也行。就當做沒有看到信息,他等一會兒會離開的。
今天的他肯定被前呼後擁恭敬了一天,或許會爲別人敬酒,或許都在爲他祝賀。一個人的力量到底有多大,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他幾乎改變這個城市的半邊天,也許是早就醞釀好的計劃,也許是一時興起,不管怎樣,這個軍真的不是心中的他了。
天涯海角,思念情濃,面對面的陌生,是撕裂的心驚。時間可以悄無聲息地走,歲月卻不會悄無聲息地來,敬畏,白天一見,憑空多出幾許敬畏。
雅開始懷疑心裡的甜蜜是不是真實,賓館裡,小院裡,醫院裡的他是真實的嗎?是他常態的存在嗎?
夜晚,爲什麼他總喜歡在深夜來到身邊,然後在黎明離開?夜裡的他很孤獨吧。孤獨,雅的心又深深地抽了一下,他很孤獨吧。
電話輕輕地響了,只兩下就停住,他不會強求的,但是,雅實在忍不住了,披衣推開了門。
一股熱氣如溫柔的小白兔團在胸前,陰曆八月初的夜晚被盛夏的餘熱包裹着,被太陽炙烤了一天,水泥馬路直到此刻纔有了喘息的機會,滋滋地冒着白煙。
車前燈閃了閃,雅打開車門鑽了進去,車裡空調的溫度調得有點兒低,雅抱住了胳膊。
軍隨意地仰躺在半斜的車座上,雅聞到了淡淡的酒氣。
“司機呢?酒後還開車!”雅沒想到開口第一句話是責備。
“打擾你睡覺了,很累吧!”聽不出他話裡的感情,雅淡然說:“還好,只是工作不累的。”雅想說孩子小的時候家裡工作兩頭顧才叫累,突然覺得和他不適合說這些,在他面前炫耀孩子還是丈夫都不合適。
“怎麼不說了?”他寬容地笑了,等着。
雅也笑了,自嘲說:“已經發誓不做嘮叨的老太婆了!”
“呵呵,你呀,是被奪權了。爸媽嘮叨你的時候可不要反抗!”軍支起身子,斜過身,用手支着頭,借車外路燈的餘光審視雅。
“如果不是爸媽,我什麼都幹不成。爸媽肯定上輩子欠我點啥。”雅苦笑着,也有甜蜜。
軍不說話,只那樣的看着,雅別過頭,不勝他眼裡的溫柔,有些慌亂,心沒來由地又跳了起來,呼吸有些窒息。
不行!雅艱難地挺直了身子,彷彿要抖落掉心靈的灰塵。不能淪喪,不能再傻瓜似的依附某一個男人,不能再在男人面前繳械投降。
看透了她的掙扎,軍閉上了眼睛,竭力調整着氣息,強力抑制抖動着想要伸過去的手。
“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我要上去了!”雅推開車門,想逃也似的離開。
“別!”拉住了她的手,無意識地用力,雅的身子倒過來,帶上了車門。
想要鬆開的手任憑意識怎樣的努力,就是不能。聞到了她頭髮間軟軟的清香,薄荷的清涼如鬼魅,完全攝取了他的理智和意識。
“別走!”他喃喃道,搬過她的頭,四處尋找她的脣。慌亂間,吻上她的臉,她的眼,她的鼻,索性,他不再尋找,閉上眼睛貪婪地吮吸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
在觸上他脣的那一刻,雅真的窒息了,鼻子眼睛嘴不知哪一個纔是呼吸的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