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待會兒咱們怎麼拍啊?我可不會!”想到這兒,我倒是突然有些尷尬了。別說會了,就是見,我都沒有見過這照相機的樣子。
她倒是不擔心這個,“不用咱們動手!我已經教會了他了,到時候他給咱們拍就行了。”她輕敲了敲身後的車壁,露出個別擔心的表情。
這我才放心了下來。靜靜地坐在車上,看着沿途的風景。天津城的租界格外的多,到處都是新式的洋建築,各種各樣的風格和傳統的四合院大不相同,那些小樓的樣式令人耳目一新,看着,倒很是有趣。
“到了!快下車吧!”她拉着我從車上下來。然後我看到除了車伕外,還有一個男人從前面走到車廂裡提了裝着照相機的匣子跟着我們。
這時的公園裡沒有幾個人,正午的陽光很適合照相。那人從匣子裡取出零部件,慢慢地組裝着,我和武玉蘭則到處逛着找合適的位置取景。
“你說,我挨這兒站着,怎麼樣?”她站在池塘邊的一顆垂柳邊,擺了個姿勢問我。
我看了看身後的池塘,已經入秋了,池塘裡的荷花謝了大半,只有零星地幾支在那裡點綴着。左右圍着她看了看,然後退了幾步。“還不錯。從我這兒看過去,應該是最好的。這剛入秋,你身後的這片殘荷啊,還是挺有詩意的。”
“那就聽你的!過來,過來,你就站在她剛剛指的位置這兒,給咱們倆拍一張。”她招呼來了那人,然後開始佈置起來。
那人有些愣愣地,話不太多,總之是她說什麼,他便做什麼,樣子老實極了。
“過來啊,光我一人兒拍有什麼意思,你也過來,咱們倆一起拍一張。”
開始是給我拍,然後換成了她。現在我們倆又一起來了張合影。
我依言站到了她的身邊,她倒是熱情地挽着我的胳膊,“我啊,成了第一個和你合影的人了。哈哈……”
無奈地笑了笑,“請兩位小姐看這兒。”那人一手舉着裝着鎂粉的罩子,一手捏着氣泵。“請兩位小姐再靠近一些。”
只聽得‘嘭’地一聲,隨着一道光影,又一張照片誕生了。
“你就在這兒等着,我們去馬車那邊換衣服。”在公園裡取了不少的景子,準備去車上換上洋裝再過來照。她拉着我疾步而行,“慢點兒,有那麼趕嗎?”
“你不知道,這要是太陽偏西了,就光線不足了。照出人來,景子可就那麼清楚了。所以啊,就得趁着這會兒的功夫,趕緊的。”她的速度都趕上小跑了。
剛換好衣服,準備返回園子裡。只聽聞一聲……
“哎喲,介是誰啊?走路嘛不長眼吶?可撞死我了!”一口地道的天津腔,武玉蘭和我都傻了。
“對不住了您呢,咱們走得急了點兒,可不是故意的。”我連忙道歉,不想因爲這個生事兒,希望對方看在我們誠意道歉的份上,不要找什麼麻煩纔好。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倆漂亮姑娘啊!”他退後了一步,上下打量着我們。
我看他一身的軍裝,心裡有了幾分的害怕。又想起了布日固德說的那些事兒,不由心慌了起來,後悔着真不應該偷偷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