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裡所有好友都知道,蘇雨眠愛慘了江易淮。
愛到沒有自己的生活,沒有自己的空間,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圍着他轉。
每次分手不到三天,又會乖乖回來求複合。
天底下誰都可能把“分手”兩個字說出口,唯獨她蘇雨眠不會。
江易淮摟着新歡進來的時候,包間詭異地安靜了五秒。
蘇雨眠剝橘子的動作頓住,“怎麼都不說話?看我幹什麼?”
“眠眠……”好友投來擔憂的目光。 . .
江易淮卻沒事人一樣摟着女人,徑直坐到沙發上,“生日快樂,程子。”
明目張膽,若無其事。
蘇雨眠起身,程周過生日,她不想鬧得太難看。
“我去趟洗手間。”
關門的時候,她聽見裡面已經聊開——
“江哥,雨眠姐在呢,我不是提前通知你了嗎?怎麼還把人帶來?”
“就是!淮子,這次你過分了。”
“不影響。”江易淮鬆開女人細膩的腰肢,給自己點了根菸。
升騰的白霧中,眉目含笑。
像個遊戲人間的浪蕩客。
剩下的的話,門關上了,蘇雨眠沒聽到。
她平靜地上完洗手間,補妝的時候,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突兀地勾了勾脣。
“真難看。”
活得難看。
蘇雨眠深吸口氣,心裡暗暗做了決定。
可返回包間,推開門看到的一幕,還是讓她忍不住攥緊門把,險些破防。
江易淮正貼上女人嬌嫩的脣,唾沫濡溼了兩人中間的紙巾。
周圍大笑起鬨——
“靠!還是淮子會玩兒!”
“貼上了!貼上了!”
“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給大家夥兒啜一個唄!”
蘇雨眠握着門把的手在 顫抖。
這就是她愛了六年的男人,此時此刻,她只覺得諷刺。
“喂,別玩兒了……”有人小聲提醒,並示意門口。
衆人齊刷刷看過來。
“眠、眠眠,你回來了?大家鬧着玩兒的,你別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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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易淮卻打斷了他的解釋,淡淡看過來:“雨眠,正好你今天也在,我們就把話說開了。”
“嗯,你說。”
“這些年來來回回挺沒勁的,我們之間也早淡了。”
蘇雨眠攥緊手指,指甲陷進掌心,可她卻彷彿感覺不到疼。
呵,六年的感情,最終換來一句“淡了”。
“熙熙是個好女孩兒,我想給她個名分。”
蘇雨眠麻木地點了點頭:“好。”
“雖然咱倆分了,但還是朋友,以後在京城有什麼困難,還是可以找我。”
“不用了,”蘇雨眠扯出一抹笑,很輕,“既然分了,就斷得乾淨點,對人家姑娘也公平。”
江易淮挑眉,似乎有些驚訝。
“程子,”蘇雨眠看向今天的主角程周,“生日快樂。大家玩得開心,我先走了。桌上那盤橘子我剝的,大夥兒吃了吧,別浪費。”
江易淮不愛吃水果,橘子除外。
但他嘴刁,要把每一瓣兒上的白瓤挑乾淨才肯入嘴。
這些年爲了讓他每天一個水果補充維生素,蘇雨眠都是剝好了、又撕乾淨瓤,放在盤子裡擺好送到他面前。
江易淮高興的時候,會摟着她親暱地撒嬌:“我女朋友也太好了,怎麼這麼賢惠呢?”
“是
想被我娶回家嗎?”
他一直都知道她想要什麼,卻從來不提要給。
江易淮:“我讓司機送你。”
“不用,我叫了車。”
程周:“雨眠姐,我送你到門口。”
蘇雨眠擺手謝絕,轉身離開。
“江哥,你看這鬧得……我感覺雨眠姐這次真的生氣了。”
“不至於,不至於。”
“就是!他倆鬧過多少次了?哪回她蘇雨眠不是過幾天又乖乖回來,下次聚會又跟沒事人一樣。”
“這次我賭五天。” . .
“我六天。”
江易淮看了眼沒有關上的包間門,笑得冷淡:“我賭三個小時,她又會回來找我。”
“得,江哥穩贏,全世界都知道蘇雨眠愛他愛得發狂。”
“唉,你們說怎麼就沒有一個女人對我這麼死心塌地呢?”
“就你?趕緊滾吧!”
“哈哈哈……”
……
回到別墅,已經凌晨。
蘇雨眠花了半個小時收拾行李。
她在這裡住了三年,如今要帶走的一隻小箱子就能裝下。
衣帽間裡那些沒穿過的大牌成衣,還有那些沒戴過的珠寶首飾,她通通沒動。
唯一覺得可惜的就是那一牆的專業書。
不過還好,內容都在她腦子裡了,載體也就沒那麼重要。
目光掃過梳妝檯,蘇雨眠走過去拉開抽屜。
裡面放着一張支票,整整五千萬。
支票下面壓着一份文件——《東郊72號3-5地塊轉讓合同》。
雖然是郊外,但保守估計也值兩千萬。
兩樣東西江易淮都簽了字,是之前兩人 鬧分手的時候江易淮就撂下的,一直放在抽屜裡。
他篤定了蘇雨眠不敢收,因爲收了,這段關係就徹底結束了。
六年換七千萬?
蘇雨眠突然覺得也不算虧。
有幾個女人的青春消耗費能拿到這麼多?
她把兩樣東西都裝進包裡。
人給了,爲什麼不要?
感情沒了,至少還有錢。
她又不是霸總文學裡視金錢如糞土的傻白甜女主。
“喂,保潔公司嗎?接不接急單?”
“……對,大掃除,我加錢。”
ωwш⊕ Tтkan⊕ co 蘇雨眠把鑰匙留在玄關,坐上出租車,直奔閨蜜家。
路上,保潔阿姨再次打電話來確認——
“小姐,你這些東西都不要了嗎?”
“嗯,你看着處理吧。”
說完掛斷。
江易淮到家的時候已經下半夜,保潔早就收拾完離開了。
身上刺鼻的香水味薰得他頭疼,扯鬆領口,打算在沙發上坐坐,結果就這麼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廚房傳出熟悉的碗碟碰撞聲。
他掀開被毯坐起來,一邊揉太陽穴,一邊伸手去撈水杯。
沒想到撈了個空,他手頓在茶几上方。
隨即又扯了扯嘴角,人都回來了,毛毯也蓋了,不給他準備醒酒茶?
這種“不徹底的對抗”這麼多年還沒玩膩?呵……
江易淮起身:“你今天最好……”
“少爺,你醒了?”
“王媽?”
“您先洗漱,再等個兩分鐘就可以吃早餐了。對了,睡着不冷吧?我開了暖氣,覺得不放心,又給加了一張毛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