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醉不休

回到人間,韶華峭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他身邊的沐落宇瞟了他一眼,默默的朝血族的領地走去

韶華峭扯了扯身上的黑袍,質量挺好,應該不會出現什麼被扯掉的現象。

他可不想第一天就掉馬。

“待會你什麼都不要說。”沐落宇突然開口吩咐道。

“好。”他也不願意開口,畢竟沒有什麼用處,他也不會相信自己。

走到屬於湛羿蕭的領地,沐落宇手腕一翻,將一枚玫紅色的令牌舉了起來。

守衛的血族見狀,立刻打開了結界。

“這是什麼令牌?”韶華峭看着沐落宇手中收回去的令牌,他沒有看清楚,因爲他收的太快了,只隱隱約約看見了一個小小的、繁體的“宛”。

這是哪位大人的?他想到。

二人走到古堡門口,沐落宇還沒有上前去敲門,裡面的爭吵聲就由內而外的傳了出來。

“爲什麼要殺他!淚兒很喜歡他啊!”是白羽淚的聲音,韶華峭的表情微變,她很喜歡自己啊。

“他險些殺了你的母親,你幾百年未見過的母親。”湛羿蕭的聲音冰冷,帶着一絲的嚴厲。他也不願意嚴厲的對待這個孩子,畢竟是他留給他的唯一親人。

“我再說一遍,那個叫韶晃羽的女人!不是我的母親!她不是,也永遠不配!”白羽淚的聲音有些沙啞,看起來是吵完了,她狠狠的推開湛羿蕭,推開門跑了出去。

湛羿蕭站在大廳裡,看着她跑出去的影子,皺了皺眉。

爲什麼她會說韶晃羽不是他?她爲什麼那麼確定?

那些記憶,明明只有他們兩人知道。

可能,只是小孩子的胡言亂語吧。

“湛羿蕭。”

沐落宇不客氣的走了進來,身後跟着韶華峭,他撇了跑走的白羽淚一眼,道:“聽聞你即將帶着她去採摘那些寶物?”

“你的消息一貫很及時。”湛羿蕭不置可否的道。

沐落宇嘴角扯了扯,勾出一個微微的弧度:“我倒是很好奇,你現在靈力全無,如何保她平安?”

刷——

一把匕首抵在了沐落宇喉結前,就差一點點,就會刺穿他。

湛羿蕭雙眸完全變成了血紅色,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你再說一遍。”

沐落宇毫不畏懼的看着他,右手搭在腰間的蝴蝶結上,輕啓薄脣,道:“我說,你現在靈力全無,根本保不住她。”

韶華峭只看見眼前銀光一閃,湛羿蕭手中的匕首就跟沐落宇手中的古箏懟上了。

沐落宇的靈力跟他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他輕撥箏弦,就將湛羿蕭擊到一邊。

他咬着牙,收回了匕首。

“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專門來笑話我的?”他略帶惱怒的質問着。

“我來給你送一個幫手,他是一個天使,但願意幫助你取得靈物。所以我將他交給你。”沐落宇一次性講那麼多話,顯得有些語無倫次,但湛羿蕭聽懂了,不由得冷哼一聲:“天使?你是不知道我厭惡那些鳥人嗎?”

沐落宇手中的古箏再度變回蝴蝶結,他垂下眼簾,輕聲道:“我知。”

“所以你與這個天族結下主僕契約,讓他完全聽從與你。”

湛羿蕭愣住了,主僕契約?和一個天使?

他值得自己信任嗎?

韶華峭看着湛羿蕭遲疑的樣子,心中苦笑,他還是不信任自己嗎?

沐落宇不再說話,左手一伸,將韶華峭往前推了過去。

韶華峭一個踉蹌,站在了湛羿蕭面前,任他打量着自己,尷尬的開口道:“屬下……羽肖,見過大人。”

“你的實力如何?”湛羿蕭打量着他,問道。

“……中等天使。”

“爲何要助我?”

這可不是什麼好回答的問題啊,韶華峭的腦子轉的很快,脫口而出:“我希望大人可以和我們天族的那位共度一生。那位大人是我的偶像。”

沐落宇:呵。

湛羿蕭似是滿意了,看了他一眼,上前一步,拽過他的衣領,張開了口。

韶華峭順從的彎下腰,脖頸上傳來一陣刺痛。

味道不錯。湛羿蕭眼睛一亮,他已經很久沒有喝過人血了,上一次喝的,還是白羽晃的。

那個味道,簡直是人間美味。

結契很快,湛羿蕭收回獠牙,舔了舔嘴角,此時,韶華峭的脖子上有了一個淡淡的六芒星圖案。

“糾正一下,白羽晃不是你們天族的人,他是我的人。”

他鬆開手,整了整自己的衣領,又看向一旁站着的沐落宇:“你還有什麼事嗎?”

好了,開始趕人了。沐落宇在內心翻了個白眼,然後冷聲問道:“你是否需要忘川水來抑制?”

忘川水,專門抑制血族的渴血狀態。

湛羿蕭看了看羽肖,突然笑了:“現在開始不用了。”他可以用這個人的鮮血來當做暫時的食物。

“你確定?”沐落宇難得的多說了一句:“你不怕白羽晃知道?”

頓時,湛羿蕭臉色一變,好像也是,不能讓白羽晃知道他喝了別人的血……

“算了……你還是給我那個吧。”他擺了擺手,無奈的道。

沐落宇得了話,轉身便離開了。

白羽淚一路小跑到血族領地之外,她抹掉眼角的淚水,但眼淚依舊源源不斷的涌出,她憤憤的跺了跺腳:“我不要那個女人當我娘!我不喜歡她!”

那個女人怎麼可能是自己的母親?自己母親那麼強大,她配嗎?

白羽淚越想越生氣,身上黑白色的能量不斷閃爍着,險些在白日就變成了男子。

“但是,她如果真的是孃親的話……”這是最壞的一種想法,但如果是事實……白羽淚想離家出走怎麼辦。

但那是不可能的,她相信老爸有一百種方法抓到她。

她鼓了鼓腮幫子,身體上冒出一陣黑光,瞬間化爲了一名成熟的女人,。

她展開背後經過僞裝的黑白雙翼,足尖在地上一點,便朝空中飛去。

司命殿。

“尉遲策失你給老孃出來!”白羽淚收回翅膀,大步邁進司命殿,她知道尉遲策失這小子不務正業肯定天天來這裡找他戀人。

“幹什麼?”從一旁走出的是一名俊朗的男人,他看着白羽淚,挑了挑眉:“怎麼,你怎麼有空來我家星君這裡了?”

“主要來找你的。”白羽淚大大咧咧的找個位子坐了下來,嚴肅的道:“把你所有珍藏的酒都給我拿出來!今天我不醉不歸!”

赫連晨悅從神界之主那裡趕過來的時候,白羽淚已經變回了少女的模樣,身邊全是被喝完的酒瓶。

尉遲策失只是微醉,坐在一旁看着白羽淚喝的過勁,見赫連晨悅來了,道:“趕緊把你媳婦給我帶走,順便把這裡給我收拾了。我珍藏了那麼久的酒,快被你媳婦喝乾淨了。”

赫連晨悅滿頭黑線的看着白羽淚,然而後者還在那裡猛灌,並且時不時的說自己不要韶晃羽那個女人當自己孃親。

整一個神經病兒童。

“淚兒,該走了。”他拍了拍白羽淚的肩膀,順便將她手上的酒瓶給奪下放到一旁:“你父親快等急了。”屁,湛羿蕭現在還在照顧韶晃羽,他爲了安慰她都編出這個謊言了。

但是白羽淚完全不領情的道:“他心裡……只有那個女人……哪有我……我都懷疑我是不是他親生的了!”

尉遲策失看着赫連晨悅:“怎麼了?他爹給她找了個後媽?”

“不是。”赫連晨悅的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一樣:“他父親通過喚醒記憶知道了韶晃羽是那個人的轉世,但是,白羽淚不喜歡那個女人,而且吧,還因爲一些事情燒死了那個女人的哥哥,所以他們今天吵了一架。”

吵了一架,所以借酒消愁,把我的酒喝完了。尉遲策失冷笑一聲,餘光瞥見外面一顆星星閃了閃,然後一個男人走了過來,他笑着道:“星君!你回來啦!”

“嗯,怎麼回事?”鶴呤州還未踏進神殿,迎面就是一股子酒味,他忍不住用袖子掩住口鼻,問道:“你們在幹什麼?”“沒什麼沒什麼!”尉遲策失頓時從椅子上跳下,甩手就是一個水系清潔能量過去,將酒瓶什麼的清除的一乾二淨,包括那些滴落在地的酒液。

瞬間,神殿恢復了乾淨。

鶴呤州笑着看着尉遲策失:“好了,我也不說你,只是白羽淚這……怎麼了?”

“沒事沒事就是他們家有些問題罷了。”尉遲策失走了過去,一把將他摟住:“管別人家那些事幹什麼?還不如想想咱們什麼時候結婚,我父母已經同意了。”

鶴呤州的臉是一瞬間就紅了,他捂住臉:“這……不急……”

赫連晨悅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們二人,這兩人下凡歷了一次劫後就那麼快要結婚了嗎?

嘖嘖嘖。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和淚兒結婚呢?他看着已經睡着的少女,彎下腰將她抱起,朝兩個人告別後便趕回血族。

再不回去,他怕岳父弄死他啊!要想娶淚兒,必須先過湛羿蕭這一關啊。

血族。

韶華峭回到屬於自己的房間,他作爲湛羿蕭的僕人的房間。

幸虧是一個人住。他下了個結界,然後展開身後的翅膀。

六對羽翼不似以往的燦爛,上面覆上了一層淡淡的血色。

這是主僕契約,但在他體內發生了轉變,變成了……

生死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