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忍着

寧瑤一直黑着臉,越想氣越不順,最後把東西砸了一地才纔去找她父母。

進屋後,憤怒地將兩封信拍在桌面,“你們看看,他江寧太過分了。”

母親蘇若蘭看過後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父親寧無痕看完後氣得將兩封信揉成一團砸到桌面,“簡直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寧瑤陰沉着臉說:“爹,這件事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女兒若是這麼就被他休了,以後還如何出去見人?”

“你放心,這事爲父一定替你討回公道。”

寧瑤嗯了一聲,抓起桌面的兩個紙團就要當面撕了。

“不要。”寧無痕忙拉住她。

“這東西你還要留着做什麼?”

“我拿去找城主理論。”

“胡鬧!”蘇若蘭猛地睜開雙眼,顫抖着手怒指丈夫的鼻子,“女兒本就有錯在先,你再拿這東西去找城主豈不是自取其辱?”

寧無痕氣急敗壞地拍了下桌子,“那你說怎麼辦?”

“忍着。”

“你......”寧無痕突然啞口。

寧瑤氣不過,“娘,你爲什麼老是胳膊肘往外拐?”

“難道你認爲你那麼做是對的嗎?”

寧瑤直視着她,“我沒有錯。”

“你還嘴硬?”蘇若蘭擡起手要扇她耳光,最後實在下不去手才怒拍向桌面,“當初城主府八擡大轎將你娶過門,你倒好,一個不如意什麼解釋都沒有就跑回來,這也就算了,畢竟還有迴旋的餘地,可你居然還有臉要你爹去退婚?你們去退一下試試,信不信城主馬上就把我們砍了?”

寧瑤硬着頭皮回道:“他都已經被趕出城主府了,城主哪裡還會幫他做主?”

“你懂不懂什麼是虎毒不食子?懂不懂什麼是面子?難道真以爲城主是紙老虎嗎?”

蘇若蘭越說越來氣,再次指向丈夫的鼻子說:“還有你,你是不是氣糊塗了?是不是想讓全家跟着一起陪葬?”

寧無痕眉頭直跳,好一會才頹然地嘆息了一聲。

寧瑤眼眶開始發紅,委屈問:“爹,難道你也不幫我做主了嗎?”

寧無痕搖了搖頭,“此事交給你娘做主。”

寧瑤急眼了,蹭一下跳了起來,“爹!”

“閉嘴,聽你孃的。”寧無痕雙目一瞪。

寧瑤的氣勢頓時弱了許多,哭喪着臉重新坐下。

蘇若蘭總算鬆了口氣,“其實江寧已經給足我們面子了,不然他不會寫兩封信。”

寧瑤黑着臉哼了一聲。

寧無痕再次瞪了她一眼纔回頭去看妻子,“你直接說該怎麼辦吧。”

蘇若蘭肯定道:“回去,此事就此作罷。”

但她話音剛落,寧瑤突然又吼了起來,“打死我都不回去,我寧願一輩子不嫁人也絕不會嫁給一個沒出息的窩囊廢。”

“胡鬧!”

“你要麼殺了我,要麼就別管我,總之這件事我絕不會妥協。”

“你難道非要全家都給你陪葬嗎?”

“我......”

蘇若蘭一直瞪着女兒,直到她低下頭才扭頭去看丈夫,“這件事你最好冷靜處理,他們父子雖然現在鬧矛盾,但一旦他們和好,我們寧府將會遇到什麼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寧無痕看了眼眼眶通紅的女兒,心頭在滴血,“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蘇若蘭自嘲道:“除非有朝一日,你可以代替他的身份。”

寧無痕深吸了口氣,武國各城城主都是世襲制,除非犯下大錯,否則絕不會輕易更改,所以想要代替城主的位置,可能性幾乎爲零。

“我明白了,你放心吧,這件事我不會衝動。”

蘇若蘭總算長出了口氣,卻不忘再次叮囑,“老爺,忍一時風平浪靜。”

寧無痕苦着臉點頭,“你先回屋吧,我跟女兒談談。”

蘇若蘭嗯了一聲,拍了拍女兒的手才起身回屋。

“爹,你真要聽孃的話嗎?”

寧無痕嘆着氣,“你是他的妻子。”

寧瑤欲哭無淚。

寧無痕深吸了口氣,閉上雙眼緩緩道:“你回去以後要儘量讓着他,說不定他會想通。”

......

炊煙裊裊。

他本想帶小楠在外面吃點再回去,可是小丫頭摸了下乾巴巴的荷包,心疼得要死,“我不想在外面吃,咱們回去吃吧,好不好?”

江寧心知她心疼錢,只能無奈點頭,“好,我聽你的。”

小楠開心地嗯了一聲,陪着他緩緩散步在夕陽下。

走了一段路,兩人幾乎同時色變,小楠急忙晃了下他的衣袖問:“少爺,小嬋好像有點不對勁。”

“去吧,看看她怎麼了。”小嬋當初隨寧瑤嫁入城主府,畢竟也伺候了他一段時間,眼下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他也有點不忍。

小楠點了點頭,快步跑向小嬋。

小嬋目光茫然、漫無目的地走着。

直到小楠來到跟前,她才反應過來,“小楠,你怎麼會在這裡?”

小楠心急,抓着她手問:“你發生什麼事了?”兩人都是無家可歸的孤兒,當初相處的時間雖短,卻情似姐妹。

小嬋哽咽着回道:“我被趕出寧府了。”

“爲什麼?”小楠愣了下。

小嬋突然落淚,抱住她哭了好一會才哽咽着告訴她原因。

小楠聽後義憤填膺,“想不到她居然是這樣的人,枉我還瞎了眼勸少爺去找她回來。”

小嬋含着淚水搖頭,她已經不想再提起寧瑤那個女人了,“小楠,我以後不知該怎麼辦了。”

“跟我回去吧,少爺一定會收留你的。”

“他會收留我嗎?”

“當然會,少爺是好人。”

“嗯,我聽你的。”

小楠掏出手絹,心疼地幫她擦去淚水,拉着她走向站在遠處的江寧,將她的遭遇跟江寧說了。

“以後你就跟着我們吧,只要我們有一口吃的,就絕不會餓着你。”江寧暗自嘆息,對她充滿了內疚,若非自己寫的那兩封信,也不會害她被趕出寧府。

“謝謝姑......少爺。”小嬋喜極而泣,就要跪下行禮。

江寧眼疾手快,急忙把她拉起來,“你這丫頭,怎麼說着說着就下跪了?再說一遍,我不興這一套。”

小嬋輕輕地嗯了一聲,這會纔想起來,以前他就不喜歡自己行禮,只不過回到寧府後又忘記了而已。

小楠挽住她的手,心滿意足地看向江寧,“少爺,咱們回家吧?”

江寧微微一笑,“走,我好久沒吃過小嬋做的飯菜了。”

小嬋忙擦去淚水,回道:“少爺喜歡,小嬋給你做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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