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九點,秦燾終於等來了遊碧池,而跟着遊碧池一起來的還有個光頭小胖子。這光頭小胖子,圓臉眯眯眼,看起來比秦燾還要小几歲。
“這小胖子是誰啊?”秦燾疑惑地問。
“這是佛門弟子,法號圓通。現在還在上初中,不過你別看他年紀小,但是佛門超度的本事可不小。而且還是名師指點,比你這半瓶子醋的本事大多了。”遊碧池對這小胖子可謂是推崇至極。
“嘿,你誇他能不能不順帶這臭損我一頓啊。”秦燾不滿地對遊碧池抱怨了一句,然後摸了一把圓通的光頭說:“行了,既然是碧池哥帶來的人,以後你就是我弟了。”
秦燾跟趙鴻飛他們比是最小,所以才排老三。這回好不容易逮到個比他還小的,心裡自然是高興,看着圓通的小光頭是越看越順眼。
圓通憨憨地一笑,“阿彌陀佛,小僧圓通。”
秦燾直接抱着圓通的肩膀說:“別整這沒用的,直接叫哥。”
圓通當下鬆了口氣,說:“我師傅還說看見的道家的人要客氣一些,既然秦哥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不繃着了。說實話,這麼說話也忒累了。”
圓通此言一出,三人相視一眼,隨後便一起大笑了起來。
三人到了女寢,來到了宿管大媽給他們安排的寢室。因爲大部分女生在白天都已經離開了,只有包括趙琪在內的十幾個女生還在寢室裡住。所以宿管大媽把所有還在住校的女生都安排在了一樓大廳東側的寢室,而秦燾三人則在一樓大廳西側第一間。正好跟宿管大媽的值班室正對着,有什麼問題能及時趕到,而且還能把秦燾這三人隔離開。
走進了那間寢室,遊碧池激動地左看看,右翻翻,就連圓通也是不停地左顧右盼。
秦燾還以爲這兩人看出了什麼端倪,就問道:“遊哥,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遊碧池感慨一句,“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進女生寢室啊!”
圓通也點着頭說:“這也是我的第一次。”
秦燾當即一臉黑線,看這兩人的無賴樣,哪像有真本事的人啊。還有那個小和尚圓通,你個出家人跟着都什麼熱鬧,還你的第一次,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秦燾翻了個大白眼說:“我說兩位,咱們到這兒來,可是來抓鬼的,不是讓你倆來丟人的。瞧你倆那樣,能不能有點出息?”
遊碧池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這不是第一次來嗎,所以看什麼都覺得新鮮,以後多來幾次就好了。”
秦燾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是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等着遊碧池這股新鮮勁兒過來,時間也到了九點半。遊碧池把兩章課桌拼在一起,擺在寢室中間,然後對圓通說:“圓通,時間差不多了,把東西都拿出來吧。”
秦燾聽了這話,立馬睜大了眼睛,朝着圓通看去。雖然秦燾知道遊碧池有真本事,可是卻沒親眼看過遊碧池抓鬼,更是不知道出馬弟子要用些什麼。而與那小和尚圓通更是第一次見面,對傳說中的佛門法術也是好奇得緊。
圓通聞言,點了點頭,打開了出來,瞬間一股香味就散發了出來。秦燾抻着脖子一看,只見圓通的揹包裡,醬豬蹄,泡椒鳳爪,麻辣鴨舌,五香花生米,一整隻燒雞,還有半打啤酒。
秦燾看着眼前這一桌子的菜,不禁有些發懵,“這……這怎麼個情況?”
遊碧池邊開着啤酒,邊說:“那女鬼起碼要半夜十二點才能來,這還不到十點,咱們先來點夜宵。吃飽了,纔有力氣抓鬼啊!”
秦燾又指了指正在啃豬蹄的圓通,問道:“你確定他是佛門傳人嗎?”
遊碧池給秦燾遞過一聽啤酒,然後解釋道:“他是正宗的佛門弟子,不過卻是嘴饞的要命。沒有他師傅看着,他就找機會偷吃。”
圓通聽了這話,當下摸了一把嘴上的油漬,裝出一臉慈悲相說:“遊施主此言差矣。小僧無食肉之心,即便是吃了,也是沒吃。若是有了食肉之意,即便是沒吃,那也是吃了。所以說這吃與不吃,不在嘴上,而是在心裡。你們看見的只是表相的大快朵頤,而不是心裡的憐憫慈悲。”
說完,圓通長嘆一聲,又狠狠地啃了一口豬蹄。
秦燾和遊碧池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最後秦燾開口問道:“他說的這些對嗎?”
遊碧池有些無奈地說:“我又不是佛門弟子,我怎麼知道。”
秦燾看着吃的正歡的圓通,便想調侃他一番。於是,秦燾拿起一聽啤酒放在圓通面前,說:“圓通啊,既然你肉都吃了,這酒你也嚐嚐吧。只要沒有喝酒的心,喝了其實也跟沒喝一樣。”
圓通看都沒看秦燾,就直接說:“這可不行,一會兒還要抓鬼呢,萬一喝多了怎麼辦。”
聽了這話,秦燾不禁一笑,拿回了啤酒,喝了一口說:“這小和尚看起來傻呆呆的一副忠厚老實樣,實際上也是一肚子的鬼心思,機靈的很啊!”
遊碧池邊啃着雞爪子邊說道:“幹咱們這行的哪有笨蛋啊。修煉一途,根骨,悟性,缺一不可,你看着像笨蛋的,其實都比你精明。就說圓通這小子,看起來一臉笨模樣,實際上他每次考試都是全校第一。”
圓通放下豬蹄,說:“遊大哥,你這是誇我啊,還是罵我啊?”
遊碧池撇了撇嘴說:“這都聽不出來,我算是白誇你了。”
圓通頓時嘿嘿笑了起來,然後又對秦燾說:“秦哥,你平時考試都考多少分啊?”
秦燾:“……”
就在秦燾無比尷尬的時刻,一陣輕柔的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緊接着門外就傳來一個清甜的聲音,“秦燾,你睡了嗎?”
秦燾自然聽得出這聲音是趙琪的,於是他立馬擦了擦手,對遊碧池和圓通說:“我先出去一下,你們慢慢聊。”
遊碧池和圓通相視一眼,然後給了秦燾一個,‘我懂’的眼神。遊碧池更是無良地說:“留着點體力,晚上還有活兒呢。”
秦燾豎起了中指,對遊碧池的關心表示了感謝。隨後,便推開房門,來到了走廊。
門外站着的正是趙琪,只不過趙琪頂這個黑眼圈,眼神中盡是擔憂。
“怎麼了,是不是你們寢室那邊出事兒了?”秦燾關切地問。
“沒有。”趙琪連忙擺手解釋道:“女生那邊沒出事兒,只是我睡不着,所以……”
秦燾自然看得出來,趙琪睡不着,完全是因爲害怕。於是,秦燾直接抓住趙琪的手,眼神誠摯地看着趙琪,說:“你放心吧,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受到絲毫的傷害。”
聽到了秦燾的承諾,趙琪也緊緊地抓住了秦燾的手。這一刻,趙琪在秦燾身上找到了安全感,也找到了一個依靠。
趙琪看着秦燾真誠的雙眼,說:“我相信你。”
兩人就是如此對視了許久,趙琪突然雙頰泛紅,就連秦燾也有了一絲害羞和尷尬。
秦燾沒話找話地說:“其實那女鬼沒多大本事,只是我一個人忙不過來,所以才找了兩個幫手。”
趙琪點了點頭說:“你能跟我說說你的事兒嗎?說說你爲什麼會抓鬼的。”
秦燾想了想,然後避重就輕地說了自己如何成爲道家弟子,如何救了侯勇,如何認識的遊碧池。當然關於他去小姐街那段,就被他有意地屏蔽了。
趙琪安靜地聽着秦燾的故事,等秦燾講完了他的故事,趙琪纔開口問道:“秦燾,你又沒有想過以後要怎麼樣生活,是當個道士,還是像正常人一樣,考大學,然後再找份工作。”
秦燾當下一愣,他確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當初他拜入蘇元山的門下,只不過是想解封靈竅。可是解封靈竅之後,這些妖魔鬼怪的事兒就自動找上了門。秦燾覺得自己命運的軌跡早就被人設定好了,一切都像是巧合,可以一切巧合都這麼合理。
“難道這就是天意?”秦燾心裡暗暗想道。
“秦燾,你想什麼呢?”趙琪問道。
秦燾這才緩過神來,他苦笑着搖了搖頭說:“以後的日子我還沒有想好,聽天由命吧。有些事情,其實並不是自己能夠選擇的。”
趙琪點了點說:“我跟你不一樣,我早就選擇好了我的一切。你知道我家在鄉下,家裡也很窮。我能夠倆這裡上學,是全家人節衣縮食省出來的。所以我一定要考上最好的大學,找一份最好的工作,來回報給我的家人。”
趙琪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堅定,語氣沉重。秦燾似乎明白了什麼,於是,他鬆開了手。
可是趙琪卻抓住了秦燾的手,目光爍爍地看着秦燾說:“你現在還沒做出自己的選擇,只是你還不夠堅定,還沒有自己的信念。我希望我能成爲你的信念,成爲你堅定的理由。”
說到這裡,趙琪的臉頰變得更加紅潤了。
秦燾則無比激動地看着趙琪,下意識地說:“好!”
趙琪紅着臉說:“那咱們打個賭,從明天開始我輔導你學習,等到了期末,咱倆比比看誰考得好。”
秦燾心裡不禁暗自發笑,他可是帶着兩世的記憶,而且上輩子還是個學霸。就算趙琪不給他輔導,秦燾也敢答應這個賭約。於是,秦燾笑着說:“既然是打賭,那就要有點彩頭吧。”
趙琪想了想說:“好,那你想賭點什麼?”
秦燾笑着說:“我現在還沒想好。要不這樣吧。輸了的人要答應贏了的人一件事,而且無論贏家說什麼,輸家都必須無條件地服從。”
趙琪頓時滿臉通紅地說:“這……這怎麼可以?”
秦燾笑道:“你害怕我贏了你。”
趙琪心想,“秦燾一直都是全班最末,就算這段時間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一躍成爲全班第一。就算答應了這賭約,我也是贏定了。”
趙琪想到此處,便直接回答道:“好,那咱們就一言爲定。”
“好,一言爲定。”秦燾得意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