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堊會勝利閉幕,各代堊表團陸續返回,江南代堊表團的大巴車上,張青雲和袁聖楚兩人神情頗爲輕鬆的閒聊,兩人這次進京配合默契,雙方之間的信任也在逐漸增強。
說起來,袁聖楚這人能力的確不俗,而且背景很深,現在屬於海派重要的中堅人物。而張青雲則被劃爲京津一系未來的頭面人物。
兩人之間不同系,但卻沒有針鋒相對、不死不休,更多的是求同存異,尋求妥協。
其實這就是高層政堊治的共同點,高層政堊治依然有派系,但是彼此之間都是剋制和妥協,互相之間都有底線和默契。沒有這個默契,所有的派系都沒有生存的空間,這就是現實。
就目前來說,張青雲和袁聖楚這對班子,張青雲佔絕對主導地位,張青雲支持袁聖楚,袁聖楚纔可能在江南有所井爲。所以從這個角度說,現在兩人關係處理得好,張青雲是發揮了關鍵作用的。
倒是袁聖楚偶爾會心中有些不平衡,常常會試探一下張青雲的底線,偶爾也試圖挑戰一下張青雲的權威,但是每一次他的試探,結果都是灰頭灰臉。
袁聖楚私下裡就這個問題向上面彙報過,海派內部有些鷹派人物聽了很氣憤,覺得張青雲欺人太甚,建議袁聖楚在該硬的時候可以硬一些,真就不信張青雲會不顧江南大局,最後還鬧起來了。
但是這個建議袁聖楚還沒有采納,京城海派最大的一尊人物,凌祖紅總堊理聽了這事專程打電話給袁聖楚,批評他做事情不碩大局,不計後果。
現在既然袁聖楚能夠有條件貫徹意志,甭管是張青雲支持也好,還是其他什麼也好他就應該要謹守這個本分,把政堊府工作這一塊抓好抓落實。而不是想着怎樣去爭取所謂的主導權。
凌祖紅沒有給袁聖楚講太多道理、說太多客氣話,只是敕令他必須充分尊重張青雲要在張青雲的領導下展開工作,不準玩小聰明,耍小動作,否則一切後果自負。
有了凌祖紅這番話,借袁聖楚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再生妄念,但是他心中一直還是頗有芥蒂,因爲他聽說凌祖紅和張青雲兩人一直就私交不錯是不是凌祖紅在這個問題上也是支持張青雲的?
這個念頭存在於袁聖楚的心中很久,但是隨着和張青雲逐步的接觸,他漸漸明白,他有些誤解凌祖紅了。
凌祖紅讓袁聖楚配合張青雲,那絕對是在保護袁聖楚。
張青雲的性格不同尋常人,尤其是看問題的視角和形常友不同。張青雲不在意別人七嘴八舌,更不在意別人說他不團結同志。
張青雲對那種他認爲有問題,或者說他認爲不宜再留在班子中的人那絕對是打壓。
新任組織部部長洪巖就是血淋淋的例子,洪巖是何許人也?甭用去查,只看看洪巖那光鮮的簡歷,都能看出其背景之深。
在原中堊央黨校任教過,又還在中堊央智囊團有掛職,要知道前中堊央黨校校長就是樑總。這次江南推薦的組織部長又被中堊央意外的否決,而是派了洪巖空降過來。
這種種跡象都表明洪巖和粱總可能是有關係的而且他到江南肯定也懷有特殊的使命。
可就是這樣一個角色,張青雲就硬是讓他在江南連續摔了幾個狗啃屎,搞得京城都看江南的洋相,張青雲難道看不出這裡面的道道?如果張青雲連這些東西都看不出來,他也不會有機會爬到這麼高的位置。
狠就狠在張青雲知道是怎麼回事,依舊還是敢拿洪巖開刀,殺他的傲氣由此就看出張青雲性格中的強勢和霸道。
張青雲對洪巖能夠如此態度,袁聖楚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不會比洪巖強多少,真要惹得張青雲有了負面看法估計下場也不是一般的慘。每一個一方巨頭,都是有點個性的,張青雲的個性彰顯得清晰明瞭,京城眼睛多,都盯在江南又怎麼地?在江南張青雲纔是王,他想打壓誰,照樣不含糊。
大不了進京論理,看誰的理站得住腳跟。
事實證明,洪巖是弄得兩頭不是人,狼狽不堪。他在江南受挫,直接向中堊央反饋,像個被人欺負的孩子一樣找媽,可中組部這個孃家不僅沒給洪巖撐腰,反倒對其進行了嚴厲的批評教育,最後還得讓他親自向張青雲負荊請罪,洪巖這個臉丟得慘不忍睹。
他折騰了這麼久,除了幫繼續增加張青雲在江南的威望外,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徒增笑料而已!
在此之前,袁聖楚並沒有擔任過一省的省長,沒有獨當一面過。只有在省長的位子上,才能和書堊記非常近距離的接觸,從而才能看清一省書堊記驚人的手段。
一方巨頭,之所以能被稱爲巨頭,其離國堊家級領導只有一根頭髮絲那樣短的距離,自然是有諸多和形常不同的地方。一個幾千萬人口的區域,一省書堊記總攬全局,又豈能事事只按中堊央文件辦事?
幾乎每時每刻,一省書堊記都面臨很多重大、關鍵的決策,而在殺伐決斷上,更是毫不含糊。有時候,可能需要得罪一些權貴,有時候甚至會得罪一些京城的要員,往往這種情況,得罪了就得罪了,誰也不敢說啥,不好說啥,不能說啥,這就是高層權利的特點!
中堊央對類似這樣的問題,也只能是支持下級黨委,儘量的化解矛盾。
江南代堊表團,一共四輛大巴車,代堊表團離京,前來歡送的媒體、江南駐集機構代堊表很多,場面熱鬧嘈雜,氣氛熱烈激昂。
像這樣的陣容,即使在京城這樣藏龍臥虎之地,那都是非常隆重的。一方巨頭,即使在京城,那也是一尊了不得的大人物,他要動動排場,誰敢輕纓其鋒?
“老袁啊,這次我們是踏踏實實的進京,安安心心的返回!說句實在話,能做到這樣的程度,我心中是非常滿足的,非常滿足!”張青雲淡淡的道。
“那是,那是!這算我們的成績,現在這個社會、這個世道。人人都漂在空中的,漂皮的多,務實的少,我們能夠有踏實安心這兩點,那絕對是最大的成績了。”袁聖楚道。
袁聖楚算是個直爽人,城府方面也不是很深,說到這事,他是眉開眼笑。
倒不能說他是幸災樂禍,看到中原其他幾個省出事就興堊奮。但是在袁聖楚的內心,他進京的時候就對豫南、江北等幾個省牛皮吹得震天響的表現很不爽。
現在,這些來勢洶洶,不可一世的兄弟省的同志們個個垂頭喪氣,而江南的同志們能夠有一個心安,他難掩心中的喜悅是必定的。
“書堊記啊,參加這次會議,我感觸最深的就是“現實,兩字。真就是現實,沒出成績,排名不高,就受歧視!就遭受冷遇。我們真是要知恥後尊啊,我希望我們明年進京會是另外一番模樣。”袁聖楚道。
張青雲點頭,道:“那我們就得努力子,全省努力,爭取明年交一份滿意的答卷。,
張青雲說完,兩人同聲而笑,氣氛相當的融洽自然。
而就在這時,剛發動的汽車停了平來,車門被打開,從車門進來一西裝筆挺的30多歲的年輕人,一看其服飾和標誌,大家目光都投向了來人。
兩堊會期間同樣裝束的人不少,這些人往往都是中堊央辦堊公廳的工作人員,這個時候,來這樣一個人所爲何事?
他進到車裡四下張望,江南省委副秘書長隨後上車給他指張青雲所在的位置,年輕人一見張青雲,目光定住,加快腳步走到張青雲的身邊,壓低聲音道:“張書堊記,林主任讓我通知你,讓你緩回江南,今晚有重要領導要見您!”
張青雲擡頭,眼神中有些茫然,林主任他自然知道,豐央書堊記處書記、辦堊公廳主任林智輝他有過幾面之緣。他親自通知讓自己緩回江南?
“這事中堊央剛剛的決定,所以……”年輕人道,他理解張青雲的錯愕,準備解釋。
張青雲擡擡手,止住了他的話頭,點點頭,起身道:“老袁啊,本想和你一起同回,看來不行了!我讓家強跟着你回去吧!我就留兩個人行了”
袁聖楚起身點點頭,沒有推辭。張青雲把陳家強留給他不是客氣,而是江南兩堊會代堊表凱旋而回,總會有一些活動和講話。
有些井話原來是張青雲親自講的,現在他被中堊央要求緩回,那肯定要袁聖楚來代替了。現在時間緊迫,兩人甚至連碰頭交代的條件都不具備,只能讓陳家強跟着他回去。
“是好事!我有預感,我們江南黴運到盡頭了,中堊央是要念着我們的好嘍!”袁聖楚道,他伸手和張青雲告別,張青雲笑笑沒做聲,只是用力的搖了搖對方的手,然後轉身下車。
如此緊急的通知,肯定是中堊央剛做出的決議,這個時候讓自己留下來所爲何事?張青雲心中無法想出事情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