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一直被拿和清綢作比,心頭塞了個涼疙瘩直堵到嗓子眼說不出話來。舒榒駑襻人生來就是分個三六九等,沒有公平可言。清綢從小錦衣玉食,自然是舉手投足之間大度之氣,而自己的身世本就不好,雖說公子不在意不苛刻,隨身伺候摸着良心說也沒幹什麼髒活累活,還教導辨識草藥,半夏自是感激。可自己心知和大家大戶出來的少爺公子身份千差萬別,自慚形穢。這種孩子吃味的抑鬱心理延續到晚間睡覺時爆發了,半夏見邵意自顧自的抖開被子在清綢身邊躺下,立即感覺所有人都圍着清綢轉悠,所有人都寵愛清綢,就連本該是照顧自己的邵意也是如此,心下翻騰不已,踢了木凳就往林子裡跑。
邵意本來見半夏從晚膳時候悶悶不樂,就不敢插嘴,好不容易大家都睡下了,卻見他紅着眼往門外跑,才心知不妙,忙追了出去。
邵意在小山坳裡一把將半夏拉住,看他滿臉淚痕,柔了聲:“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哭起來了?”
半夏摔手卻掙脫不開,鼻音甚重道:“誰好端端的,誰哭了,你不知道就不要亂友上傳)”
邵意不知該如何安慰,擡頭仰着脖頸,天上似扯了黑布,半點月光也無,黑壓壓的讓人喘不過氣,半夏像是在自己心裡小聲啜泣,不見影只聽聲都揪的心發疼。半夏抽抽搭搭了半天,哭着哭着就發覺自己太小家子氣了,清綢有清綢的好,可是我半夏也是招人疼的,公子和駱大哥不還是把兩隻雞腿分了自己和清綢一人一個麼,雖然清綢推讓着沒吃,最後兩隻都進了自己的肚皮。想到這,半夏又有些不好意思了,看邵意板着一張臉能嚇哭小孩的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邵意回過神來,牽了他的手鄭重而認真:“半夏,我覺得你好,你真的好。我買了你,可以嗎?”
半夏聽了前半句還挺受用,後半句就臉如鍋底般黑了:“幹嘛?”買了我?我是個什麼東西,還能讓你買來買去的。
邵意納悶,剛醫仙不還說……賣身契什麼的。“呃,半夏,你不願意麼?也是,我……居無定所,你跟着我定是要奔波勞頓,吃苦受罪……”
半夏晃着他的手臂,猶自天真道:“什麼啊,我是不會離開公子的,你想買也買不來。不過,我不能跟着你,你可以跟着我啊,你看,就像現在這樣,咱們大家都在一起……”絢麗的煙花在空中散出藍色花朵,半夏頓時心驚,認得那是教中的信號彈。
離揚睡不着,聽着身邊清綢平穩的呼吸聲,睜眼數着一隻清綢,兩隻清綢,三隻清綢,無數只清綢在腦海晃悠,正在清綢們將自己團團圍住之時,忽然發現信號,忙打碎清綢幻影,抓了外袍就掠身行至屋外。
貫墨正好不容易哄得駱錫巖放下心法,剛熄了燭火還未上牀,往窗外一瞥就見了稍縱即逝的那抹藍光,開了門要往外走,駱錫巖喊道:“都這個時辰了,出去幹嘛?”貫墨面色平靜:“去用涼水沖沖,怎麼?錫巖,你要幫我瀉火?我可是顧忌你身子,你不讓亂來,我自然是聽話的。”駱錫巖忙往被窩裡拱着,忙不迭的讓他快些去,絲毫不疑惑貫墨這人轉了性,說起了混話。
離揚在屋外候着貫墨,在貫墨掩上門時傳音道:“少主,門事了。”半夏瞪圓了眼,貫墨走過來對他使了個眼色,“半夏,左右尋不到你,怎麼不在我跟前伺候着?你理應在我房內,如今條件所限,規矩也不能壞了。念你年紀小,不懂事,就饒了你這回。”
半夏裝小可憐狀:“公子,我……我這就去。”小跑着進小木屋,邵意也從堂屋抱了被褥跟着去了。
幾個黑影竄動踏出花香一片,貫墨聽着傳來的口信,眉頭緊鎖,雙手成拳捏的青筋盡顯。不一般的無名少俠
———————————————————————————————
第四十四話衆人齊聚,一鍋燉了(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