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般蒼白的臉。
黑洞洞的眼窩。
黃色的雨衣。
淌着黑水。
紅皮球。
它拖着溼漉漉的水跡慢慢走進電梯裡,站在遊悠的身邊,低着頭。
遊悠嚇得滿臉的肌肉都在抽搐。她很後悔,就算外面是十八層地獄,她也不願待在電梯裡了!然而,她逃跑的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電梯門默然地關上了。
把她和它,關在一個小小的空間裡。
她不敢出聲,連呼吸也是小心翼翼的。黑暗的電梯裡,她不知道它在哪裡。剛纔還在你的左邊,弄不好這時已爬上你的背了。遊悠一想到章紜紜跟她說過的話,就害怕得要命,她把背部緊緊靠着牆壁,不讓它有任何爬到背上的機會。
她一刻也不敢鬆懈。雖然對方還沒有行動。
“姐姐。我們玩剪刀石頭布吧?”
過了沒多久,有個聲音突然在黑暗中響起來。遊悠嚇了一跳,脈搏跳動得很厲害。它不在她的背上,這是唯一讓她覺得安心的發現。遊悠喘着粗氣,就在面前的它散發出的類似屍體的氣味瘋狂地舔着她的臉。
她只覺得臉上粘溼極了,像搭着一條豬舌頭。
“姐姐,一起玩吧。”對方再度發出邀請。
不能忽視不理的。遊悠痛苦地回答道:“可是,可是,這裡黑麻麻,怎麼玩呀?”
話音剛落,電梯的燈馬上亮了起來。愴白的光線冷冷地描繪着黃色的身影。
“真好,可以玩了!”它發出興奮的聲音。
遊悠心裡頓時充滿了絕望。無論如何,她都得跟它玩的。短短几秒之後,她隨即想到這可能是一個擺脫它的好機會。只要贏了它,就可以要求它離開。
阿蓮會答應贏了它的人任何一個要求。
“猜呈沉: 呈沉剪,呈沉包,呈沉糯米叉燒包。贏左吾食香口膠,要食豆沙包。”臉部隱在連衣帽裡的阿蓮哼起歌,慢慢把手舉到了腦後。遊悠也趕緊做了同樣的動作。
那一刻,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
阿蓮每次玩剪刀石頭布,只會出剪刀。
是的,它一直都出剪刀。那是因爲,它願意輸給它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