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萬里雲尋到丁雨他們的時候靜安靜逸已經提前離開了。靜安和靜逸掛念教中安危,實在是等不得了,只是囑咐丁雨和喬楚等到萬里雲以後再去尋她們。丁雨將發生的一切全部告訴萬里雲。萬里雲驚訝不已,想不到原來一切的事情都是青龍教在作怪,又聽丁雨說靜安靜逸的表態,要揭過以前的誤會,對丁雨誇讚不已。
丁雨謙虛一番衝萬里雲道:“萬長老,如今玉女教深陷漩渦,事關思雨的下落,我必不能袖手旁觀,還望長老相助!”
“你放心吧,你我相識十年有餘,雖然你是我教的聖者,可在我的心中,卻一直待之如子侄,別說我教與那玉女教同氣連枝之情,單是你開口相求,我也沒有冷眼旁觀的道理。”萬里雲說道,斬釘截鐵的樣子,很能讓人安心。
丁雨腦子轉動,隱隱有了一個想法,道:“既然長老如此說,我也就不說謝謝了。你看這樣如何,我和楚楚先去玉女教,您老年高識廣,認識人也多,不如多多邀請各派長老元宿,齊至玉女教派,共同抵抗那青龍教,方顯穩妥。”
萬里雲眉頭微皺又展,道:“就是這個道理,那青木真人千年前就已是大乘期的高手,不知現今尚在否,若是尚在,定是功力通玄的人物,我們兩教合在一起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對手,正該廣邀各教朋友,共同應對纔是!”說完又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們就分頭行動吧!震天鎮海他們師兄弟隨你同去玉女教,謝劍和謝久禪也是見多識廣的人物,隨我同去!”
衆人答應不已。
要是以前,萬里雲如此吩咐,那謝久嬋必定不會如此老實答應,只是不久前的一幕深深的震撼到了他,那丁雨哪裡是剛剛修行十年的小師弟啊,根本就是從地獄裡闖出來的火魔嘛,看喬楚跟丁雨親密的樣子,雖然他仍舊十分嫉妒,可是,他還真的怕惹惱了丁雨被扔上一個火球。愛情重要,卻得有命享受纔好。
與萬里雲作別,丁雨和喬楚喬震天等駕劍離開此地,往玉女教的方向飛去。一路無話,於午夜十分趕到了那面冰鏡之前。非常時期,洞門口加派了警衛,見到丁雨等來到,連忙進洞通報。片刻的功夫,靜安靜逸靜沉三位長老聯袂迎了出來,真是給足了丁雨面子。
“玉女教逢此大難,難得各位如此用心,靜安先行謝過了,大家一路勞頓,本該進洞歇息,只是……”靜安說着說着忽然停了下來,神色難得有些尷尬。人家來幫忙,卻連門都不讓進,到哪裡都說不過去,只是玉女教規矩定的太死,男士止步,卻不是靜安想要改變就能改變的。
“靜安長老莫要如此,所謂入鄉隨俗,都是修行之人,哪裡還不能休息啊,貴教規矩我等理解,不會放在心上的。”丁雨說道,倒是解了靜安的尷尬。
“我就說你小子不會在意的,偏偏師姐還擔心失了禮數,現在如何?”靜逸說道,言罷還轉頭衝着靜安哈哈一笑,頗有幾分得意之色。
靜安與靜逸相識多年,倒也不在意,微笑衝丁雨等說道:“衆位如此通情達理,靜安不勝感激。石臺下方有洞府數座,乃是我教先人開鑿而成,轉爲招待外教朋友之用,我早已吩咐弟子打掃乾淨,如今天色不早,且隨我移步,早作安息纔是。”說罷當先而行。
衆人盡皆跟隨。
上一次丁雨和喬楚來玉女教時太過匆忙,根本未曾仔細打量四周的環境,如今跟着靜安靜逸靜沉三位長老,這才知道,原來在這巨大的石臺下方,居然還隱藏着好幾座洞府以作招待之用。這才明白人家根本不是真的不通情理,只是本教洞府不準男人進去罷了。
“長老,可曾抓到了奸細。”丁雨隨在靜沉的身後,忍不住問道。
“你這小子鬼精鬼精的,想出來的辦法能不見效嗎?”靜沉說道,“我按你說的去辦,果然找到了教中的奸細,如今關在思過崖悔過呢!”
“思過崖?”喬楚忽然想起雲萬里
跟她說的話,不禁說道:“可是花姑前輩當年關押之處?不知道我能不能去看看?”
“關押之所,苦寒之地,又有什麼看頭,徒增傷感罷了!”靜逸插口說道,語氣悵悵的,與她平日做派不符。
“哦,”喬楚點頭,沒有再做強求,心中的好奇卻更加的強烈了,想着等會兒非得找個人問個清楚。
用作招待的洞府很是寬敞,裡面尚有很多小空間,像是賓館的單間一樣,收拾的乾乾淨淨,丁雨他們每人一間,尚有很多富餘。這樣的洞府共有三座,全部住滿的話,大概可以接待上百人。
安頓好了衆人,靜安她們就要離去,丁雨卻開口叫住了她們:“長老慢走,我還有些話想跟大家商量一下。”
“什麼事?但說無妨。”靜安停住腳步,回身說道。靜逸靜沉也回過身來,盯着丁雨不放。靜沉更是直接,“小子,你又有什麼鬼主意了?說來聽聽!”
喬震天師兄弟都去歇息了,連喬楚都不知道去了哪裡,屋中只有丁雨靜安他們四人,各找座位坐下,早有玉女弟子進來奉上香茶,丁雨端起茶杯,先深深的吸了口氣,只覺得一股淡淡的幾乎微不可聞的香氣緩緩浮動,細品卻
又香醇無比,感覺就像站在一株盛開的花樹前一般,“好茶!”
靜安微微一笑,“此茶乃是自我教神女花樹採摘又以水靈之力滋養而成,初聞香味淡淡,細品則回味無窮,飲之有醒腦提神,滋潤肺腑的功效,若是喜歡,臨去時我送你一份。”
“哎呀師姐偏心,這神女花茶製作不易,在整個修行界也屬上品了,當年道教少主張楚陽來求你都不願意給,還是了凡祖師發的話,如今竟要主動送給這臭小子,嘖嘖,臭小子,你好大的面子啊!”靜逸不愧是靜沉的師姐,大概覺得靜沉臭小子叫的痛快,便也一口一個,倒像是忘記了丁雨的名字。
“靜逸——”靜安難得變臉,卻沒有說什麼重話,只是拉長聲音叫了一聲。靜逸倒不害怕,卻也免不了咯咯嬌笑一聲,不再往下說了。
丁雨腦子裡猜測着這張楚陽是個什麼樣的人物,跟靜安又有什麼樣的關係,感慨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就得到了玉女教三位長老的好感,人生境遇之奇莫過於此了。“老子寶刀未老,魅力不減當年,老少通殺啊!”丁雨心中暗暗自得,面上卻不表現出來,略作惶恐狀說道:“靜安長老厚愛,小子愧不敢當啊!”接着話鋒一轉,“剛纔叫住三位長老,只是因爲來的路上我有點想法,想跟大家說說,不知……?”
“都不是外人,但說無妨!”靜安明白丁雨的顧慮,鼓勵道。
“那我可就說了,”丁雨本就是痛快之人,聞言再不客氣,“我是這麼想的,青龍教通過教中的奸細得到了貴教擁有仙圖的秘密,此仙圖所載乃是通往星河彼岸的古路地圖對吧?”丁雨不等對方表態繼續道:“我本凡人,接觸修行十年多一點,其中大部分的時間處於閉關之中,對於修行界的事情其實一直懵懵懂懂,不過通過大家的隻言片語我也大概可以瞭解到,我修行之人最終的目標無非就是突破大乘境界,踏碎虛空,進入那星河的彼岸,踏足長生領域,與天地齊壽,與日月同輝!”
衆人點頭不已。
丁雨得到鼓勵繼續說道:“既然如此,那麼踏碎虛空進入星河的彼岸就成了一道關鍵的關卡。我就在想,如果沒有達到破碎虛空的境界卻進入了星河的彼岸結果又會如何呢?是不是也能長生呢?封天之戰過後拜火教衆弟子境界提升緩慢,是受到了封印的緣故。可據謝遠的長孫謝久嬋所講,整個修行界千年來也是如此,漫長的時間竟無一人可以踏碎虛空。境界的提升同樣變的困難無比,這才造成了謝遠合體後期的隕落。我不知道我分析的究竟對不對,不過我想,也許這就是青木真人吩咐屬下來奪仙圖的動機,據說他千年前就已經大乘圓滿,卻一直無法踏碎虛空,這樣下去,就算他境
界再高,最終結果等待他的一定也是化道一途。急躁是肯定的。如今卻有一個方法可以不必踏碎虛空就能進入星河的彼岸,大家想想,他該如何?所謂道義比較起長生的慾望來說,恐怕就微不足道了吧!”
靜安思維敏捷,當日了凡真人賜下仙圖之時她就隱隱有些擔憂,只是不曾道出罷了。如今情勢她看的明白,也曾如此猜測過,現在聽了丁雨的分析,不禁點頭。同時心中想到,難道這仙圖果真跟那長生不老有關係不成?當時了凡真人說的磨靈兩可,玉女教三位長老查尋仙圖之秘無非就是想要去尋那星空彼岸的了凡真人,可是如今看來,倒有懷璧其罪的可能了。一個修行十年的孩子都這麼想,恐怕其他人所想也就八九不離其十吧!靜安環顧左右,見靜逸眼神間同樣的擔憂,只有靜沉,目光迷亂,神思不知所屬。是了,定是那謝遠化道的消息影響了她,唉,也是孽緣啊!那謝遠天縱奇才,風流倜儻,想不到居然化道了,果然是世事無常!靜安一聲長嘆,收回了心思,衝丁雨道:“小施主說的有理,依你之見又該如何呢?”
丁雨倒沒有注意到靜沉,聽靜安如此說,也不猶豫,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青龍教爲奪仙圖,不惜隱藏面目,大概有獨吞之心,定不會主動散步消息,只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消息難免泄露。同時青龍教如今勢大,合我兩教之力都無法對抗。我已請求萬里雲長老去邀請其他教派的元宿來此共同對抗青龍教。我有個想法,倒不如表現的大方點,將那仙圖之謎主動公佈出去,或共同參悟,或有能者得之。長老,不知您意下如何?”丁雨說完,殷切的看着靜安。
丁雨這是釜底抽薪之計,既然消息已經泄露,得到消息的還是勢大的青龍教,那麼倒不如將消息散佈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到時候青龍就算勢力再大,勢必不敢與全部人作對,也就解除了玉女教此時的窘境。只是,此圖畢竟是祖師了凡所賜之物,如此做法,倒像是怕了那些宵小之輩。可不這麼做的話,難道眼瞅着傳承上萬年的玉女教在自己的手中毀滅?靜安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小子,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覺得我們是女人就都怕死不成?那青龍教若來攻打便來,大不了一死而已,臨死前也把仙圖毀了,讓青木老鼻子不能得逞!”靜逸說道,她考慮的便要簡單的多,對丁雨的主意有些不滿。
丁雨苦笑一聲,“我說長老,我可沒說怕了那青木老鼻子,只是有些犧牲,要看有沒有意義。能夠不死還是不死的好,難道你希望玉女一脈在你們三位的手中斷送?”
“這……?”靜逸張口結舌,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只好恨恨的哼了一聲,將視線轉到靜安的身上,等她拿個主意。
靜安沉默良久,還是無法下定決心,不是她優柔寡斷,實在是此事太過重大,一言既出,定會攪的整個修行界不得安寧,爲了自己一脈如此,雅非她之所願。“施主所言很有道理,只是此事重大,還容我考慮一番,明日再做決定吧!”靜安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們早些歇息,明日再做道理不遲。”說罷竟起身告辭而去去。
靜逸一跺腳,瞪了丁雨一言,拉着靜沉去追靜安不提。
“小雨哥,我知道你都是爲了玉女教好,只是此時太過重大,人家好好考慮一番也是應當,你可莫要灰心纔是!”喬楚中途進的房間,後邊的話全都聽在耳裡,此刻見丁雨盯着三位長老離去的地方不放,怕他瞎想,出言安慰道。
丁雨回過神來,衝喬楚莞爾一笑,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腦袋,“小丫頭,還是你最善良,以後誰要娶了你誰才叫有福氣呢!”
喬楚一愕,突然出腳踢了丁雨一下,恨恨的說道:“誰說要嫁人了,你才嫁人呢,我這輩子誰都不嫁!”說罷扭身跑出了丁雨房間。
“這……?”丁雨愣住了,盯着喬楚離去的方向,良久,突然一聲無奈的苦笑,頹然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ωwш ¤ttκǎ n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