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煌爲了提防他們狗急跳牆,集體逃跑。早就跟在他們幾人身後,見此情況,倒是覺得有一絲驚奇。
以前楊煌覺得這四個人都是米蟲蛀蟲,總是想方設法的掏空叢林小城,可是現在看來。他們四人真情流露,對這叢林小城倒是真的擁有感情。
“難道他們將珍寶變賣,中飽私囊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也是看清了局勢,想要積攢靈石,用來變通?”楊煌思索了一會,繼續跟了上去。
如果他們幾人真有一絲可用之處,那楊煌也不想多造殺孽。將他們收爲這裡的守衛,也定然是一大助力。
楊煌手下衆多,可是在楊煌沒有徹底掌握三足圓爐的時候,根本不可能完成虛幻和現實之間的轉化。
不然那一批大軍出來之後,楊煌統領整個星域都不在話下。至於現在,太上境和洞天境巔峰這樣的修真者,能夠爭取,楊煌還是要努力爭取的。
殺了雖然簡單,但是能夠讓他成爲你的打手,你的奴僕,那才更有意義。對於這種人,楊煌是沒有辦法直接想法和驅使的。只能夠在他們腦海之中種植五皇神力,來監視他們的想法。
但是也僅僅是監視而已,劉德樂和何江孔瑩他們不同。何江和孔瑩一衆人雖然也是太上境,但是被楊煌控制的時候卻只是和楊煌修爲對等的洞天境。
而劉德樂已經是太上境的修爲了,楊煌想要控制他,根本不可能。至於監視,效用有限,一旦劉德樂想要叛變。楊煌只能夠知曉,卻根本來不阻止。
就算不反叛,只是單純的消極怠工,也一樣會給整個城市都帶來不好的影響。
這就是楊煌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將劉德樂斬草除根的原因。不夠現在看來,楊煌對劉德樂似乎有些偏見了,這老頭並非沒有一絲可取之處。
不過想想也是,雖然這劉德樂失去了進取之心。但是這個城市卻是他一手幫襯着建立起來的。
這個城市就好似他的孩子一樣,他怎麼可能不眷戀?
幾人在大長老的催促下,當即一臉肉痛的將自己的珍藏全部交了出去,湊進大長老的儲物之中。
做完這一切,四人才又朝着城中的府庫走去。叢林小城雖然不大,但是作爲盜匪,府庫一直都是被他們最爲看重的地方,其中打造之精密自然是不用多說。
早在先任城主進入太玄境就要飛昇的時候,利用那飛昇的片刻時間。使用太玄境的力量,又爲府庫增加了一層陣法。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層陣法,但是想要破開則必須要太玄境的人出手不行。
可是那人如果出手,必然自己也會飛昇。所以這就像是一個無解的死結一樣,想要拿這裡面的寶物,就得衡量衡量,這些寶物是否值得犧牲一個太玄境高手的最後一擊。
要知道太玄境是隻有那些中級以上的門派才能夠存在的,他們封印自身修爲。爲的就是庇護門派,在門派遭遇劫難的時候。纔將能量釋放出來打出最後一擊,力挽狂瀾。
這樣的高手,那是用一次少一次。用來對付一個寶庫,就要衡量這個寶庫是否值得。萬一打開了,裡面什麼值錢的玩意都沒有,那才叫欲哭無淚。
楊煌信步跟在幾人身後,觀察着四人的言行舉止。然後用來衡量他們四人的價值。如今的楊煌的身體上加諸了一道五皇神力的屏障,大長老他們根本無法發現他的存在。
甚至就連那到太玄境屏障都無法察覺,楊煌大搖大擺的進入府庫之中。看着府庫內擺放的各種珍寶,心中不禁感嘆的確是比燃天洞府要富裕不少。
燃天洞府的收益雖然多,但是哪裡能和這些靠劫道爲生的人相比。而且燃天洞府幾萬弟子,維持收支平衡已經是極爲不易,更別說積攢下來了。
可是這叢林小城不一樣,每一次搶,劫,盜匪自己都可以留下兩層,八層收歸府庫。每個月府庫再照例發出份子錢。這樣一來,只要有“買賣”做,這些盜匪自己就能夠養活自己,對於例錢的要求很低。
之所以這兩百年來怨聲不斷,並非是因爲例子錢減少了,或者是沒有增加。而是因爲兩百年了,他們機會沒有做活,個個都是苟延殘喘,幾乎都要破產。
至於叢林小城也就搖身一變,變成了最大的老闆,而這些盜匪則是打工仔。拼命幹活,先給老闆餵飽再說。老闆反過來給他們提供庇護,從而形成一個循環。
門派則不同了,那些個弟子都是嗷嗷伸手要錢的孩兒,門派則就化身成了一個苦命的孃親。如果這個孃親出身豪門也就罷了,要是本身就多災多難,那落敗可謂是必然的了。
燃天洞府的收益來源,幾乎都是來至於上界的饋贈。上界多給一口,燃天洞府上上下下就能夠過的寬裕一些。少給一口,就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而上界的燃天洞府,其實就是一個掛着門派標誌的盜匪窩。他們的資源全部都來源於掠奪和戰爭。
上界無邊無際,許許多多的虛空領域還有待開發。每一次開發都能夠得到大批的資源,想要獲取的門派也自然有很多。
因此戰爭的爆發就變的如同家常便飯了。而且這種戰爭,並非是真正意義上的戰爭,反倒好像是權貴的玩物一般。
一個新的虛空領域被開發出來,先要看看有幾個門派盯上。這個時候,這些門派的領導人物,就會聚集到某個地方,開始了所謂的博弈。
其實那哪裡叫什麼博弈,更多的則像是消遣。一個虛空領域,一個門派先投一萬太玄境進去,另一個門派立刻投入兩萬。
兩萬太玄殺一萬太玄,結果可想而知。只不過勝利的那個門派,也必然是慘勝,保存下來的人數,也不過只有一萬左右。因爲這種戰鬥,全部都是正面交鋒,不能夠存在任何的陰謀詭計。
因爲他們都自詡爲名門正派,名門正派是不會弄陰謀詭計的。
這時候失敗的門派乖乖溜走也就罷了,如果不服氣。轉過來立刻投入三萬太玄,又將虛空領域給搶回來,另一個人門派再投五萬。
以此爲例,互不相讓。一直到最後其中的一個門派實在撐不下去爲止,但是往往這個時候早已經是屍橫遍野,死傷無數了。
長雲正是知道了這一點,知道他如果沒有貢獻。飛昇上界之後,也不過就是這太玄境炮灰中的一員而已。纔會想要拼命的扶持天才,充當下一任城主,爲他爭取資本。
所以說,其實開門派也就和開商會沒有太大的區別。兩者都是爲了賺錢,如果開門派都只是一味的付出,得不到任何的收益,傻瓜纔想去做。
難道真的只是爲了那一些虛榮?爲了一人之上,萬人之下?這就好似世俗之中皇帝一般,爲什麼人人都想當皇帝,因爲當了皇帝,這天下都是你的了,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換句話說,入宮你當了皇帝之後。還不如一個普通老百姓過的幸福充實,那鬼才會想要當皇帝。
看着大長老也不用思考,直接就從儲物戒指之中拿出靈石擺放在對應的位置之上。就知道這寶庫之中的一切早已經被大長老熟記於心。
不過然不到十分鐘,在大長老一番天女散花的擺放之中。整個寶庫煥然一新,原本存放珍寶的位置上,全部以靈石錦囊代替,讓人看上一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楊煌知道,有了這麼一番佈置。何江的彈劾,立刻成了笑話。這樣的府庫任誰一看,都得誇上大長老兩句才行。
“這個老財迷!”看到這裡,楊煌不禁啞然失笑。就算這劉德樂是掌管府庫的大長老,如果不是平日裡都流連於此,此時匆忙之中斷然不會如此輕易的就完成佈置。這樣的人如果能夠收爲己用,拿他留在身邊,當一個專門管理府庫的人才,想必也是極佳的!
想到這裡,楊煌眼中精光一閃,下一刻跨步而出,竟然是撤去了身上五皇神力的防護直接出現在了寶庫之中。
此時這府庫之中,只有大長老一人而已。其餘三個長老雖然是劉德樂的心腹。但是並沒有自由出入府庫的權利,這一點劉德樂做的很好,從來沒有違反過這個規矩。
這一點楊煌也是看在眼中,所以更覺得這劉德樂簡直就是天生爲了這個職位而生的人。
將一切擺放整齊之後的劉德樂,並沒有急於離開。反而是細細的觀賞着這裡的一切,眼中流露出的竟然是慈祥的感覺。好似這些根本不是毫無生氣的天材地寶,反而是他的孫孩一般。
修真者薄情,雙修的大有人在。可開始真正要孩子的卻沒有幾個,這劉德樂身爲盜匪,年輕的時候女伴衆多,可是最後卻沒有一個人肯與他真正交好。多是牀第之間以物易物的皮肉交易而已。
後來叢林小城穩定,劉德樂也是徹底參悟情愛,索性恢復到老年之身,養精蓄銳,不再沾染任何情愛因果。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他對於天材地寶就越發的迷戀,哪怕是一塊普通的六品靈石,也能夠讓他欣喜的把玩大半天的時間。
看着看着,劉德樂突然愣住了,因爲他突然驚訝的發現,不知何時自己面前竟然是多出了一個少年。而且看那少年一副閒暇以待的模樣,沒有絲毫的慌張,也不知道已經呆在這裡多久!
不過轉念之間,劉德樂突然冷靜了下來,也不慌張躲避,反而是突然笑着問道:“這位道友,不知找老朽何事?”
“嗯?”楊煌臉上流露出一絲驚奇的表情:“你竟不害怕?”楊煌雖然撤去了身上的五皇神力,卻轉而將五皇神力收回了體內。
因此楊煌確信,這劉德樂根本無法看穿他的修爲。換做普通人,在一個封閉的密室之中。突然發現對面來了一個自己都看不穿修爲的人,要說不驚訝那根本不可能。
“不怕!”劉德樂捋了捋鬍鬚:“道友的修爲我根本看不出深淺,可是卻能在無聲無息間破開太玄境高手設置的屏障出現在這裡。恐怕這種修爲已經不是我所能夠揣測的了,如果道友想要加害於我,那現在我早已經形神俱滅了,也輪不到如此悠然的跟道友閒聊!”
說完劉德樂呵呵一笑:“既然道友沒有出手,而是在等我。那想必就是有別的事情需要交代了,不如道友直接開口可好?”
楊煌點了點頭,暗道這劉德樂乃是盜匪出生不假。卻更是難得的膽大心細,怪不得當初在商議對付他的時候,何江和孔瑩這一衆人都一個個面露難色,認爲十分棘手。
想想以前第一任城主對劉德樂的器重程度,就不難知道劉德樂年輕的時候曾經是何等的光芒四射。
只可惜歲月如刀,不僅斬人年華,也斬人的雄心壯志。
“沒錯,我的確是有事找你!”楊煌說話間,在府庫之中閒庭信步,走到一處架之前,隨手將一顆琉璃一般的珠子給拿了起來,放在手中輕輕把玩:“不過你卻可以猜一猜,我找你究竟是爲了何事!”
看到那少年拿起的那顆珠子,劉德樂心中沒來由的一緊。暗道,莫非是遭了賊了?不過這少年的修爲分明已經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境界,那顆珠子名曰浩海琉璃珠,乃至祭煉水系法寶的重要材料。區區一顆就能夠變賣上千六品晶石。更別說那少年手中拿起的那一顆珠色圓潤,飽滿,恐怕五千六品靈石也是能賣的到的。
不過再看楊煌眼中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貪念,那劉德樂的心思不由的又放了下來。只是仍舊覺得一腦袋一團亂麻。
一個少年修爲高明,能夠突破太玄境高手設置的陣法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面前。卻又根本是對這一屋子的財寶沒有絲毫的興趣。似乎能夠讓他感興趣的,就只有自己而已。
可是劉德樂自認爲自己除了修爲是太上境之外,其餘的地方沒有一絲值得拉攏的地方,那這少年究竟在打他的什麼主意?
突然間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劉德樂的眼前閃過,不過他幾乎是不假思索的,立刻就將這個年投給壓了下去。因爲如果是那個念頭的話,他絕對不會妥協,那也就意味着,他劉德樂,叢林小城的大長老,今天恐怕就要活到頭了!
強作正經,劉德樂擡頭看了看少年,卻正看到那少年一臉玩味的看着自己。劉德樂心中那不好的預感,越發的強烈了,思量了半響,終於還是搖了搖頭:“恕老朽實在不知!”
“不對!”楊煌放下珠子,突然冷喝一聲:“你的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清明。你剛剛已經想到了我找上你的目的,你爲什麼不願意說出來?”
“恕老朽不能說!”劉德樂聞言,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晃,竟然是覺得腳下發軟,險些有種站不住的感覺。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第一任城主飛昇之時所說的預言終於城真,他們這叢林小城真的被人盯上了,想要鳩佔鵲巢。當時城主在飛昇之時,曾經告訴過他,他能夠晉升成爲太玄境,就是叢林小城能否萬年長存的保證。
明顯的,他辜負了城主的期望,直至今日他也未能衝擊太玄境而那個想要鳩佔鵲巢的人卻已經出現。
“哼!”楊煌佯怒道:“好一個不能說,一個城市和自己的性命究竟哪一個重要,你難道不需要衡量衡量?”
到了這個時候劉德樂反倒平靜下來,直了直腰桿,淡淡的說道:“命是自己的,城乃是別人的!”
“哦?”楊煌彈了彈手指:“那你爲何還要捨己爲人?”
“非也!”劉德樂笑了笑:“因爲命是自己的,所以自己才能夠做主。城是別人的,所以輪不到我做主!”
“別人的?”楊煌走進兩步:“可是剛剛在審判大廳之中,那些人可都想要了你的命,我且問你,爲了那樣的一城人,你還願犧牲自己的性命?”
劉德樂被問的啞口無言,原本他以爲這人是一直在府庫之中等他。卻不料這人竟然還參與了審判大會。這說明什麼,說明這人是看到自己離開之後,才主動跟了上來。
這樣一來,劉德樂對楊煌的修爲又多了一份忌憚,更加的不敢做小動作了。
不過劉德樂啞口無言,卻並不代表,他就會認輸。想不出藉口他,他索性不再想了,而是一擺手:“不用多說了,我是絕對不會將城市交給別人的。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好了,我們再如何內鬥,這城市仍舊是我們的。不過只是話事人改變了而已,但是如果是交到你手上,那我們就徹底的失去了這個庇護所。城中的幾萬兄弟我要如何向他們交代!”
聽到這裡,楊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知道這劉德樂想的很遠,也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見,不過這樣以來,對楊煌來說反倒是個好事!
只見楊煌隨手從三足圓爐內取出四塊時間晶石,在劉德樂震驚的神色之中屈指一彈一個時間盒子鋪展開來,在現實之中的十分鐘可以在時間盒子內兌換一年的時間。
雖然這對於這一次的談話來說有些浪費,不過楊煌就是要震懾大長老的心神,這樣才能夠繼續談判下去。既然能夠不使用武力,那楊煌不介意運用和平的方式解決一切,哪怕多費些時間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