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開一步踏地,強悍的光明源氣從丹田暴涌而出,而隨之衍生的,是強悍且驚人的威壓。
雲開簡易打量了一眼不遠處有些驚慌的雲嫿茹,她只有九星武者的修爲,這不錯了,但云開此刻的修爲,已經突破到武師之境了。
他能以武者之力徒手獵殺二階妖獸,說明雲開武者時,便已不懼武師強者。
而此刻,竟讓他以武師之力,去欺壓一個修爲尚且不如他的九星武者,雲開不禁感覺有些荒謬。
於是,雲開將源氣又收進了丹田,對付雲嫿茹這等弱雞,若還這般凝重,可不印證了殺雞用牛刀那句話嘛。
位居至尊席上的雲麓細細凝視了雲開的短暫釋放的光明源氣,目光中有細微的詫異閃現。
雲開源氣的等級和純度,都讓她頗爲震驚,這一切都似乎在印證着,他的天賦,如假包換。
雲麓的玉指輕輕點了點紅脣,不知想到了什麼,面頰上竟閃冒出一抹少女的羞暈,修長的玉腿也微微夾緊。
雲龍側眸看到這一幕,心頭微凜,他還清晰記得那句話,“雲開,那是本小姐未來的夫君”,當時他以爲雲麓不過說了一句玩笑話,但此刻一看,就很耐人尋味了啊。
雲嫿茹自然看清了雲開這等瞧不起人的做法,氣得酥胸一陣波濤洶涌。
雲開今非昔比了,這沒錯,可當初,就是這個人,被她虐得跟狗一樣慘,想打就打,想揍就揍。
而今他卻搖身一變,從不配與她對視,到對她擡眼蔑視,這其中的反差,宛如最狠絕的耳光,摑得她耳鳴目眩,恨惱欲絕。
“殺千刀的自大狂,吃本小姐一鞭!”
雲嫿茹取出六米長鞭,一抽炸出霹靂脆響,她穿着超短裙,邁着大長腿,既魅惑誘人,又氣勢洶洶,朝雲開撲殺而去。
鞭子抽到長空中,宛如活了一樣,像被一條火蛇附身。
那火蛇騰舞空中,雙目犀利,張口露牙,奔勢如電,殺機凜然,朝雲開撕咬而去,一點情面全不留。
然而,雲開卻面無表情的立在原地,漠視這能讓尋常人爲之駭然變色的一擊,讓之無阻地轟至自己面前,紋絲不動。
雲嫿茹看到雲開此番姿態,心頭一寒卻又暴虐難忍,太囂張了,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
當然,雲開肯定不會被動捱揍,他自然是需要反擊、防禦、或躲避,直挺挺杵着捱揍,那也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他的反擊很簡單,也很傲慢,一拳轟出,拳光破空,火蛇一聲尖鳴,在衆人舌橋不下的注視下,被一拳崩碎。
拳光碎蛇,威能不減,以持續前衝的姿態,狠狠砸在雲嫿茹玉身上。
雲嫿茹強衝的身體,在空中被一拳轟成一副誇張弓形,倒飛遠摔了出去,慘吟哼出,重重摔到遠處。
雲嫿茹剛一落地,還未翻身而起,只見面前白影一閃,雲開赫然以極速衝至她面前。
雲開一腳踏在她的胸口,將她胸骨都踩得凹陷下去,舉拳就打,嚇得她蜷縮抱頭,哪裡還有半分之前高冷大小姐的形象。
“嫿茹!”
雲嫿茹的父母幾乎是同時直立,驚呼出聲,雲開若一拳鎮下,雲嫿茹根本無力抗衡,香消玉殞是唯一的結局。
他們想衝出去救人,身未動,魂先喪,一股極爲恐怖的威壓,將他們夫婦死死定住。
他們艱難扭過頭去,一見是雲麓在插手,頓時如被抽掉了脊樑骨般,一口牙齒恨不得咬碎,極爲不甘的退回座位。
這便是絕對實力的威懾,威壓一出,凡靈懾服。
看到雲嫿茹驚懼膽寒的面色,雲開的鐵拳在她太陽穴上半寸位置滯停,終究沒有選擇辣手摧花,一拳打死她。
倒不是說雲開原諒了她,或憐香惜玉或畏怕她背後的勢力,他已經間接殺害三千無辜之人,實在不想再殺丁城的任何一人,是良心難安啊。
“當年事,就此一筆勾銷吧,希望你能心存敬畏,不要整日想着恃強凌弱,否則……”
這話都是雲開的心聲,憋在心裡好多年了,本來打算在這個場合說出,卻發現他尤其沒有這個資格。
雲嫿茹隔他最近,明晰感知雲開此刻的極度掙扎,他的面色陰沉的可怕,不甘、懊惱、後悔、恐懼……
巨多巨多的情感,融匯在這張表情複雜的臉上,宛如有魔鬼在折磨他的心靈,讓他在絕望的地獄中無限輪迴,不得掙脫。
雲開看見雲嫿茹奇異的目光,彷彿是嘲弄和看熱鬧似的,顯得漫不經心甚至帶有略微輕許的憐憫,一剎之間,他感覺自己的尊嚴乃至靈魂都受到了歧視。
“滾!”
雲開一聲大吼,陰沉着臉,將腳下的美人一腳踢出。
雲嫿茹尖叫痛呼,身體如一個破布麻袋,貼着地面滑行了三十米,摔出了比賽的高臺。
這意味着這場比賽已然結束,雲開勝。
雲開終究沒有選擇造下殺孽,雖然有人給他兜着,但那三千無辜人的慘死,如一根拔不掉的毒刺,插在他的心中,久久不能釋懷。
這種感覺,宛如夢魘,宛如原罪,時時刻刻鞭笞着他,讓他在丁城不管幹任何事,都放不開手腳,總感覺低人一頭,做事不能太過。
雲開一聲不吭,默默踱步退下了賽場,他看了一眼雲劍一的方向。
後者查知到他的目光,心神俱顫,膽寒色變,急忙偏過他的灼灼目光,連與他對視的勇氣尚且不敢有。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雲開的天賦,以及他的實力,都是真真切切,毫不僞作的。
雲嫿茹九星武者的實力,已經是中等偏上,然而對上雲開,卻極爲孱弱且不堪一擊,修爲最高的雲劍一,也很難做到這個程度。
再加上雲開背後有云族大佬撐腰,他們這羣人,早已不足爲慮,非要跟雲開硬剛,也只會悲劇收場。
曾經,雲開渴望擊敗的雲劍一,現在卻懶得動手,對方孱弱不堪,甚至沒膽與他交手,就算把他擊敗了,按在地上摩擦,又如何?
那三千無辜亡魂,難道還能死而復生不成?
雲開的心,疲憊煎熬,他一步步朝遠處踏去,對所謂的聖子切磋賽,已然沒有了興趣,他想找一個地方閉關,好好舔舐傷口,用時間撫平心痕。
正當他準備走時,白老提醒道:“作爲冠軍獎勵的生生不息果,難道你忘了嗎?你老爹還要靠它來吊命呢。”
雲開前走不停的步伐忽地一頓,艱難地扭過頭去,看向賽場中央,是的,他要奪冠,要拿到獎品。
雲開真的好想走,觀衆席上幾十萬雙仇恨的眼睛,都在盯着他,用目光將他凌遲,在這裡呆的每一刻,都生不如死。
但,爲了父親的老命,他必須將所有的雜念與恐懼,全部驅散。
雲開剛走下來幾步,又返還了回去,站回了賽臺上,大喝道:
“冠軍是我的,誰不服?上來戰,單挑和羣毆,我全部接下,若是無人來戰,就將作爲冠軍的獎品的生生不息果,立刻頒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