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到遺蹟內部,一副渾然迥異的場景浮現人前。
內部很寬敞,四通八達,路很多,有生路也有死路。
對墓葬學不是很精通的人,闖這樣的大墓,要是沒點實力,最好挨都不要挨。
裡面一片漆黑,暗淡無光,本來按理來說不至於此,生人進入墓穴,會有陽氣點燃墓穴的照明系統,指導衆人前進。
不過,他們還沒有進門,就把這裡面的“人”給得罪了,要是後者能讓他們順順利利,說出去鬼都不信。
“殿下,我們該怎麼走?那老鬼一定會想盡辦法,致我們於死地的,我們真的要冒這個險嗎?不如先退回去,徐徐圖之。”
一個膽子小的弟子託着掌心焰,小心翼翼的詢問。
項宗順着他的聲音看過去,橫了他一眼,道:“你,給我走到最前面引路,你不是怕死嗎?那就給你一個提前解脫的機會。”
那弟子一呆,頓時想起來在青銅門前被巨像一腳踏死的那個弟子,全身都軟了,但他不敢違逆項宗的話,不然殺了他還不夠,回去還要被誅九族,那就真的悽悽慘慘慼戚了。
所有弟子這下全開悟了,再不敢有一人表達害怕退縮之類的情緒,否則下一刻立馬悲劇,兩個血淋淋的例子,是再好不過的警示了。
“誰略懂墓葬學,出來給大夥亮個相,有學問的人,一定能受到最好的保護。”
項宗問話,剛有人落網,他就拋出誘惑,項宗相信,絕對會有人心動,因爲安全絕對是他們所有人最珍視的。
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還想着藏拙,不然到時候被選成炮灰走到最前面探路,那就真的不妙了,就算有學問,能躲過很多危機,但也絕不會有任何功勞。
果然,一個弟子舉手,道:“殿下,我懂一些。”
衆人將目光投過去,竟然是剛纔說喪氣話的那個弟子,不免都愣住了。
這傢伙也真的絕了,項宗既把他推到最前方做炮灰,也承諾要好好保護他,一下子自打自臉,真不知道他是故意消遣項宗還是巧合如此。
“你?你知道,要是敢耍我,我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項宗語氣很冷漠,眼中鋒芒射出,如閃電能擊中人心。
“殿下,我不敢撒謊,但也正是因爲我懂墓葬學,所以才規勸……額……所以……,這麼說吧,這座墓穴已經化爲兇墓,寶藏隱蔽,殺機浮現,我們遇到可能各種奇殺襲殺毒殺碾殺等的概率,比撞到寶貝的概率,高了幾千倍,殿下,這是一條几乎可以把我們所有人埋在這裡的絕路啊,得不償失,您真的要……”
那弟子苦口婆心,聲情並茂,句句掏心掏肝。
話還沒說完,一個人一耳光就將他打得慘叫一聲,身體直接摔了出去,手中的掌心焰都熄滅了。
衆人將火光移近,發現出手的是項剎月,項宗的左膀右臂。
項剎月冷如冰霜,傲立一方,冰冷的眸子凝視着那個弟子,道:“胡說八道,信口開河,自己怕死也就算了,還敢出言誤導我等,再敢多言,我立刻絞了你的舌頭。”
那弟子正欲說話,下一刻,一道冰冷至極的傳音掃了過去,直抵他的心靈,道:“沒眼力勁的蠢貨,你再敢多說一句喪氣話,殿下絕對會將你大卸八塊,你信嗎?”
他擡頭一看,發現在場約莫四十多個弟子,都心神俱顫,顯然被他的話給駭到了。
項宗冷着一張臉,一雙眼眸沒有感情,那瞳孔深處若隱若噴的殺意,令他的心魂,顫抖不已。
他看到這一雙雙眼神,頓時意識到自己的情商真的太低了。
項宗擺明了死活不肯放棄對這個遺蹟的探索,他自己不想去也就算了,居然還瞎說大實話,製造恐慌,瓦解士氣,也難怪他會被打了,他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自己這仕途,絕對全毀了。
他簌簌抖動了身體,站起身來,道:“對不起,剛纔是我危言聳聽了,你們千萬不要把我的話放心裡,就這樣,我們出發吧,走這條。”
說着,他隨手指出一條路,項宗道:“去個人,到前面探路,那個誰,你過來,到我身邊,我保護你。”
項宗問:“你叫什麼?”
那人回道:“稟殿下,我叫賀小凡。”
項宗看了看他,嘴上喝問:“賀小凡,你確定這條路是安全的?”
賀小凡正要應是,項宗卻傳音給他,道:“你個木魚腦袋,你要配合我表演,故意把我們一箇中等危險的路途,快速遭遇襲擊,這樣才能將那老鬼引出來然後擊殺,懂?”
賀小凡看了看,然後目光閃爍了幾下,道:“嗯……這條我看了,其實不是最佳路徑,雖然安全,但是很繞人,我看這條吧,雖然有點小波折,但是直通遺蹟腹地。”
項宗道:“這還差不多,我們走這條路。”
說着,他居然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
剛纔被叫探路的弟子都愣住了,這一幕簡直繞得他眼花繚亂,思緒遲鈍,完全跟不上這羣人的節奏。
不過眼下不要自己探路,這是虎口脫險。
走了不久,黑暗中突然衝出一羣鬼,張牙舞爪,尖牙森森。
項宗被嚇得一跳,一聲暴吼便衝出去,手執長劍,金光閃耀,一掃死一片,威勢極猛。
“殿下,你不要脫離我們,快回來,那裡面兇險未測,小心……”
項剎月話還沒說完,一隻道行極高的老鬼衝了出來,一掌狠狠拍在項宗的背部,將他一掌打得口鼻同時噴出一大捧血霧。
他人還沒有落地,只見一道黑光閃爍,一陣幽風吹拂,守門的黑衣妖魂一把將項宗掐在手裡,傲立虛空,哈哈狂笑。
他大手一揮,本來暗寂的空間瞬間閃亮,牆壁上盛放的火盆着了,其中的靈陣運轉,將所有的火盆都點燃了火焰,光明籠罩了無光的遺蹟內部。
黑衣妖靈掐着項宗的脖子,極爲得意,同時那毫不掩飾的殺氣,也讓在場所有人都緊握兵器,全身緊繃。
“妖孽,放了太子殿下,你若敢傷他一根毫毛,必定蕩平你整個遺蹟!!!”
項剎月怒聲叱吒,手挑龍紋長槍對準了他。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有種的你們來啊,本座要是怕你,名字倒着寫。”
黑衣妖魂非常囂張,他攥着項宗的脖子,這種將大敵生命拿捏在手裡的爽快,讓他徹底沒有了顧及。
然而就在此時,項宗張口一噴,滿口金光直接射在了黑衣妖魂的身上,當場將他的神魂燒了個七七八八。
“啊啊啊啊啊啊!!!!!混蛋,你陰我,我要殺了你!!!”黑衣妖魂歇斯底里,一身殺氣狂暴得壓都壓不住。
“本殿苦心積慮,以身爲餌,纔將你重新釣了出來,予你重創,你還想殺了我,簡直癡人說夢,敢得罪我項宗,去死吧你!!!混元光符,誅滅邪祟!!!殺——”
項宗打出一道金符烙印進虛空,混元二字閃現空中,刺目的金光化爲強悍不滅的能量,帶着毀滅之力,將黑衣妖魂當場滅殺,掃成飛灰。
雲開躲在暗中,默默地吸收了這縷邪祟之力,心頭微凜,這個項宗,真不是個能隨隨便便應付的人,是快難啃的硬骨頭。
實力強大也就算了,還鬼精鬼精,算計起人來,不費吹灰之力。
看來,他想要暗中竊取機緣,不勞而獲的機會和概率,已經很小了。
若不想方設法悟出妙計,指不定機緣沒有竊取成功,還可能身份暴露,到時候就要被追殺得屁滾尿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