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從東方升起,嶄新的一天剛剛到來,玄夜國的都城正好沐浴在陽光之下。
今天玄夜國的都城上方沒有一絲烏雲,但明媚的陽光彷彿受到什麼阻擋一般,不能照射進都城當中。一直以來只會守衛四大肱骨之臣府邸的私軍,天才矇矇亮就從各自的府邸出發,分別朝着四大城門急速駛去。而每一支私軍的領頭人都是四大肱骨之臣鼎鼎有名的統領,每一個修爲至少都在金丹初期。
緊接着玄夜國都城內的人們就發現,隨着四支私軍的抵達,城門守衛軍全部朝皇城背後的國之祭壇撤去,將那裡團團圍在一起。
軍隊的快速遷移與回訪,令都城內的民衆感到不可思議的同時,隱隱有一種不安的情緒在不斷蔓延。
“從此刻開始,城門許進不許出,城內的所有人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全部待在家裡,全城戒嚴!”當四大肱骨之臣私軍將城門徹底換防之後,同樣的命令從四大城門飛奔至城內的任何一個角落。就連一向自由散漫的幽暗城,在此刻也被皇室的執法隊戒嚴,所有攤販收攤回家,所有行人全部不允許上街。
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緊張的氣氛瞬間蔓延至整座都城,彷彿有極爲恐怖的事情即將到來一般。
皇城太子殿中,陰天佑站在沙盤之前,望着都城內各路大軍的動向。
“殿下,全城戒嚴恐有不妥,根據手下來報,由於全城戒嚴,已經引起老百姓的恐慌,甚至連修煉者的情緒也極度不穩定。最爲嚴重的是幽暗城裡的那羣亡命之徒,如果他們暴亂,將會給我們帶來極爲嚴重的損失,還會嚴重影響我們的計劃。”福伯站在陰天佑身後,躬着身說道。
陰天佑看了福伯一眼:“福伯,你知道的,這是我唯一的一次機會。如果這一次他再跑了,我繼承皇位將不會再有任何希望,同時我將成爲玄夜國曆史上最大的一個笑話。父皇將這一次行動,全權交於我指揮,我必須做到萬無一失。幽暗城的那羣賤民,如果他們敢暴亂,你傳令執法隊,讓他們直接斬殺即可。同時命令陰兆、隱二到幽暗城,隨時待命,見機行事。至於老百姓那邊的解釋就更好了,就告訴他們導致妖獸攻城民不聊生罪魁禍首的逆賊來了,爲了普通民衆不受到傷害,爲了不讓逆賊與妖獸有機可趁,所以全城戒嚴,等逆賊伏誅後,妖獸之危自然而解。”
不得不說,陰天佑的話很起作用,普通百姓的恐慌隨着妖獸之危與逆賊的言論下去,立刻得到很好的反應,大家都安安穩穩的待在家裡,天南地北的聊着,最多的還是好奇罪魁禍首的莫晗長什麼樣子,能不能救走剎風塵。
軍機大臣百里南府邸,百里南坐在書房中,安靜的聽成獨女百里君給他彙報都城中發生的一切。
“父親,陰天佑借皇主之名已經戒嚴全城,除了官兵將士之外,所有人不得外出上街,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並且派兆殿下與暗御隱二到幽暗城隨時待命,見機行事。都城中所有官兵都已經集結在國之祭壇周圍,就連皇城的御前侍衛御四御五也被全部調往國之祭壇。下一步他或許。”百里君站在百里南對面,一一向百里南匯報着所有的一切。
“打住,去你爺爺那裡說吧。”就在百里君即將說出來下面話的時候,百里南忽然將百里君打住,起身朝老家主百里飛章居住的院子走去。
軍機大臣南宮家府邸,南宮國與南宮厲相對而坐,“父親,皇室已經開始行動,不論是那小子主導還是皇主默許,他們都已經開始行動了。據孩兒所知,東西南北四門下面都有一個巨大的血池,血池裡面儲存的都是妖獸攻城後死亡將士與妖獸凝練的血液。憑什麼陰家就能高人一等,我要我南宮家也站在權力的巔峰。”
內閣大臣裴家,當代家主裴哲鴻與老家主裴子安站在書房窗前,仰望着天空,“父親,你說得殺生刃是否真的就得天下?如若不然,爲什麼陰家歷經千年而不倒,每次危機時刻,殺生刃都能力挽狂瀾?”
“我們幾個老傢伙的壽命都不多了,一旦他們這一次重新獲得殺生刃,得到那羣人的認可,就是我們壽終之時。”
內閣大臣浦家。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看樣子陰家這一次是下定決心要重新洗牌了,是啊,這麼多年來我們四大家族一直都是陰家的阻礙,他們先是藉機清楚了衛家,現在終於要輪到我們了。可他也不想想,瘦死駱駝比馬大,我們四家又豈是衛家那個愚忠。”老家主蒲鵬義望着浦承基,“傳令下去,煙花綻放時就是行動之時,我們四個老傢伙的壽命都不多了,有機會的時候,不論機會多大,都要搏上一搏,不是嗎?”
“我百里一族世世代代爲國爲民,想不到到了我這裡竟然還是要走出這一步。衛家飛來橫禍,但衛蘇還活着,如果百里家飛來橫禍,是否還有人能夠存活?”百里飛章一聲嘆息,望着剛剛升起的朝陽,卻如落日般沉暮。
“父親,你看到了什麼?”百里南站在百里飛章後面,輕輕問道。
此時天不怕地不怕的百里君如一個乖乖女,站在百里飛章旁邊,親暱的挽着百里飛章的手臂,一言不出。
“我看到了血流漂櫓,我看到了屍橫遍野,我看到了打破牢籠的希望,我看到了長生的希望。是啊,這個存活了幾千年的國度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吧,這樣的畸形早早的就應該滅亡了的。”壽命即將到達大限的百里飛章站在庭院中,卻如一個剛剛踏上修煉之路的孩童,朝氣蓬勃,一點沒有垂垂老矣的模樣。
“或許它與它的存在一直都只是爲了等待,等待了幾千年的殺生刃,從來沒有離開過放置它的地方,爲何他纔剛剛到來,它就離開了呢?被稱爲大凶之刃的它,從古到今,每一次出現都是腥風血雨,握住它的人,從來沒有一個好下場,壽命不過短短一兩年,爲何他現在越活越厲害了呢?”百里君俏皮的望着自己的爺爺,說出的話卻是如此驚人。
百里南瞪了百里君一眼:“君兒,讓你不要亂看,會影響你的壽命的。我百里家這一代就你一個獨苗,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讓我如何去見列祖列宗。”
又有誰會知道,這一代的百里家獨女的背後,百里君卻是一個具有先知體質的人呢?
百里君衝百里南做了一個鬼臉,吐了吐舌頭:“人家纔沒有去看,我只是根據之前發生的事情,做了一個推測而已。”
百里飛章溺愛的摸了摸百里君的頭:“推測也不能推,就算知道了也不能說出來。這件事情牽扯到的東西太多,萬一出問題了就不好了。南兒,你去做下準備吧。風聲鶴唳的時間不會持續太久,據我的推斷,那幾個老傢伙最多等到今晚下半夜。記住我們就一個目的,全力援助那孩子,就算他就不回來剎風塵,也必須保住他的性命。我百里一族的未來就全部寄託在那孩子身上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至於皇位、長生等,都是空的吧!”
皇城內,龍椅之上,陰厲穩穩的坐於其上,偌大的宮殿當中只有兩人。一人就是陰厲,一人是太監總管,一直服侍陰厲的高公公。
“陛下,剛纔下人來報,四大家族的當代家主都消失了一段時間,與他們的老家主在密談,密談的內容無從得知。但是當他們密談結束,各家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安排,我們對他們的監控也已經失去了作用。所有的內線全部被控制,雖然還沒有死,但已得不到任何消息。”高公公站在陰厲一旁,小心翼翼的說道。
“呵,現在再做安排已然晚矣,都不過是無意義的掙扎吧,就讓他們掙扎吧。四大血池、祭壇之地、牢籠之處沒有問題吧?”陰厲一聲冷笑,看向沙盤中四大家族所在的地方,仿若死地。
“啓稟陛下,四大城門各大家族派去駐守的乃是陛下的死士,祭壇之地有老皇爺親自駐守,不久之前太子殿下親自移駕牢籠之處,想來也沒問題。”高公公一五一十的彙報,似乎整座皇城內,就沒有他不清楚的事情。
“那羣人現在在哪裡,在做什麼呢?”陰厲想了想,又問道。
高公公一愣,不知道陰厲爲什麼突然問那羣人的下落,但還是畢恭畢敬的回道:“陛下,那羣人此時在祭壇之地與老皇爺下棋。”
玄夜國都城的街道上,一騎飛將由東到西、由南到北,穿梭過每一條大街小巷,不斷的宣講着全城戒嚴的原因。沒有人注意到的是,騎在第一批戰馬上,領頭的將士早已不是原來那人,而是一個眉清目秀,身材看起來比較單薄的少年。
是的,他就是莫晗。沒有人知道他什麼時候成爲了飛騎的領隊將軍,但他就這麼肆無忌憚的飛馳在玄夜國都城的大街小巷。每次經過四道城門的時候,都會有一個個不大不小的圓形珠子落在城牆上,或者城門上,亦或者是巡邏的士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