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奈得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說道:“二位一個有勇,一個有謀,這一場算是和了。二位是否還要繼續比下去?”
柳滄浪到底是個正直的漢子,抱拳道:“屬下自知收拾不了這個佞,但是屬下卻絕不允許幫主之位落到他的手裡。”
古云修冷哼一聲說道:“宗主可沒有把我列入叛徒名單,憑什麼我不能參選?你贏不了我,就給我滾下臺去,少在這裡充什麼豪傑!”
上官浚眉頭微微一皺,淡淡說道:“柳兄,本宗主今日不願見到傷亡,既然古云修不願意罷休,就請他留在臺上好了。柳兄你儘管在臺下看戲便是。”
柳滄浪一愣,心忖:“難道黃河幫現在還有比我武功更高的人?”
但上官浚叫他“柳兄”,而對古云修卻直呼其名,可見其絕對是站在他這一方的。
古云修此時已是驚疑不定,他和柳滄浪的想法是一樣的,加之上官浚說讓柳滄浪看戲。又想到這小子之前的種種手段,不由暗罵自己爲什麼剛纔不順着上官浚的意思,找個臺階下。
柳滄浪雖然不明白上官浚的意圖,但是聽他這樣說法,便拱手道:“屬下遵宗主的意思。”
上官浚微微一笑,看向觀衆席中的師傑,師傑會意點了點頭。其實上官浚這樣做,一是不願折損像柳滄浪這樣的虎將,二是想師傑借打敗古云修揚名。更重要的是,柳滄浪會因此而甘心屈居師傑之下。至於武功方面他到不擔心,在選擇教師傑翻雲掌時,他就已經想到會有人以蛟龍爪的功夫上擂臺。翻雲掌正是蛟龍爪的剋星。
師傑灑然飛上擂臺,與幾日前相比,無論神采、氣度還是身材,均是截然不同。這個少年已經隱然有種高手風範,身材也高大了許多。整個人彷彿胎換骨,實在難與那怯生生說話的膽小的孩子聯繫到一起。
古云修冷冷看着師傑問道:“你是誰?”
師傑好整以暇得答道:“回三當家,屬下只是個打雜的。承蒙宗主不棄,跟他老人家學了三天武功,今日只是來湊個熱鬧。”
古云修哈哈大笑了起來,三天,學三天的武功就敢來向他這樣的高手挑戰?他上官浚以爲自己是誰?
其實當師傑說出跟上官浚只學了三天武功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很驚異得看向他們的宗主。誰都不會質疑他本身的武功,但說到跟他學三天就妄圖打敗成名多年的古云修,這是多麼不現實的事情?
上官浚微笑不語,顯是很滿意師傑的說辭。這樣一來,敗了是理所應當,勝了將名聲大噪。
師傑擺出起手式表示對前輩的尊敬,然古云修卻並不領情,大喝一聲,一爪便向師傑使出殺手鐗。衆人無不搖頭,不齒於古云修這樣狠辣的做法。
師傑微微一笑,全神貫注得看着對手的招式,配合其精妙的步法閃躲一旁,待古云修招式使老不及換招,他的
翻雲掌虛虛實實得拍向古云修兩脅。古云修大駭,其驚駭並不是在於對手掌法的精妙,而是在於其每招每式均牢牢剋制住了自己的發揮。
古云修貌似瘋狂得大喊一聲,蛟龍爪虎虎風聲,每一個手指都像一把利劍,如果不小心給他抓讓一爪,無異於同時被五把利劍洞穿身體。除冥王宮三人外,其餘無不爲師傑捏了一把冷汗。
師傑的翻雲掌雖然未到爐火純青的境界,但是他也算小有所成。他天資過人,是個學武的奇才,可惜他起步的年齡稍微大了些,根基不是很好,不然他定會成爲尉遲鏡心那樣的頂級高手。
只見師傑雙手所到之處無不剋制着古云修,使對手不得不繼續換招。最讓對手抓狂的是,無論怎樣換都還在其掌影籠罩之中。
翻雲掌看似不變,實則萬變,古云修繳盡腦汁也想不出破解之法。而自己的一切似乎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打死他也不相信這小子只學了三天的武功,就算是神仙他也不認爲有這樣好的資質!
師傑卻是有苦自己知,雖然他可以處處剋制對手,可是對方的功力實在勝他不止一兩籌而已。如果維持現狀,他到自信可以辦到,若要勝了對方卻也還不能夠。除非古云修沉不住氣露出破綻,即使如此,師傑想勝也得付出點代價。
想到這裡,師傑催動雙掌,只見掌影飄飄。上官浚微笑着點了點頭,看似師傑已經掌握了翻雲掌的精髓所在。
古云修只覺對方的掌法時而如白雲般飄忽不定,好似毫不着力;時而如烏雲蓋頂,壓得人透不過氣來。他只能全力抵抗着這股壓力,生怕絲毫的疏忽便會被對方斃於掌下。
就在古云修忙於應付師傑掌法有些方寸大亂的時候,師傑清喝一聲,變掌爲爪向古云修面門抓去,赫然就是古云修的絕技蛟龍爪。
這讓古云修怎能不驚,連忙反抓回去,想要以攻代守,破了對手這出乎意料的一擊。
臺下的柳滄浪不禁皺了皺眉頭,也許是旁觀者清吧,他分明看出了師傑這一爪不過是有其形但無其神的冒牌貨,而古云修卻沒看出來。
師傑見對手中計,哈哈一笑,不退反進,身體迎上了古云修凝聚畢生功力的一爪。臺下衆人驚呼不已,眼看師傑就要斃命於古云修爪下。
可就在那五把利刃劃破師傑胸口皮肉之時,師傑雙手一翻,一掌按在古云修胸口璇璣穴上,催動渾身功力攻向這大穴之處。古云修穴道被制,登時動彈不得,師傑雙手貼在他胸口,猛一發力,將古云修整個人震下擂臺。
臺下一片寂靜,半晌,歡呼之聲震天而起,有人更直接高呼:“師幫主,師幫主”
師傑只覺一陣眩暈,好象一切都是在夢中發生的,他真的做到了,他竟然連古云修都打敗了!他難以置信得看向上官浚,見到他目光中的讚許與肯定師傑這才從恍惚中逐漸醒來,他真的贏了
,他竟成了黃河幫新任的幫主!
在衆人不斷的歡呼聲中,上官浚緩緩起身,伸出雙手示意衆人安靜。他用他那縹緲庸懶的聲線問道:“還有人要挑戰師傑嗎?”
柳滄浪站起身抱拳道:“屬下有一事想請教宗主。”
上官浚點點頭說道:“你想問他是否真的如他所說,只跟我學了三天功夫,是嗎?”
柳滄浪一愣,木然點頭:“是的。”
顯然他是不明白爲何上官浚竟連他想問什麼都知道。其實是人都想問,誰會相信三天時間可以學成這樣一身功夫?
上官浚輕輕一笑,淡淡說道:“三天前他是什麼樣子,相信幫裡很多兄弟都知道的。我的確只教了他三天武功,就是剛纔他打敗古云修所用的翻雲掌。”
得到上官浚的親自證實,衆人一片譁然。智丈禪師,逍遙道長,北堂,西門,南宮幾人,無一不驚異得看着他。這究竟是師傑太聰明?還是上官浚太厲害?
柳滄浪聽後雖也不明所以,但仍跪倒在地上,高呼:“屬下等願追隨師幫主爲宗主效死命!”
黃河幫其餘人等在其後也一齊跪下,學着柳滄浪喊道:“屬下等願追隨師幫主爲宗主效死命!”
爲氣勢所撼,北堂升等人無不暗捏了把冷汗,心中具想:“還好剛纔沒有跟上官浚起正面的衝突!”如果黃河幫和東方家連成一片,加之對方高手如雲,這一仗叫他們如何能贏?
幫主的繼任大典過後,黃河幫衆無不歡騰暢飲。上官浚,尉遲鏡心等人並沒有參與其中,他們都是比較喜歡清淨的人。西門,北堂,南宮三個老怪物也是出奇的安靜,這宅院中好象沒有人一般死寂。誰能想到武林中最具盛名的幾個人幾乎都聚集於此?也許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更有自己的打算,所以誰也沒有打擾誰吧。
第二天一早,逍遙道長和智丈禪師便來向上官浚辭行,或許他們不想捲進接下來將可能發生的事事非非中,這樣早早離去,卻也是自保的最好方法。
上官浚等人心知肚名,自然不會去挽留。待送走兩人後,上官浚只覺不勝感慨。
他輕輕嘆了口氣,搖頭道:“爹,師伯,如果我沒有捲進這場是非,東方家面臨橫禍,你們說逍遙道長和智丈禪師也會這樣坐視不理,明哲保身嗎?”
尉遲鏡心嘆口氣說道:“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他們雖然都是修佛修道之人,但是又有哪一個可以不爲本門弟子着想?或許他們本身並不怕是非,也不怕什麼死亡,可是我們又怎麼能奢望他們拋棄自己的子弟們?”
上官浚聽後搖頭道:“也許不問世事纔是他們所謂的出世吧!我本就沒打算讓他們捲進是非,只是他們這樣讓我有點失望罷了。俠之大者,究竟爲何?爲天下蒼生,爲無辜弱者!我從來都不認爲自己是俠,可是自認是俠的人又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