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
鎮魔鍾連響九下,每一次響聲,元始天魔都是如遭雷擊,渾身巨震,身邊圍繞的魔氣不斷潰散,變得稀薄!
如果說巔峰時的元始天魔是一個成年壯漢,那麼在人界剛剛復活的他,只能算是一個嬰兒。
更重要的是,這個嬰兒因爲兩處破綻,等同於被束縛住了手腳!
本尊目光泛起銀輝,身形不斷的向元始天魔靠近。
元始天魔雖然被鎮魔鐘不斷打擊,但七大天魔器仍在在周圍揮舞,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屏障。
在本尊的弈劍之眼中,七大天魔器每一條軌跡都清晰可見,但速度卻在漸漸放緩。
剎那間,弈劍術運轉,本尊利用神識迅速的分析推演,七大天魔器的軌跡、落腳點、速度、出手的角度都瞭然於胸。
若非元始天魔被執瘋刀和煉欲梭連累,又被鎮魔鍾牽扯心神,即便本尊擁有弈劍術,也無法在電光火石之間,尋找到元始天魔的破綻!
陡然!
本尊動了!
渾身劍氣繚繞,這是蘊藏着領域之力的凌厲劍氣。
在七大魔器之間,本尊的身形猶如無根浮萍,飄飄蕩蕩,但卻妙至毫巔的避過了每一件天魔器的鋒芒。
在七大天魔器交織成的殺戮之網中,本尊白衫飄飄,閒庭信步,宛如一尊天地間亙古長存的神靈,穿梭於每一寸鋒芒之間,就像在刀尖上跳舞,極富美感!
神棍在操控鎮魔鐘的同時,眼角瞥見這一幕,也忍不住嚇了一跳。
“恐怕也只有這個變態敢這麼幹……”神棍心中嘟囔一句。
七大魔器化爲一道道黑芒,形成了一層堅不可摧,毫無破綻的防禦,但在本尊的弈劍之眼中,這一層防禦,卻化爲了一條條密密麻麻的‘細線’。
看似本尊的腳步凌亂無章,東一步,北三步,偶爾前進,時而倒退數步,毫無規律可言,但無人能知道這裡面隱藏着多大的兇險。
只要本尊稍微慢了一點,或者出現一絲一毫的差錯,都要被七大天魔器刮傷!
一旦被其中一條‘細線’割傷,本尊將立刻陷入其他‘細線’的圍剿之中,隕落當場!
雙方都在博弈,看似雙方沒有實質性的交手,卻遠比正面硬憾更加驚心動魄!
短短的幾十米距離,本尊卻耗費了整整一刻鐘的時間。
元始天魔眼看着本尊近在咫尺,也感受到本尊身上的濃郁殺機,七大天魔器交叉的更加密集迅速,魔音陣陣,攝人心神!
實際上,元始天魔之所以強大,七大天魔器之所以可以與太古聖器抗衡,就是因爲每個人的心中都有‘魔’!
而元始天魔就是這些‘魔’的老祖宗,一切負面情緒的集合體,每一個修士與他交手,都難免要被束縛,一方面防止心魔滋生,另一方面還要對抗元始天魔的攻擊。
可以說,元始天魔的影響無處不在,防不勝防。
但本尊是一個異類,斬斷七情六慾,不知何爲恐懼,何爲執念,何爲妒忌,何爲憤怒……
但凡聽過元始天魔名頭的修士,恐怕未戰便已經怯了三分,神棍也無法避免,因爲元始天魔對三界的影響太大了,可謂是三界第一魔頭,第一兇物!
但像本尊這樣,完全無所顧忌,竟然直接衝到元始天魔身前與其正面抗衡,恐怕三界之中再找不出第二個。
在本尊眼中,什麼神王大帝,元始天魔,都是一個對手而已,沒有懼怕,沒有顧忌。
元始天魔也暗暗心驚,他原本沒將本尊放在眼中,只把他當做一個得到那位傳承的後生晚輩。
但當兩人真正交手之後,元始天魔漸漸發現,這個人絲毫不比當年那位弱!
甚至在某種方面,顯得更加恐怖,元始天魔被本尊那雙銀色的雙眸一看,頓時有種渾身上下被看得通透之感。
而元始天魔卻根本看不透本尊,這個人彷彿不屬於三界,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跳出三界,不入輪迴?”元始天魔心中一驚。
元始天魔對本尊一無所知,但本尊對元始天魔卻有一些瞭解和推測,因爲丹田中那一截指骨。
本尊與元始天魔的距離越來越近,而後者的防禦也不斷的增強,七大魔器爆發出滔天兇威,縱橫馳騁!
陡然!
本尊的另一隻手中突然多出一柄漆黑的傘——遮天傘!
“蓬!”
遮天傘打開,在本尊的前方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三界防禦之最的太古聖器!
遮天傘能否擋住七大天魔器,誰都不知道,但當遮天傘出現的一刻,七大天魔器的動作明顯停滯了瞬間!
元始天魔的獨眼赤紅,呼吸漸重。
遮天傘正是用當年元始天魔的坐騎,深淵魔龍的屍骸煉製鑄造而成,感受到遮天傘上那熟悉的氣息,元始天魔出現了剎那間的失神。
在這種級別的爭鬥廝殺中,這瞬間的失神,太致命了!
以本尊的戰鬥天賦逆天,又怎麼會錯過這種機會!
“唰!”
本尊破開七大天魔器交織的刀光劍影,切入元始天魔的身前,舉劍平刺,直戳元始天魔的眉心!
元始天魔的長相頗爲怪異,魔軀各處與人族極爲相似,沒有長長的骨鏈,也沒有雙翼,更沒有雙角。
唯一不同的就是容貌上。
元始天魔只有一隻眼睛,血紅色的眼睛,位於眉心位置!
這給人一種感覺,元始天魔的眼睛,似乎已經和元神融爲一體,形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器官!
“吼!”
元始天魔仰天怒吼,體內爆發出一股漆黑如墨的光暈,直接將本尊籠罩住!
本尊目光一凝,輕斥道:“劍神淨土!”
“譁!”
在本尊的周圍也浮現出一片美輪美奐的藍色領域,宛如仙境,令人迷醉。
一株參天古樹散發着濃郁的生機,枝葉茂盛,正是太古聖樹!
樹下有一池清水,晶瑩剔透,叮咚泉鳴,周圍花草芬芳,與世無爭,一片寂靜祥和。
天空飄落着淅淅瀝瀝的藍色細雨,綿綿如絲,潤物無聲,整個領域之中都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薄煙。
古樹下,一個白衫修士左手撐傘,右手持劍,沐浴着細雨,這一幕成爲了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