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凌,你真是烏鴉嘴。”
走到一處谷口後,念羽白外散的魂力就察覺到了一些隱隱流露的氣息,不禁無奈說道。
玉凌直接無視了他,看向紫塵若道:“那就用幻術將他們引出來,準備戰鬥了。”
紫塵若一向話語不多,點點頭就直接揮動袖袍,點點夢幻的紫光如同紛落的星雨,幽幽地在谷口飄散了開來。
只見一個身高兩三米的白色巨人咆哮着殺了出來,冰藍的眼瞳空洞無光,就揮動手頭上的巨型長矛對着空氣穿刺。
看着接二連三衝出來這麼一羣白巨人,念羽白不禁傻眼道:“這是什麼鬼東西?我還以爲該是雪晶族殺手呢?”
玉凌搖搖頭道:“估計那個勾結外族的雪晶族男子沒那麼蠢,要是出動自己人,很難做到完全封鎖消息,聽冬末形容的那番對話,對方明顯十分謹慎。”
紫塵若有些意外地道:“它們似乎沒有自主意識?是傀儡嗎?”
玉凌思索了片刻道:“月朵好像跟我提到過,這種白巨人應該叫雪煞,伴隨雪晶族的本源靈晶所生,是雪晶族最忠誠的戰士,不過數量不多,只有幾百,大部分被他們專門組建爲王室衛隊,但還有一些隨機分散在雪晶族的領土上,他們只有最粗淺的本能。”
“那就好辦了。”紫塵若輕輕閉上眼睛,一身紫衣無風自舞,她整個人也微微離地而起,如同出塵的謫仙人。
玉凌和念羽白可以明顯地感覺到一股魂力浪潮從紫塵若身上擴散而出,洶涌如大海狂瀾。
念羽白不禁咂舌道:“阿凌,你女朋友的魂力有點誇張啊,我怎麼感覺這氣場比化靈境魂師都不遜色呢?”
“你好好說話。”玉凌對他也是無語了。
“噫,反正遲早的嘛,只要你自己不放棄,”念羽白促狹地眨眨眼道:“不過阿凌,你看樣子也得好好修煉嘍,不然小心差距太大攆不上人家。”
玉凌懶得再跟他扯經,只見谷裡的那些雪煞巨人在一瞬的茫然後,又開始瘋狂地自相殘殺,噗噗幾聲後,基本每個雪煞身上都被冰雪長矛貫穿了一個大洞。
淡淡的白色液體噴涌而出,這些雪煞沒過片刻就從三米高縮到了兩米高,隨着受創越來越嚴重,到最後已經跟玉凌三人差不多大小了。
“嗚……”一隻雪煞的頭顱驟然被一柄長矛貫穿,它也瞬間僵直在了原地,嗚嗚幾聲後就撲倒在了地面上,身體漸漸融化爲純白的水液。
幻術最可怕的地方就在於殺人於無形,恐怕這些雪煞至死都不知道它們拼命屠殺的敵人其實是它們的同伴。
紫塵若輕輕落回地面,睜開眼道:“我們走吧,總感覺過不了太久就會有人前來查看。”
玉凌想了想道:“不如我們就藏身在附近,看看待會兒有誰會來。”
等到三人順着一處陡峭的斜坡爬到谷地上方後,底下的雪煞巨人已經全都消融不見,畢竟它們本就從天地中來,死後也自然會化作最純淨的冰雪靈氣。
紫塵若施展了一個小幻術掩蓋住三人身影,便看到下方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從一個隱蔽的角落繞行了出來。
可以明顯看到,這位雪晶族人的臉上充滿了震驚之色,他不死心地在周圍轉悠了好幾圈,也沒找到更多的蛛絲馬跡,最終只能沉默地回到了谷口。
“嘎裡物同,林義可吞乾斯農。”雪晶族人喃喃了一句,面帶憂色,最後警惕地四處打量了一下,便又順着來路悄悄消失不見了。
“他說啥?”念羽白望向玉凌。
玉凌將貼在眉心的藍菱晶體放下,皺眉道:“他說情況不妙,得回去再問問大人下一步計劃。”
“要不抓住他逼供?”念羽白躍躍欲試。
玉凌面無表情道:“我不得不重申一個殘酷的現實,魂力對他們無效。單憑玄力我恐怕還打不過他,你是想要自投羅網?”
紫塵若有些疑惑地道:“但是幻術好像對他們有效?”
“感覺雪晶族挺奇怪的,他們自己好像並沒有魂力,只是他們的本源靈晶會自動反射所有魂力侵蝕,但如果只是屏蔽他們的外在視覺等感知,他們似乎並不會察覺。”玉凌沉吟道。
“你就沒有問問月朵,他們是怎麼修煉的?”
“問了,不過她對我還沒信任到那種程度,只是簡單地說他們只要懷着對雪神虔誠的信仰,每天按時禱告,每年進行洗禮,就會得到雪神賜予他們的力量。我猜他們一切力量的根基就是眉心的那塊本源靈晶,至於長矛、手鍊什麼的就是他們自己製作的武器防具了。至於他們實力的高低差距,一個是血脈純淨度,一個是信仰虔誠度,越高就越強。”
“我靠,你意思是……他們根本不用像我們一樣拼死拼活地爭奪修煉資源,攢老大勁才能辛辛苦苦突破一層境界?”念羽白震驚道。
“我從沒見過你拼死拼活爭奪資源,更沒見到你辛辛苦苦修煉,謝謝。”
念羽白被玉凌噎得沒法接話,還是紫塵若接着問道:“他們不分三大體系?不分靈力玄力魂力?”
“這方面的事情有點忌諱,我沒跟她深聊,畢竟靈戒和靈力的事我還得瞞着她。不過我感覺他們確實不分這些,他們只有一種力量,可以稱作冰雪之力,也可以稱作神聖之力,就是他們的雪神賜予他們的。當然,其他五族的情況我就不清楚了。”
“這破鬼地方怎麼搞得這麼複雜,讓不讓人混了!”念羽白滿心幽怨,因爲到現在爲止他的靈力只恢復到煉氣境的水準,這簡直塞牙縫都不夠。
不是他不想一口氣將所有水果和凝雪露都吃掉喝掉,而是這些東西的寒氣實在太重了,吃一些就得緩幾天,否則他就是在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紫塵若對此倒是無所謂,畢竟她一直以魂力爲主靈力爲輔,既然分靈中期的魂力還在,那麼對她而言就影響不大。
“冬末,你還在嗎?”念羽白忽然朝着虛空喊了一嗓子。
“在的在的。”虛無之中傳來小姑娘軟軟糯糯的聲音。
“跟緊我們別跑丟嘍。”念羽白提醒了一句。
等到三人重新回到谷底,順着狹窄的路摸索到另一端的時候,忽然發現谷口有一層薄薄的透明屏障。
“不礙事的,這是六族領地分界線,出了這個峽谷,就到了慄炎族的焱涼平原。這兩族關係好,所以也就沒在分界線上設什麼關卡。”玉凌解釋了一句便直接穿過了透明隔膜。
然而剛一出去,朔朔寒風和呼嘯的大雪就如同冰雹一樣砸了過來,森森冷意直接浸入了骨髓,彷彿連血液、心跳都一併凍僵冷卻了。
“阿嚏!”猝不及防的念羽白瞬間抱着胳膊縮起了脖子,牙關得得打顫道:“阿阿阿……阿凌,你你你怎麼不不不早說,這裡會冷冷冷成這個鬼鬼鬼樣子……”
玉凌從靈戒中摸出一頂又厚又大的帽子戴在頭上,順便也遞給念羽白兩人一人一個,緊了緊衣領道:“沒辦法,冰域內環不就應該是這溫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