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她?”
玉凌和念羽白都一陣錯愕,沒想到她居然會是雲千重。
此時此刻,身份變成暗將的清虛谷大師姐只是定定地盯着自家師妹,語氣生冷地又接着問道:“你到底是誰?”
不等銀衣少女回話,雲千重周身雲霧乍起,絲絲嫋嫋,彷彿化作了無數條鎖鏈,緊緊捆縛住了她,與此同時,雲千重也擡起左手向少女的眉心點去,右手則劃出一個半圓,恰好將白沐寒擊退了開來。
銀衣少女渾身一震,不見她如何發力,就將這些雲霧掙脫了開來,隨後她連退幾步,站在石橋上盯着雲千重,冷笑道:“你敢跟我動手?不知死活!”
雲千重只是固執而生硬地重複道:“你到底是誰?”
銀衣少女理都不理,高聲喝道:“淵海亡靈,給我拿下這個叛亂者!”
隨着她屈指彈出一道白色靈光,橋下的幽魂忽而騷動起來,繼而便如海潮一般漫了上來,無數雙空洞的眼睛都盯着雲千重,鬼影濛濛,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雲千重輕輕一咬脣,側身躲過白沐寒的一道靈技,整個人就向石橋凌空飛去,順便也將頭盔重新戴了回去。
銀衣少女不閃不躲,明亮雙眸直直逼視雲千重,嘴角帶着冷笑道:“你真以爲我不是你的對手麼?”
魂力浪潮在她眼眸中生生滅滅,向着雲千重悍然而去,只見這位清虛谷大師姐身子微微一頓,臉色明顯蒼白了少許,猛地從半空中墜落下來。
“拿下她,交由古大人發落。”銀衣少女冷漠地吩咐了一句,那些幽魂鬼影便掙扎着爬上了石橋,尖嘯厲叫着撲向雲千重。
眼看那道身影被鬼影淹沒,銀衣少女轉身就走,感覺大局已定。
然而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勁風,還沒等她閃躲,就被一股沛然大力擊中了後背,像是被山嶽砸中一般,如要粉身碎骨。
銀衣少女噴出一口鮮血,踉蹌着站穩回過頭來,只見到眼前一花,穿着鎧甲的少女就晃到了她面前,右手摁住了她的脖頸。
銀衣少女一陣氣惱,自己終歸還是大意了,可是,就算那些幽魂厲鬼攔不住對方,不是還有白沐寒麼?他幹什麼去了?
只是她勉強擡頭望了眼前方,卻愕然發現那白衣少年早就不見了。
“賀盈師妹呢?被你殺了?”雲千重冰冷的聲音重新拉回了她的思緒,她的目光依舊木訥生硬,但語氣中卻浸染了森森殺氣。
銀衣少女咳嗽了兩聲道:“賀盈?你是說這具身體原本的那個小姑娘?”
她終於明白了什麼,眯起眼看着面前的少女,露出一絲玩味笑容道:“你就是她的大師姐?那個她一直哭着喊着企盼着來救她的雲千重?”
雲千重殺氣更盛,右手不自禁更加使勁。
銀衣少女呼吸不暢,漲紅了臉,蹙起的眉頭顯得尤爲楚楚可憐。
雲千重似有些心軟,微微鬆了點力氣,聲音依舊冰冷:“我只問你,她還在嗎?”
銀衣少女擡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她當然還在這裡,只不過,我當然也不會放她的意識再出來。”
她昂起頭直視着雲千重的眼眸,譏諷笑道:“大不了你就殺了我唄,你的師妹一樣也活不成。”
“你!”雲千重一直漠然的眸光也瞬間凌厲了起來。
銀衣少女咯咯一笑,繼續挑釁道:“怎麼?是不是很想殺了我呀?那你動手便是,還站在這裡幹什麼呢?”
雲千重忽而收回了按在她脖頸上的右手,還沒等銀衣少女緩過勁來,無數雲霧就組成了白色絲線,將她緊緊纏繞了起來。
“你做什麼?”銀衣少女面色一變。
雲千重一句解釋也沒有,抓着她便掠向了石橋另一端。
“你放開我!我在這裡公事檢查,你要是帶走我,古大人決計不會放過你的!”少女尖聲叫道,但很快就被雲千重生硬的話語打斷:“我就是帶你去見古雍的。”
銀衣少女目瞪口呆,還沒等她再說什麼,雲千重已經一記掌刀打昏了她,不久後就消失在石橋另一頭。
漫到石橋上的幽魂也如潮水般漸漸退卻,隱沒在暗淵海中再無聲息。
某個隱蔽的角落,念羽白蹲在旁邊託着下巴問道:“咋樣了他?”
只見白沐寒不知何時已經昏迷着躺在了地上,玉凌皺着眉頭用魂力一寸一寸地查探着他的魂海,半晌後才道:“有些古怪……但我爲什麼看不出什麼大問題?”
剛剛雲千重和銀衣少女對峙,引出了一大堆幽魂鬼怪的時候,玉凌兩人就趁亂將白沐寒也制住並且帶到了一邊。
本來聽着雲千重那邊的對話,猜測白沐寒可能也是同樣的情況,被外來靈魂壓制了魂海中的自我意識,但玉凌剛剛在他魂海中搜索了半天,也沒找着外來靈魂的蹤跡。
唯一比較奇怪的,或許就是白沐寒的魂海比玉凌這位四念魂師還要寬廣好多倍,只是其中的魂力浪潮卻沒填滿全部範圍,估摸着相當於分靈初期的程度,但卻如無根之水一般飄來蕩去,時而漫向四周,時而收縮起來,很不穩定。
正思索間,白沐寒忽而輕輕一動,有些茫然地睜開眼睛,先跟蹲在跟前的念羽白來了個四目對視,又隨後瞥見了一邊的玉凌。
看着念羽白擡起手又要將他打暈,白沐寒趕忙說道:“打住!”
“奏啥?我跟你沒什麼可說的,要不除非你願意把白沐寒的原本意識還回來?”念羽白還是伸着手,靈力在體內浩蕩洶涌。
一向都是冷漠臉的白衣少年這回終於哭笑不得了:“我就是白沐寒,你們也不聽我說完就直接動手,好歹讓我解釋兩句啊?”
“啥?”念羽白這下真有點傻眼,一臉懵逼地看向了玉凌。
“你看我幹什麼?”玉凌一陣無語,對上白沐寒更加無語的眼神,心裡已是信了七八分,解開他身上的靈力禁錮後,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淡定道:“你說說怎麼回事。”
白沐寒揉了揉腦袋站起身來,順口問道:“你們剛剛誰下的手?”
“當然是阿凌唄!”念羽白厚顏無恥地說道,被玉凌冷冷一瞪後,才幹咳一聲道:“好吧,我倆不分先後,不過你要是心裡有氣,還是朝他發吧,我都是信了他的誤導。”
“念羽白。”
看到玉凌面無表情唸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念羽白瞬間有點頭皮發涼,趕忙道:“誒?剛剛說到哪兒了?對了,你還沒跟我們解釋一番咋回事兒呢,爲啥那清虛谷的小妞翻臉不認人,你還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