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楚國使臣譚飛洪駭然色變，打斷了秦長風的話。
這尊琉璃像，賣給了楚國的商人？
那給我看，是什麼意思？
在楚國，稍微大一點的商隊，哪一個沒有世家大族的背景？
一旦看到了這尊琉璃像，還不瘋狂？
別說十萬兩了，就是再番兩倍，也買呀！
這可是一個拍馬屁的好功夫，買回去給了背後的家族，再讓哪一個官員呈送上去，妥妥的一份大功勞呀！
楚國使臣譚飛洪打的也是這個主意，從一開始就想着就算花再大的價錢，也一定要將這尊琉璃像買回去，只不過想盡量把價錢壓低而已。
一聽說秦長風已經將之賣給了楚國的商隊，頓時後悔不迭，連忙道：“本使乃是我大楚皇帝陛下親自下旨封的駐蒼國大使，常年負責兩國之間的聯繫，此事是本使的職責，若是交給那些商隊，則於理不合。”
“有何於理不合？”秦長風詫異道：“貴使莫要混淆了，不管此物在你楚國是何地位，但是在我蒼國的眼裡，終究不過是一種商品貨物罷了，只要價錢給足，別說是楚國的商人，便是莽國和雲國等國家的商人，也一樣賣。”
楚國使臣譚飛洪心裡明白，秦長風說得並非假話。
如此完美無瑕的琉璃像，一旦面世肯定會蒙上一層神秘色彩，擱在楚國就是祥瑞，經過高層刻意的渲染，再民間發酵一下，妥妥的天降神蹟。
“十萬兩就十萬兩！在下買了！”楚國使臣譚飛洪連忙道。
“這……”秦長風又猶豫了，欲言又止。
楚國使臣譚飛洪急了，忙道：“尚書大人還在猶豫什麼，你情我願，大人將之賣給在下，即刻運抵國內，來日定有厚報。”
秦長風搖了搖頭，道：“商貿往來，信義爲本，本官已經跟那楚國商隊約定好了，明日就要交易，反悔還是不太好。”
“他們給你們多少，我們出雙倍！”
楚國使臣譚飛洪還未開口，他身邊一個年輕屬官就立刻上前一步，急切的開口說道。
“張顏，給我退下！”
譚飛洪哼了一聲，那年輕屬官立刻退回去。
年輕的屬官雖然退下去了，但是臉上卻露出了焦急之色。
楚國的朝堂中，幾乎所有的官員，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弟。
就算是有那麼幾個出身平平的人，也一定是投效了哪個家族。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在這座琉璃像的事情上，大家是競爭關係。
哪一個家族能立功，就看誰能得到這座琉璃像了。
秦長風淡淡的撇了那年輕屬官一眼，十萬兩的雙倍價錢，不就是二十萬兩？
成本就幾兩銀子的一座琉璃像，賣二十萬兩？
本來，他報價十萬兩銀子的時候，就在想着待會兒講價的時候，該往下降多少能探到楚國使臣譚飛洪的底線，現在看來自己是嚴重的誤判了呀！
陛下說楚國貴族有錢，果然沒錯！
“尚書大人見笑了。”譚飛洪對秦長風拱了拱手，說道：“這琉璃像對於我大楚十分的重要，還請大人行個方便，二十萬兩的價錢，在下籌措一下，還是能拿得出來的，只是還請尚書大人寬限幾日，將商隊那邊推掉。”
“好說好說。”秦長風擺了擺手，說道：“你我皆是朝廷官員，以後往來甚多，就是因爲想賣貴使一個人情，這才讓貴使看一下，至於楚國商隊那邊，一沒訂金，二沒文書，便不算是交易，本官倒時候一句話就能推掉。”
譚飛洪頓時鬆了一口氣，心裡暗道了一聲老狐狸，嘴上還是說道：“就有勞大人了，在下馬上回去籌措銀子，三日之內必然送到商務部衙門。”
說完，就要告辭，帶幾個屬官往外走。
“且慢。”
秦長風叫住了他們，道：“貴使可不要忘了，我大蒼早已經實行了新政，明令禁止銀票交易，所有的貨物買賣都要用大蒼幣。”
“那……在下去兌換？”
“不得不提醒一句，我大蒼的新政還規定了，距離銀子的兌換日期截止，還有五個月的時間，並且在這五個月內，大蒼國的臣民百姓，一個月只能兌換一次，每人每次最多隻能兌換十兩銀子，外邦商隊只有一次兌換機會，每次只能兌換一萬兩。”
“這……這該如何是好！”
譚飛洪的臉色有些難看了，很是焦急。
這一套規則雖然有些繞口，但是卻很清晰。
意思不就是說，商務部不收銀子，而且他最多隻能兌換一萬兩銀子的大蒼幣，也是就說一百萬塊錢？
“貴使不要擔心，有辦法的。”秦長風說道。
“還請尚書大人解惑。”
“楚蒼兩國都是邦國貿易聯盟的成員國，貴使可以先簽下協議，本官將給予貴國二十萬兩銀子的票據，將來再用糧食等貨物，兌換大蒼幣就是了。”
票據？
譚飛洪約莫明白了，所謂的票據，在大蒼幣的體系中，就相當於銀子中的銀票，是一種官方擔保的大額鈔票，按照蒼國目前的規定，票據的最大面額是一百萬塊大蒼幣。
也就是說，自己將獲得二十張面額一百萬大蒼幣的票據，買下這尊琉璃像。
至於怎麼得到票據，就是賒賬的辦法。
將來，用糧食等物資，再來兌換大蒼幣。
明白了這一層後，譚飛洪放心了。
於是趕緊告辭，與駐邦國貿易聯盟的楚國官員溝通去了，通過這個聯盟，來爲自己做擔保。
……
第二日。
“多謝大人，此番人情，在下銘記在心。”
“貴使再見，提前祝賀一聲了。”秦長風笑眯眯的，將一行人送出了門外，順便對旁邊正在搬運琉璃像箱子的侍從道：“幾位可得小心點，打碎了可不是二十萬兩銀子的事情，那可是死罪！”
聞言，幾個侍從的動作，又慢了一些。
明明幾十斤的箱子，幾個人擡着，偏偏一個個像是負重千斤一般，額頭上冒着細汗，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目送一行人怨遠去，秦長風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暢快。
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陛下的這句話，說得是一點沒錯呀！
瞧瞧，這哪裡是在生產錢，分明就是白花花的銀子，一張張可愛的大蒼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