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只對你們兩個說……其實不止你們兩個，因爲我和小呂也聊開了。
——從這個賽季第一場熱身賽開始，從小呂第一次上場開始，我就意識到他有別的想法。
當然，對於一個職業球員來說，想踢出成績很正常，或者說球隊也需要每個人都有這樣的上進心。”老張說道。
石新接話道：“實際上大家都能看出來吧？
尤其是上個賽季，呂晗的實力打個常規替補一點問題也沒有，結果他進不了一隊只能在看臺上看着咱們的每一場比賽……這要是換成我恐怕都要瘋了。”
老張微微點頭：“有一個問題，小呂在場上爲什麼不願意給小石傳球？
後來我終於明白了，小呂不想活在小石的陰影之下！
當然，也許我這麼說不準確，也不太合適，但是畢竟不止是我一個人這麼認爲。”
董哲：“……他確實踢得挺獨。”
老張：“不！
上一場他給門迪那個球多好！
那個球門迪是壓根沒想到呂晗能傳過來，所以沒有繼續跑，如果門迪一直加速絕對能拿到那個球，調整好了直接就是一個單刀！”
石新接話道：“是的，即使門迪自己射沒把握，馬競的防線也完全被扯開了，咱們的阿魯亞巴雷納、董哥前後兩點也都包抄到位，門迪就是往門前抽一腳都有機會。”
老張：“沒錯，當時我也驚了——
之前我和小董一樣，以爲小呂也是那種踢球獨的，而且是那種在訓練裡比比賽發揮的更好的類型。
我發現我錯了。
小呂他完全知道該怎麼踢，該怎麼用自己的傳球來調動大家跑位。
那個球之後，西蒙尼馬上開始調整，開始重點限制小呂的活動範圍，不讓他靠近30米區域活動。”
董哲：“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小呂傳了那一腳之後馬競的球員明顯繃緊了許多，身體對抗幾乎和第一場比賽差不多兇！”
老張繼續說道：“因爲他們發現事情和原先設想的完全不一樣，小呂也能像小石那樣把咱們的前場進攻撐起來。”
董哲：“……你是說，小呂前面是有意識踢得那麼獨的？”
老張：“我不知道這和小呂以前的經歷是不是有關係？
他以前在舞臺上，是不是習慣了聚光燈都打在自己身上？他肯定不願意只當一個配角吧？”
石新：“老張，這些你也和呂哥說了？”
老張：“我說了，很坦誠的說了，因爲小呂的態度更坦誠。
他說，他覺得壓力非常大，擔心自己一直打不上主力，等到下個賽季的時候就25歲也該吃26的飯了。
他還擔心，埃瓦爾這樣的俱樂部會一直留不住像庫利巴利這種級別的球星……
他擔心小石還有小董你們也會很快離開，等他能打上主力的時候，已經不是最好的埃瓦爾了……”
石新：“呂晗還覺得，上個賽季的埃瓦爾也許就是最巔峰的埃瓦爾，可他卻錯過了。”
老張：“是的，所以呂晗覺得自己的時間特別緊迫——”
董哲插話道：“他覺得這樣踢下去，實現夢想的可能性會越來越小對吧？”
老張瞪大眼睛：“原來你們也聊過啊！
是的，小呂說了他的夢想還是去曼聯！
他最大的擔心，就是無法得到充分展示自己的機會，無法像小石那樣引起曼聯的主動關注。
所以——”
董哲：“所以他變成了獨行俠，對嗎？”
老張：“你可以這麼理解。”
董哲接着問道：“那你呢，老張？
現在可以說了嗎？你爲什麼要在比賽裡否定自己，後面的調整全都是圍繞着呂晗進行的？”
老張苦笑起來：“這個和咱們是不是兄弟沒什麼關係，你非要知道答案嗎？”
董哲盯着老張：“我就是想聽你說出來。”
老張沉默了足足一分鐘，緩緩開口道：“好吧，小董，如果你一定要知道，那我告訴你。
——按照呂晗的這個踢法，我是不會讓他打主力的，而且在國王杯和歐聯杯也不打算給他太多出場時間。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一個不願意爲全隊踢球的人，都不應該出現在首發陣容當中……”
董哲：“好吧老張，我明白了。
你打算讓呂晗變成下一個庫利巴利，對嗎？
如果爲他量身打造戰術的話，以他的實力肯定能很快打出身價。
既然沒法持續的用他，那還不如干脆幫他刷刷數據什麼的，然後用他套現！”
老張：“小董你可真是不留情面啊，我感覺你這麼一說，我好像太現實了是不是？”
董哲：“老張，有一天你會這樣對我，或者這樣對小石嗎？”
石新：“……不，董哥，這不是老張一個人的問題吧？
況且老張和呂晗應該也聊開了。”
老張：“我還是先回答小董的問題吧。
我們永遠是兄弟，這一點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改變。
還有一點也永遠不會改變，小董，小石——
每一個人，包括你們，包括我在內，沒有人能凌駕於球隊的利益之上，所以誰都有可能離開。
這就是我的答案。”
董哲目不轉睛的注視着老張，臉上慢慢的出現了笑容：“真好，老張，你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主教練了……奧，不對，你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manager了。”
老張嘆道：“其實有時候對於球員來說，有些不公平——
除非能像安切洛蒂或者西蒙尼，瓜迪奧拉他們那樣，在退役了之後成爲教練，等於用另一種形式延長了自己的職業生涯。
否則的話，作爲球員總是會比教練更早的告別……
像阿拉貢內斯那樣，70歲了帶着西班牙拿下了歐洲盃冠軍，可是作爲球員能踢到多少歲？”
董哲起身活動了幾下脖子：“好吧老張，別聊這些讓人傷感的話題了。
我們還是來聊聊門興，聊聊蘇黎世，聊聊那個阿波羅利馬索爾吧？”
老張：“這裡面門興肯定是最難打的，可是也得小心其他兩個隊。
不過小組賽並不是最大的考驗，每個組兩個出線名額，12個組一共有24支球隊出線，然後再加上歐冠被刷下來的8個小組第三再打一輪32強的淘汰賽。
這一輪淘汰賽裡，理論上可能會遇到任何一支球隊——
我的意思是，如果發生了小概率事件，皇馬、巴薩、拜仁、尤文、馬競這種級別的都有可能！
——當然更有可能的還是像國米、羅馬、利物浦和熱刺這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