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逼婚

當小雨點被花丹扔到丹花爐裡的瞬間,小雨點只感到一陣血的紅直衝眼簾,心裡正想着‘這下完了,不死也要褪層皮了’,等到稍微平靜一下卻發現這裡並不溫婉,甚至還有些涼意。這是一個紅豔豔的房間。觸眼都是紅色,濃得化不開。四壁流淌着,那是什麼,血!

小雨點看清了,整個房間充斥的都是人的精血。房間成球形,最底層是一個血池,血池裡的血受熱蒸騰到頂壁,從四壁流淌下來。但奇怪的是球內的溫度並不高,小雨點攀着壁沿懸掛在中間,看着血像雨一樣下下來,又蒸到空中。

啊!

小雨點忽然聽到血池中傳來一聲男人的哀嚎,緊接着一聲聲或高或低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好像千萬人在掙扎哭喊。

“救命啊!”

“好痛啊!”

“行行好,做做好事,讓我快些死吧!”

“好渴啊!”

“讓我睡一覺吧,我已經十年沒有睡覺了!”

“給我吃的吧,我餓!”

“……”

小雨點聽着這些聲音不禁渾身汗毛直豎,好像三九的冰霜撲面而來瞬間包裹了他。

“你們是誰?爲什麼在這裡?我怎麼看不到你們?”

聲音忽然消失了,一切安靜了,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小雨點感覺自己的指甲和頭髮體發在漸漸的消融,好像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變成一股精血的膿水,小雨點心中漫過一絲恐怖——他知道那些聲音的來源了。

不!

我要出去!

小雨點的撕心裂肺地喊着,卻沒有人應。眼看他就要被丹花爐煉成情人丹花。

小雨點希望阿紫會來救他,他等啊等,過了一秒又一秒,沒有阿紫,有的是涼徹透骨的絕望。不知過了多久,小雨點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迷離,好像自己逐漸失去了自己。他感覺不到痛,感覺不到恐懼,感覺不到感覺。

正當他筋疲力盡掉落血池中時,忽然肩膀上的小雪花驀然脹大,就像被人充了氣一樣瞬間脹大了幾千幾萬倍,首先血池中的血水亂濺,接着整個丹花爐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終於‘嘭’的一聲爆裂開來。精血四散,整個房間都瀰漫在血霧之中,在一瞬間光芒四射,好像打開了一個精妙可可的盒子,盒子中無數的精靈跳脫而出,急不可耐地涌向四面八方,房間的各個角落。

小雨點也被裹挾着跌到地上,小雪花脹大的身子慢慢地縮小,輕輕地飛到小雨點身邊,用嘴輕觸他的脣,本來青紫的脣慢慢地轉爲血紅,全身酥軟的骨頭也開始堅硬。終於輕輕地睜開了眼晴。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二八端莊少女正抱着他用吻輸送綿綿情意,急切地眨了眨了眼睛,發現小雪花正伏在他的身邊,見他醒來輕輕地眨了眨眼睛,然後像小孩子一樣輕巧地飛上天空旋轉了三十六週然後又回到他的肩頭。

“你是有什麼話要說嗎?”

“雪藏谷,雪狐女,薛一冰!”

似乎好久沒說話了,小雪花結結巴巴地說,小雨點費勁地聽清了似有所悟,輕輕地站了起來,而小雪花又像睡着了一樣伏在他的肩上。

地上躺着的是花丹,全身雪白,就像一個雪人,瞪着雙目,似乎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花丹,你怎麼了?”

沒有人應。

“花丹,你怎麼了?”

沒有人應。

小雨點正要離開,忽然四面八方飛來螢火蟲一樣的光,綠瑩瑩的就像魂靈,開會似的聚在花丹左右。前後經歷了十幾分鍾,光影才停止。

“你安息吧!”

“你也有今天!”

“活該!”

“早死早輪迴!”

“……”

無數的聲音傳來。

小雨點看清了,那模糊的光影竟顯出一個個男人的形象,卻是不同年齡,不同衣着的男人,他們有大人有孩子有青年有壯年,甚至還有娃娃,他們都顯出和他們年齡不相稱的脈脈含情和仇深似海。

“你們是誰?爲什麼如此對她,她看上去不過是剛剛芳心萌動的少女,至於這麼邪惡麼?”

“她是少女?我就是天仙了!”

一個粗重的聲音傳來。

“你要做天仙麼?”

人們忽然發現花丹忽然一骨碌起身就活生生站在他們面前。

一時間四外的光影作鳥獸散,又飛散到四周瞬間不見。

“他們是誰?”

“他們是你!”

“我?”

“我是說,如果不出意外,你會和他們一樣!”

“一樣是哪樣?”

“成爲我的妃子!”

“妃子?”

“他們就是我的妃子,我是這裡的王!”

“瘋子!”

“男人可以要女人作妃子,女人爲什麼不能要男人作妃子,只要你足夠強!”

“你足夠強?”

“不信可以試試,你沒看到他們一個個骨瘦如柴的模樣?”

“你就是這樣成爲王的?”

“王有很多種,這只不過是最簡單最直接的一種。”

“薛一冰是誰?”

“你怎麼認識薛一冰?”

花丹大吃一驚,下意識地四處察看,好像薛一冰就在左近。

“我不認識薛一冰!”

“你怎麼知道她?”

“這不重要,我只問你薛一冰是誰?”

“她是個惡魔!她不是人,她不得好死,她死了都得喂狗……”

“好了,我不問了,我可不可以有個請求?”

“什麼請求?”

“放過這些人吧,這些都是可憐人!”

“你的好心未免太重了!”

“這是我的真心!”

“如果我的回答是不可以呢?”

“你這麼善良,這麼年輕,這麼單純,這麼美麗,怎麼會爲難他們呢?”

“好了,別拍馬屁了,但挺受用的。實話告訴你,不是我不放,是我不能放!”

“爲什麼?”

“因爲他們不是人!”

“不是人?”

“也不是一直不是人,曾經是人,但現在只是行魂走靈,只是寄宿於我的一個個可憐蟲,而我是他們的宿主,我死了,他們也不能存活,甚至也將隨我一起墮入三十三層天永世不得輪迴!”

“他們是誰?”

“我說過他們是我的妃子!他們的精血已經爲我所取,他們什麼也沒有了,只有空自埋怨。”

“你爲什麼把他們變成這樣?”

“不是我願意這樣,是他們命不好!”

“命不好?”

“如果有你這樣的好命,就不會如此了!”

“我的命好?”

“你不但命好,而且心好,相好,我願意用他們的精靈換取你的一根頭髮!”

“你願意放生他們?”

“只要你陪就好!”

“好!”

“我答應!”

“你站好別動!”

“我一直沒動。”

只見花丹似乎唸了個訣,一道道光影從房中的各個角落齊聚到她的身上,過了不久,一個個人影鮮潤地飛出了她的身子。花丹的臉色逐漸從鮮活變得蒼黃,似乎一下子老了幾千歲,皮膚就像榆樹皮了。終於她的口中流出一股煙幕,煙幕籠罩下,她渾身就像一個冰雕,最後煙霧散去,又恢復了明豔絕倫。

“你滿意了嗎?”

“滿意什麼?”

“放生他們!”

“我一直沒動。”

“你現在可以動!”

“我爲什麼要動?”

“因爲我用你換了他們,而他們是我的妃子,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

“我不動!”

“你爲什麼不動?”

“因爲我是妃子,你是王!”

“不錯!”

花丹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好像小孩子撿到了最心儀的玩具。

“你請坐!”

說着往身後一指,本來的宮殿忽然變成一間少女的閨房,輕紗蔓帳,紅燭檀香,琴棋書畫,劍心墨膽。

“坐哪裡?”

“洞房裡什麼即使什麼都沒有,也會有一張牀。”

小雨點坐在牀上。

“你爲什麼不動不說不語?”

“你要我怎麼動怎麼說怎麼語?”

“難道你沒入過洞房?”

“平生第一次!”

“這樣也好,這方面的經驗越少越好,但你如果有機會還是多入幾次,你會發現其實入洞房是人生中最美妙的一件事,你越入得多,越會發現有趣,就像我一天不入個七回八回就渾身不舒服。”

“無恥!”

“我喜歡聽你說話!多說幾句。”

“醉生夢死!”

“這次你說到了關鍵!但無聊也是一種人生追求的生活方式,問題的關鍵是你有沒有追求你要的生活的資本。”

“噁心!”

“好了,我們不鬥嘴了。娘子,你看今天春夜深沉,紅燭過半,我們還是安息了吧!”

說着一隻手去解小雨點的衣帶。

小雨點本能去躲,卻發現自己現在卻真的一動不能動。

“我的小乖乖,你聽話,等一下我會讓你欲死欲仙的!”

“你這個賤人!”

小雨點剛想罵出,卻發現自己已發不出一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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