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又安靜了。
小雨點走到祭臺前,吳豔還在昏睡。
第一次,這麼近地看着她。翕動的胸脯像一個萌芽的種子,鬱鬱蔥蔥,充滿了所有對愛的渴望和對未來的希望。有一剎那,不雨點想衝動地吻向她,吻向夢鄉里心絲千百次纏絡的少女。少女風就在她身旁,劍身發出冷然的光,似乎在護衛女主人不受登徒子的輕薄。
小雨點看着少女風似乎讀懂了劍意。忽然自慚形穢,感覺就連心存這種想法都覺是種褻瀆。
忽然洞頂傳來碎石跌落的聲響,聲響在擴大。
這個洞一直是爲供奉蛇神而建,守護神死了,這個洞可能瞬間就會倒塌。
小雨點不管不顧地抱起昏睡的吳豔,一轉身就退回到了地道里,背後傳來山體崩塌的轟鳴,不知過了多久,又安靜。安靜後才發現,地道前後都已無路可走。
小雨點第一次想到了一個詞——絕望,以前自感身世悽苦妄自菲薄卻選擇面對生活的勇敢,只因爲生活還有希望。現在呢?人最絕望的,往往是絕望本身,絕望無孔不入地滲透到他的血液,他似乎感覺得到空氣在一點一點地變濁直至窒息。
“這是哪裡啊?我怎麼會在這裡?”
黑暗中小雨點聽到天籟一般甜美甘洌的聲音——吳豔甦醒了。
甦醒後的吳豔全身酥軟,輕飄飄地像伏在小雨點懷裡的一隻鴿子。
“吳豔你醒啦?”
小雨點驚喜交加,全忘了他們之間只有一發絲的距離,情發。
“我們是在哪兒?”
“我們在……你別怕一切有我在!”
“你,你怎麼抱着我?”
吳豔似乎剛剛意識到她躺在小雨點懷裡。
“啊,啊,對不起!”
小雨點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把吳豔輕輕地放在一塊石頭上扶她坐好,就是這樣吳豔也羞紅了臉,把少女風緊緊握在手裡,似乎握着的是少女的貞操。
地道里本來漆黑一片,沒有希望,沒有光,沒有食物,只有絕望;憑空醒過來一個少女,地道里有了希望,有了光,有了食物,不再絕望。
光從小雨點身來。
吳豔本來覺得四周漆黑一片,忽然感覺到小雨點的額頭在發亮,在他兩眼之間長出了第三隻眼,它就像一隻蛇形的太陽,使地道瞬間充滿光亮!
“你爲什麼瞪着我額頭看,那上面有花嗎?”小雨點在心愛女孩子面前慢慢的變得勇敢起來。
“沒有花!”
“有什麼?”
“有蛇!”
小雨點嚇得跳了起來,心想那該死的蛇神難道陰魂附體到我身上來了嗎?
“哈哈哈!……”
吳豔看小雨點火燒屁股的模樣禁不住嬌笑起來,在小雨點眼裡滿世界的花在這一瞬間開放。
“現在我們怎麼辦?我好餓!”
這就是女孩子,剛剛笑過一轉眼就回到了現實,現實是殘酷的,女孩子所要做的就是激勵鼓勵做小孩做女強人,所以女孩子一生下來就有做領導的潛質。
小雨點摸着腦子想了很久。
“在井裡我和那些蛇對着太陽吐着吐納調息就不餓了,你要不要試試!”
吳豔本來想說:“你好傻,這黑咕隆咚的地道里哪來的太陽?”話到嘴邊又回去了,變成了“你做個示範給我看!”
小雨點屈起身子,用丹田調息,不一會兒全身就變得軟綿綿的就像沒有骨頭一樣鬆軟,一伸一縮,跳起了一支舞。
吳豔忽然感覺到小雨點變成了一隻蛇,這隻蛇卻並不使人恐懼,從小怕蛇的吳豔竟對這條蛇生出一種由生懼來的親近感。
更令吳豔驚奇的是這隻蛇忽然張開大口,一個火焰般的球形物自口中噴出,它像一個燈籠,頓時照亮溫暖了地道里每一個角落,最後圍着吳豔轉了一週,懸在吳豔的面前,吳豔甚至感覺得到火舌噴出的溫度。終於球形物又回到了小雨點口中。小雨點就像換了一個人,瞬間煥發了光彩。
“就這樣,學會了嗎?”
小雨點停止了咜舞,對剛纔發生的一切渾若不覺,而吳豔忽然感覺自己已經不餓了,渾身流滿了力量。
“已經學會了!”
吳豔假裝很領情的樣子,小雀般輕靈地轉個身,又變得神采奕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