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並不在意滕家的威懾,雖然他知道五行鏡,或者說,化血神葫的價值,但他手握化血神葫、紫竹杖、星魔如意、擎天尺四大法寶,再加上須彌塔和小補天盤兩件空間法寶,兩位法相初期的一劫老祖都未必擋得住他,何況幾位真人。
哪怕是青海十代的十大嫡傳真人又如何?
人都是現實的。
看在四百里紫竹海的份上,虞秋寒終於沒有刁難秦玄,任他離去。
秦玄將十條百丈大蛇繼續留在九蛇洞修行,由楊鼎老祖照顧,自己瀟灑逍遙,其實,陰虛控制九蛇時,運轉九宮大陣,威力最強,多出一條反而不知如何控制。
所以,那座專門用來培育十條大蛇的海底地宮,才被稱作九蛇洞。
青海浩瀚無垠,僅是南境就有七萬餘里方圓,匹敵西海修真界,秦玄用了匿天神符和血隱之術,易容成一名楊家真人的模樣,化作鵬血脈的青年真人,漫步南境。
兩年後,他又去了玄蛇教的海域。
直到十年之期將盡,他才抵達鼉州島。
這一次,他換了模樣,以他此時的根底,縱是七邪魔將之首的長夜老祖,也休想辨認出他的真面目。
所以,他沒有去找蘄青鉤。
大多數的迷宮令牌,都是在鼉天樓裡掛拍,價格高的驚人。
只有十枚令牌,會由七邪魔將派出一位邪魔真人,能夠與此人正面交手,最終勝之,就有資格獲取一枚。
通常,能以這種方式獲取令牌的青年真人,幾乎都有機會列席青海修真界的嫡傳之列,大致是在百席以內。
秦玄沿路慢行,速度並不快,抵達鼉天樓的這一天時,前面已經有七枚令牌被人奪取,今日就要角逐出第八枚。
鼉天樓裡頗爲熱鬧,很多青年真人都在觀戰。
秦玄坐在角落裡,細緻觀察。
每個人都是一種不同的風景,不同的血脈,不同的氣數,這便是他最擅長判斷的真相。
負責守擂的邪魔真人約有百歲,大致也是未能證祖渡劫的楊鼎、嶽海棠之流,差了那麼點火候,想要渡劫,卻未必很容易。
打擂的青年真人不過二十七八歲,還很年輕,劍術稍欠火候,幾招剛出,已經落了下方。
在場觀戰的多是真人,眼力非同尋常,衆人當即就能看出,這位青年真人也支撐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擂臺上陣光浮動,邪魔真人單掌一推,甚至沒有再度出劍,就已經將青年真人擊飛。
很明顯,這位邪魔真人有鼉天樓的大陣加持,真要全力出手,足可匹敵老祖。
秦玄一眼望去,在場的數十名青年真人中,能在這種狀況下,同這位邪魔真人抗衡之人,大概不超過三位,他是其中一位,另外兩位都是鉤蛇血脈。
藤、蘄、龐三家都是鉤蛇血脈。
龐家位於西海,這兩位又是玄門真人,那就只能是出自滕家。
哦!
秦玄終於意識到,虞秋寒幾年前的那番提醒是什麼意思,滕家這一次派出來的弟子,應該是青海滕家的真嫡傳,實力、地位都在滕雲封之上。
這兩名滕家嫡傳世子,都已經拿到了一枚迷宮令,此番前來,只是要儘可能蒐集眼前這些參賽者的情報。
偏偏就在這時,秦玄心宮深處,化血神葫悄然一震。
幸好此物被他蘊養多年,最終化作本命法寶,否則,差點脫離身體飛出。
一道靈識悄然拂來。
秦玄來不及施展遁術避開,身材高瘦的那名滕家真人,悄然觀察秦玄。
原來是這樣!
秦玄終於明白,五行鏡外,滕家還保留着一件法寶,也是化血神葫的殘片。
這一戰,恐怕是無法避免了。
秦玄面無表情,要殺這兩個人,並不難,以他的實力而言更是易如反掌。
稍作思量,他還是決定拿下今日的這一沒迷宮令,一步走上場中,同眼前的守擂真人作輯,“南境楊茱想要求得令牌一枚,還請前輩賜教!”
“好說!”邪魔真人神色凝重,察覺到秦玄的根基過於雄厚霸道,翻手一掌推開。
這是一門很奇妙的掌術,看似緩慢,卻如山海崩塌,起初極其緩慢,偏偏蘊藏着無窮的威能。
秦玄並沒有急於使用自身的四大法寶,而是用了楊家的吞雲爪,這門爪術神通和秦玄曾經學過靈鷲爪異曲同工,實際上,他只是用吞雲爪彌補靈鷲爪,化作一門靈鷲吞雲神通。
這一瞬間,十六式變化一氣呵成,秦玄周身的氣勢也化作一隻青色靈鷲展開雙翼,雙爪探出,勢如靈鷲俯衝而下。
天地近乎凝結。
秦玄這一爪,順勢連同邪魔真人周身加持的陣法一同破解。
邪魔真人一掌推山,卻被秦玄以木克土,一招擊破,噗哧一聲,縱有大陣加持,還是半身染血。
秦玄並沒有拿出全部實力,一擊而退,再度作輯。
“好厲害,什麼人?”周邊衆多青年真人一陣驚歎,“看他樣子不過修行幾十載,想不到,實力已經能匹敵一劫老祖,青海修真界本代十大嫡傳的寶座,已是非他莫屬。”
邪魔真人臉色陰晴不定,被打敗,這不可恥,畢竟天才高手如雲,奇才宛若過江之鯽,多不勝數。
可恥的是,他連一招都未能擋住。
秦玄的這一招,到底是什麼名堂,他甚至都未能識破,只覺周身瞬間無力,一身法力都被奪取,這門移山掌的神通威能也化作烏有。
“公子好厲害的手段!”邪魔真人眼眸微微一縮,取出一枚迷宮令擲給秦玄,複道,“這八日來,公子怕是最強的試煉者,這等實力,足可在青海十代弟子中,競爭前三席的寶座,他日未必沒有機會爭奪四境之主!”
“多謝前輩謬讚。”秦玄嘿嘿一笑,收了令牌,匆匆而去。
他也不是第一次來鼉州,沿着小路出城,一路遁走數十里,發現滕家的那名世子並未追來,不免有些失望。
真正一路暗中追蹤他的,只是一名少女。
看似少女罷了。
十年一晃而過,虞素素也像是變了一番模樣,大概就是俗話所說的女大十八變呢。
不知何時,她穿上宮裝女裙,色澤素雅,手持一柄精巧的香木摺扇。
“果然是兄長,這些年不見,兄長的實力竟已到了這等地步。”她嘖嘖稱奇,至於是怎麼看穿秦玄底細的,也不細說。
“你什麼時候到的?”秦玄也不隱瞞。
“比兄長早了三天,今年的情況很特別,四境都派了世子前來參加迷宮,三大魔教也各有年輕一代的高手,堪稱是羣英匯聚。”虞素素嘆一聲,將手中香木摺扇合攏,道,“我和青鉤弟弟已經盡力,無法拿到迷宮令,不能相助兄長,還請兄長在迷宮裡多加防範。
“嗯,你是怎麼看穿我的根底的?”秦玄更關心這個問題,他自問這門易容術精妙莫測,連便是二劫的法中老祖也不可能斷定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