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門前,一大羣大大小小的女人們找就準備好了。她們都是萵曉燕的戰友,她們也都喝了水,喉嚨裡滋潤得很。
“姓杜的,你個烏龜王八蛋,你給老孃滾出來!”
“姓杜的,你個有人生沒人養的,你出來!”
“放了葉醫生!”
“放了鄧秘書!”
“……”
這場面那個大氣,脫口秀主持人什麼的在這些娘們前面簡直弱爆了。
山神廟裡,杜澤濤很鬱悶,那些村婦指名道姓地罵他,換做是平時,他早就一大嘴巴子抽過去了,可今天他愣是沒有脾氣,無論那些村婦怎麼罵他,他都假裝沒聽見,不吭聲,更別說是出去了。
“杜主任,現在怎麼辦啊?”張志遠皺着眉頭問道,“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我們得采取措施了。”
“什麼措施?”杜澤濤煩悶地道,“開槍?對着那些村民開槍?還是抓人?把鎖龍溝裡的所有村民全部抓起來嗎?你要是敢承擔這個責任,我就立馬下令開槍或者下令抓人,羅院長,你說,你願不願意承擔這個責任?”
“哎呀,我想起來了,我還有點事沒辦完,我先去化驗室拿份化驗單。”張志遠抓轉身就走。
杜澤濤盯着張志遠的背影,冷哼了一聲,低聲罵了一句,“狡猾的老狐狸!”
張志遠尖着耳朵聽見了,可依然當沒聽見,孔怡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的臉上居然還浮出了一抹笑容,非常淡定地與孔怡打了一個點頭招呼。
“杜主任,我看……”走到杜澤濤的身邊,孔怡也是愁容滿面,欲言又止道,“依我看還不如把葉楓和鄧靜宜放了,安撫一下那些村民,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
“算了?什麼算了?今天我們退讓一步,明天那些村民就會讓我們退讓兩步三步,那是不是我們直接打開禁制,讓他們自由出入直接就能把這件事解決了?這種事情就必須得強硬。”杜澤濤強硬地道。
“可是——”孔怡欲言又止。
杜澤濤打斷了孔怡的話:“我知道你們這些專家教授害怕了,我告訴你們不用怕,那些村民能鬧出什麼名堂來?你看着吧,晚上他們就散了,我們已經把那幾個鬧得兇的村民給抓起來了,以後就算是借給他們一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像今天這樣鬧事了。”
“好吧,那葉楓和鄧靜宜畢竟不是罪犯,我覺得是不是讓人把他們的手銬取下來?這樣以後事情也不好處理啊。”
杜澤濤說道:“這事不用你管,這次羣攻事件葉楓和鄧靜宜是主謀,就得戴手銬,就得關着。”
孔怡苦笑了一下,“好吧,那我去做事去了。”
山神廟一間倉庫裡。
葉楓神色淡定,鄧靜宜卻還是眼淚花花的。
“靜宜姐,我說你就不要傷心了,也不要擔心什麼,我們行得正坐得端,那個姓杜的不能把我們怎麼樣的。”葉楓都記不清楚這是他第幾次開導鄧靜宜了。
鄧靜宜癟了癟嘴,憂傷地道:“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戴過手銬呢……他們憑什麼啊?嚶嚶……嚶嚶……”
她總能找到傷心和哭鼻子的理由。
斷斷續續的抽噎聲裡,葉楓的腦袋無力地垂搭了下去。
好在這個倉庫裡堆放着專家組帶來的物品,一箱箱碼放在四面牆下,起到了一個隔音的作用,所以無論葉楓和鄧靜宜在裡面說些什麼,外面都是聽不見的。
這些物品除了一些藥品,還有很多食品,比如牛奶、飲料和方便飯、牛肉乾什麼的,甚至還有罐裝啤酒,所以葉楓和鄧靜宜關在這裡也不用擔心餓着肚子,隨便打開一箱,隨便吃點什麼,喝點什麼,都能填飽肚子。
倉庫沒有窗戶,看不到外面的情況,聽不到外面的聲音,葉楓和鄧靜宜身上的手機也被特警沒收了,不能和外界聯繫,也不知道時間,唯一能判斷時間的便是屋頂瓦縫裡的光線,白天的時候屋頂的瓦縫裡會有一些陽光照射進來,葉楓便知道還是白天。
隨着瓦縫裡的光線逐漸黯淡,最後徹底消失,電燈的光芒卻越來越亮堂的時候,他便知道已經是黑夜了。
天黑了,肚子也餓了。
葉楓打開一隻裝着牛肉乾的紙箱,拿出幾袋五香牛肉乾,然後又從裝啤酒的箱子裡取了幾罐啤酒,另外還有一些花生、蛋黃派之類的零食,擺在了他和鄧靜宜的中間。
他給鄧靜宜拆了一袋牛肉乾,遞到了鄧靜宜的手裡,一邊說道:“靜宜姐,天都黑了,吃點東西然後就睡覺吧,我估計,明天他們就會放我們出去了。”
“你又來安慰我,杜澤濤那種人我是很瞭解的,他不會放過整我們的機會的。”鄧靜宜還是唉聲嘆氣的樣子,眉頭微蹙,好看卻又讓人心疼。
“不管怎麼樣,肚子總得填飽吧?”葉楓開了一罐啤酒,咕嚕咕嚕地喝了一大口。
“給我也開一罐吧,我也想喝一點。”鄧靜宜說。
“這就對了嘛,我們被關在這裡,雖然失去了自由,但可以好吃好喝,一點也不吃虧嘛,來,喝,喝個酩酊大醉就睡覺。”葉楓爽朗地笑了起來,然後給鄧靜宜開了一罐啤酒。
“葉楓,來,我們幹一個。”鄧靜宜拿着啤酒罐就和葉楓碰了一下。
“一口乾啊?”葉楓不敢相信地看着鄧靜宜,他倒是知道鄧靜宜能喝一點酒的,卻沒想到她會這麼猛。
“對呀,你幹不幹?”鄧靜宜挑釁地盯着葉楓。
“幹!”葉楓仰着頭,咕嚕咕嚕就將一罐啤酒灌進了肚子。
鄧靜宜也不甘示弱,粉白的脖頸揚起來,嘴對着啤酒罐,咕嚕咕嚕也將一罐啤酒喝了下去。
喝完,她用手抹了一下嘴角:“再開一罐!”
葉楓有些傻眼了,完全沒看出來文文靜靜的鄧靜宜居然還有這麼女漢子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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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散落着一堆啤酒的易拉罐,有些是葉楓喝的,有些是鄧靜宜喝的。
外面的情況發展成什麼樣了,葉楓不知道,但這間倉庫裡的情況他卻是很瞭解的,那就是鄧靜宜喝醉了。
“嘻嘻、咯咯……”鄧靜宜吃吃地笑着,舉起戴着手銬的一雙手腕對葉楓說道:“葉楓,你看,我戴着兩隻白金鐲子呢,好、好不好看啊?”
“靜宜姐,你喝醉了。”葉楓說。
“我纔沒醉呢,我清醒得很,嘻嘻,你也戴着白金鐲子啊,而且還是一模一樣的,哎哎呀,難道我們是一對兒?戴的是情侶手鐲?”
葉楓無語地看着她,不知道該怎麼跟她交流了。
“我、我要上廁所。”鄧靜宜的思維跳躍得很厲害。
她不說上廁所還好,一說,葉楓也有一股憋脹的尿意,都是啤酒惹的禍,沒事在沒有衛生間的倉庫裡喝那麼多啤酒幹什麼呢?
“你先等一會兒,我去給你叫門,讓警察帶你去衛生間,“葉楓說,趕緊走到門邊敲門,一邊說道:“外面有人嗎?裡面有人要上廁所。”
沒人應答,他把厚厚的鐵門敲得咚咚響也沒人過來。
奇異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正準備再次敲門的葉楓慌忙回頭,突然就看見鄧靜宜蹲在他和她喝酒的地方方便。
昏暗的燈光中,鄧靜宜那雪白的腿,亮晶晶的水,還有一抹神秘的黑色,渾然構成了一幅頗有藝術氣息的畫面。
鄧靜宜醉眼朦朧地看着葉楓,一點也不介意的樣子,白皙柔嫩的臉蛋上掛着淡淡的笑容,兩隻淺淺的酒窩點綴着她的秀美容顏,好不迷人。
葉楓一下子就被刺激到了,他趕緊扭過了頭去,尷尬得很。
好不容易捱到那種奇怪的聲音結束,又等了一下葉楓纔回過頭去,卻見鄧靜宜提好褲子,已經躺在一堆紙箱上睡着了。
“我沒醉,我還能喝,我們接着喝,嗚嚕嗚嚕……”鄧靜宜還做着喝酒的夢,說着喝酒的夢話,嬌憨得很。
葉楓苦笑着搖了搖頭,找個沒人的角落解決了水急的問題,最後也找了一個地方睡覺。
這一夜,他迷迷糊糊的,睡覺的時間少,腦子裡亂七八糟想問題的時間多。
……
第二天一大早。
“什麼?這裡所發生的事情在微博上都傳開了?”臨時指揮部裡,杜澤濤猛一拍辦公桌,騰地站了起來,他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到底是誰幹的?”
杜澤濤有一種想掐死那個人衝動。
“按理說以咱們對這個鎖龍溝的瞭解,這裡的人根本就沒有手機來發這些東西,那就只能是咱們這些外面來的人,葉楓和鄧靜宜的手機已經收了,其他人都是咱們的人,不會這麼做,如此一來,那就只有一個人值得懷疑了。”孔怡頭頭是道的分析着。
“誰啊!你倒是說啊,不要繞圈子了!”杜澤濤不耐煩的道。
“好吧,那個人你應該也見過,就是昨天和葉楓一起的那個女人,打扮得很驢友的那個。她叫寧新柔,是時下紅得發紫的網絡女作家,她的作品銷量和知名度都很高,其中幾部還被改編成了影視劇,在各大電視臺熱播,比如《琅琊傳》、《羋月傳奇》、《宮鎖連心》什麼的。”孔怡說道。
杜澤濤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副很奇怪的笑容,“我知道了,我老婆以前最愛看那什麼《宮鎖連心》了,成天和我說劇情,什麼三阿哥八阿哥的。”
“你說的胤禩還是胤祉啊?我最喜歡胤禩了。”孔怡說。
杜澤濤眼神怪異地看着孔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