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守所這種比較敏感的地方,任何物品帶入都有可能造成意想不到的突發狀況發生,因此獄警在有人進入時檢查的特別緊。
“警官,這個戒指是從小就戴在我手上的,有一部分現在已經長到我肉裡了,根本摘不下來,除非把指頭鋸下來,”葉楓很客氣的說道,“你要是不信你可以試一試,真的已經長到肉裡去了。”
“還有這種事情?”這名獄警從來都沒聽過這種事情,很是驚奇,抓住葉楓的右手,扣住戒指就往下脫,可真如葉楓所說,無論他使多大的勁,那戒指都紋絲不動的。
獄警在使勁拔,葉楓此刻卻也沒有那麼悠閒,獄警的持續使勁,葉楓又有了之前自己取太極戒的感覺,手指上的經脈被扯動着,那一股一股的疼痛讓葉楓一下子臉色就白了,細細密密的冷汗佈滿額頭,葉楓沒有啃聲,只是咬牙堅持着。
獄警又是拔,又是扣,又是看,戒指甚至連活動都沒有活動一下,再看到葉楓滿臉的冷汗和咬緊的牙冠,意識到葉楓剛剛說的是真的,確實連着血肉,只得簡單詢問一下葉楓要不要緊,讓葉楓保留下戒指。
領着葉楓來到更衣室,獄警讓葉楓換上囚服,在葉楓的注視下將他的錢連同衣服都放進了一個儲物櫃,而後領着他穿過兩道鐵柵欄門,將他關進了一件牢房當中。
進入牢房,葉楓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
這是一間能夠大概有三十多平米的房間,牢房正對着的那面牆留着一個小窗戶,左右兩面牆邊各靠着三個高低架子牀,每一個牀都很簡單,放着一牀被子和一個枕頭,看牀板的平整程度,應該只是鋪了一張牀單,沒有褥子。在牢門背後,簡單的格擋出來一個廁所的位置,便池上粘連的黑色、黃色髒污。
環視一圈,葉楓鄒了鄒眉頭,因爲發現這個牢房已經住了十一個人了,剩餘的那一個空牀位就在廁所格擋的背後,看他便池的乾淨程度,葉楓絲毫不懷疑自己牀鋪的位置有多麼重的氣味。
獄警順便觀察了一下牢房內其他犯人的狀態,眼見沒有什麼其他情況,便轉身鎖門離開了。
葉楓沒有動作,只是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用眼睛觀察者牢房裡面的所有人。
除了睡覺的人,其他的人都看着葉楓,有的人眼裡充滿戲謔,有的人眼裡充滿冷漠,而有的則一副同情的表情。
在看守所裡面,基本上關押的都是還未被法院判刑的人,不是真正的犯人,最多隻能算是被逮捕過來的犯罪嫌疑人,所以他們不用勞作,除了固定的放風時間之外,整天就在牢房裡面呆着,只等宣判或者釋放。
而由於法律程序複雜,很多人進入看守所之後,要停留幾個月的時間才走,所以一般在牢房裡面,或是論資排輩,或是武力爭取,都會有一個牢頭,睡着牢房裡最舒服的位置,享受着後來者的供奉,順手欺負欺負新人。
葉楓並不知道這麼多門道,他只是覺得那個牀鋪的位置確實不怎麼好,所以選擇站着,順便觀察觀察牢房,畢竟這是第一次。
可是他沒動作,牢頭有動作了。
只見靠門口,與葉楓的牀相對的上鋪上,一個剛剛就看着他的青年男子從鋪上一躍而下,落在葉楓的不遠處。這個青年男子約莫有不到三十歲,大背頭,從囚服裸露的部分看去,他的脖子、手臂可以看到那虯扎的肌肉鼓鼓脹脹的,肱二頭肌、胸肌也幾乎要撐破衣服了的感覺。
“小子,你******從進來就杵在那裡幹嘛?擋着老子的新鮮空氣了!”青年男子伸出手指着葉楓背後的門,“看你小子不懂規矩,去,給老子把廁所打掃乾淨!”
“要是我說不呢?”葉楓看着青年男子的眼睛,不躲不閃,沒有半點懼意。
“我草你媽,反了你了!”牢頭大怒,揮起那砂鍋大的拳頭就朝着葉楓的臉上招呼。
葉楓一掌打掉牢頭的拳頭,擡腿就是一膝蓋,直中牢頭的小腹。
一聲人肉撞擊物體的悶響,牢頭一個退步撞在了自己的架子牀上,抱着小腹就倒在了地上。
牢房之內,此刻安靜的彷彿掉一根針都能聽到。其他的犯人們都傻眼了,他們畢竟都在這看守所裡面呆了很久了,漸漸地也都明白了這裡的規矩,哪個人進到這牢房之內,沒有被欺負過?遇上好點的,貢獻一點好吃的,從外面弄點菸酒孝敬一下牢頭也就過去了,遇到兇狠一點的,刷廁所倒也罷了,讓你洗內褲,喝尿各種手段,但是從來沒有見過像葉楓這樣的,一進來,一言不合直接把牢頭撂倒在地。
“草!你…你娃死定了,在外面得罪了三哥,進來還敢動手打老子,兄弟們,給老子上,往死裡打!”牢頭忍着疼痛,面色猙獰的吼道。
葉楓一聽到牢頭提“三哥”,頓時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昨天晚上柯書冉告訴過葉楓鄒安的外號就叫三娃,看這樣子,王志平老早就準備好了這一切,只能他進來好好招待他了。
聽到牢頭的命令,牢房裡面,不管是願意的還是不願意的,都從牀鋪上下來,向葉楓涌過來,出腿揮拳,將葉楓圍在中間。
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葉楓想要把這些人全部打到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但是這樣一來,不僅難免受到拳腳攻擊,而且一旦將這些人也打傷,自己就算是百口莫辯了。
所以,葉楓靈機一動,迅速動身,向牢頭的方向衝去,一把推開圍上來的兩個人,一探手將還坐在地上的牢頭揪着衣服拎了起來,將牢頭舉過頭頂,掄了幾圈,頓時將圍將上來的一衆人阻攔的不敢上前。
衆犯人此刻不僅時被葉楓掄圈給擋住的,更多的是心中的忌憚。牢頭人高馬大,全身肌肉,少說也應該有兩百斤,卻被葉楓像個猴一樣舉過頭頂,在手上掄圈,掄的還如此輕鬆,這得有多大的力量啊!
葉楓突然停下,手一繃住就準備把牢頭扔出去,先摔的他生活不能自理再說。
“等等,等等啊,哥,大哥,求你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牢頭已經感受到了葉楓準備把他扔出去的動作,連忙求饒。
葉楓這才停下動作,將牢頭放下來:“我看你的牀位挺不錯的,我跟你換換,你看怎麼樣?”
“換,現在就換!”牢頭哪敢不從。
“我記得你剛剛說讓我去打掃廁所是吧?”葉楓說。
“沒,根本沒這事,大哥,就是我去打掃也不能讓您去啊,”牢頭此刻一臉諂媚笑着對葉楓說道,說完,轉身就對着身後的一個犯人腿上一腳,叫罵道,“我草你媽的,機靈點,還不趕緊去把廁所打掃乾淨,聞聞這味,葉哥能受得了嗎?趕緊的!”
被踢了一腳的犯人絲毫不敢反抗,連忙小跑着過去掃廁所去了。
牢頭驅散了一衆犯人,給葉楓調整了牀鋪,把葉楓請上去,這才自己選了一個合適的位置,把廁所跟前的那個位置安排給了一個瘦小、軟弱的犯人。
無所事事,葉楓索性躺在牀上,靜靜的思考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葉楓想到了印象中面龐已經有些模糊的父母,想到了葉滿貴一家人對自己從小到大的種種行爲,想到了柯書冉、李婉博對自己的照顧和關愛,自己對她們的付出,最後也想到了欺男霸女的鄒安和貪污腐敗的王志平,最讓他回想多的是歸元子,他謎一樣的師父,留給他一身內力,一門高超的醫術,一個神秘的戒指,最讓葉楓想不通的是,歸元子怎麼知道葉楓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果說當時的遭遇只是葉楓爲了恢復傷勢而裝出來的,那歸元子也會將一切傳授給他嗎?
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手中的太極戒,葉楓同樣充滿了疑問。
“師父離開之前將這太極戒傳給了我,還給我戴在了手上,我自己摘不下來,別人也不行,一旦有人使勁,它就如同要把經脈也扯掉一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它真的是個活物?從師父給我戴上的那一刻開始就長在手指上了嗎?還有每次我做了好事它都會傳遞出讓我舒服的能量,這又是什麼東西?它真的可以分辨善惡,明辨是非嗎?它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呢?”
“再說師父歸元子本人,爲什麼要突然離去?難道是遇到了什麼重要的大事?那如果真的有大事要發生,爲什麼要把全部內力都傳給我,他自己沒有內力的話怎麼去應對將要發生的大事?還是說這裡面有什麼隱情?師父不得不把內力傳給我?”
越深入的思考,葉楓越覺得事情不是簡簡單單的,隱隱感覺有什麼東西牽引着,可是怎麼都抓不住。
之前的葉楓,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神奇的東西,自然無從想起,但現在擁有了,而且自己也確實從這些東西上面獲得了好處,越是得到了好處,他就越來越想探究這其中究竟是怎麼回事。
只可惜,葉楓只和歸元子接觸了一個半月,而且他的師父又走的是如此匆忙,留給他的信息簡直少得可憐,從這些可憐的信息當中,葉楓又根本找尋不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哎,算了,這些事情還是以後再想吧,說不定師父還會回來,到時候我就什麼都可以知道了,現在,我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出去纔是正事……”想不通就不想了,省的影響心情,葉楓開始思考如何從這裡出去。